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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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拜戀人》 作者:酒澈 文案: 迪拜,蒙著奢華與喧囂的面紗。 我?guī)е鴿M心的夢想和激情來到這里,意外愛上了一個阿拉伯男人。 他英俊、風趣又固執(zhí)。 沙漠情動一吻后,我悄然付心。 再見時,他卻說:“我已有一位妻子,但真主允許我娶四人。” 我不愿留下做他的二老婆,他卻步步緊逼不肯放手。 信仰的沖突,家族的排斥,奢求與迷惘交織…… 就在他終于決定拋下阻隔來到我身邊時,我卻因為一個意外,產(chǎn)生了退意…… 迪拜,到底給我?guī)砹耸裁矗?/br> 陽光、夢想、奢華、愛情?分不清一切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幻影。 但我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你是我在迪拜遇見的最美風景。 標簽: 迪拜 都市 虐戀言情 ================ 第001章 初識迪拜奢與律 我初到迪拜的時候,正是八月陽光最焦灼的天氣。一出機場,潮熱的巨浪便猛地撲打過來,還未呆上半分鐘,汗水已禁不住涔涔流下。 “早就知道迪拜很熱,可這也熱得太過火了,我們居然還要在這種天氣下呆四年!”連翩今天穿著一件黑色吊帶,外面只套了一件薄紗開衫的小外套,此時,她右手拖著行李,左手扯著薄紗不停往臉上扇風,白花花的肩頭若隱若現(xiàn)。 旁邊一位穿白袍的穆斯林掃視了一眼連翩,露出極度不悅的眼神,眉毛都快擰成了一團。我慌忙按住連翩躁動不安的手,抿著唇對她搖了搖頭。 “怎么啦?”她一臉不解。 “你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在迪拜,一個當眾接吻都會被判刑的地方,注意你的言行。” 連翩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收攏衣襟,把肩膀包得嚴嚴實實,那位白袍的穆斯林見了,終于移過目光,神色有了一絲緩和。 來迪拜之前,我早就聽說這里的宗教規(guī)矩極其嚴苛,所以露肩的衣服和膝蓋以上的短褲一條都沒敢?guī)?。連翩不似我一般謹慎,喜歡什么帶什么,她說,來迪拜,就是要享受奢侈生活??绅埵侨绱?,真到了這里,她也不得不收斂起招搖的觸角。 “嗨,閔汐汐,連翩,我在這兒!”熟悉的中國話響起,我和連翩轉過頭看去,正是前來接我們的尹千言學姐。 我和連翩來到迪拜,是通過學校聯(lián)合培養(yǎng)的公派留學項目。全額獎學金讀兩年碩士,再為迪拜的石油行業(yè)工作兩年,總共簽下了四年的合約。石油專業(yè)女生稀少,尹千言學姐比我們早一年來,是上一屆唯一的女孩。而我和連翩的這一批一共選派了九名留學生,七男二女,其他人已經(jīng)比我們早一天到了學校。 尹千言學姐幫我和連翩把行李放在出租車后備箱,替我們拉開門:“來,快上車?!蔽易⒁獾竭@輛出租車是罕見的粉紅色車頂,司機和乘客也只能是女士,再看機場外還排著一列男司機的紅色車頂出租車,心里不覺又是一緊。 迪拜已經(jīng)算得上是整個中東最為開放的國家,可不同性別的駕駛員竟連車頂?shù)念伾疾灰粯?。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各色建筑拔地而起,其中不乏奇形怪狀的瘋狂設計,一時間恍如身置繁華夢境。 “對了,之前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币а詮母瘪{駛回過頭,淡淡說道,“學校研究生院建立不久,迪拜這邊讀碩士的又幾乎全是男生,所以學校還沒有女研究生的宿舍樓?!?/br> “什么?”我一激動,汗水又順著脖頸淌下來,“那我們住哪兒?來之前不是說好學校包辦住宿了嗎?” “別急,你聽我說完嘛?!币а贼尤灰恍?,“在學校投資的五星酒店里,校方給我們每人包了一間套房。宿舍樓建成之前,我們都住在酒店里?!?/br> 五星級酒店套房!光聽這話就已足夠讓人興奮,而等我和連翩真的到達酒店時,激動之情便再難以抑制。 集綺麗與奢靡于一身,觸目皆是華貴陳設。金色與藍色交相映襯,撐得整個酒店大堂恢弘霸氣。尹千言和酒店管家說明來意后,管家便幫我們辦妥了一切入住手續(xù),我和連翩只需要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在等待中品嘗一杯咖啡的香醇。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詞——窮奢極欲。而后來的一系列經(jīng)歷證明,今天的體驗在迪拜,還遠遠算不上奢侈。 管家領著我們到了房間,細致地介紹著房內的各項設施。起居室,衣帽間,辦公區(qū),盥洗室,空間比我想象中更加充足,再對比國內宿舍狹小逼仄的六人間,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awesome!”連翩雖然故意壓低了聲音,但依然掩不住語氣間的驚嘆,“我真希望宿舍樓永遠不要建好。為了這免費的酒店套房,我甘愿忍受炎熱的天氣和伊斯蘭國家令人汗顏的規(guī)矩!” 我笑笑,不可置否。迪拜像是一個夢想家,所有的一切都極盡夸張之能事。面對這個黃金堆砌的城市,我滿懷憧憬又心有畏懼。但無論怎樣,從飛機落地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要在這里,開啟四年全新的生活。 第002章 白袍俊男偶相逢 到達迪拜的這天下午,我便收到了艾默丁教授的見面通知。 艾默丁教授是我的研究生導師,加拿大人,做事嚴謹專注,是學校高薪聘請的外籍教授。除了做理論研究,他還時常接些石油公司的項目,帶著學生賺點外快。 由于是第一次去學校,我便叫了連翩與我同路。走出酒店,熱浪猛地卷來,氣溫瞬間爬到45c以上,像是騰騰燃燒的火爐,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忙從包里拿出太陽傘撐在頭頂,可即使這樣,汗水依然浸濕了我單薄的t恤和牛仔褲,只得在心里祈禱能有一陣微風吹來。但真有風吹來時,這感覺卻像是有人拿著吹風機對著我的臉猛灌,還混著澀眼的沙塵。 二十分鐘后,我和連翩終于走到了艾默丁教授所在的辦公樓,站在大廳的空調下貪婪地吸收著冷氣,感到自己這輩子都沒流過這么多的汗。 額前的劉海凝成一束一束,臉色也被曬得緋紅。我正梳理著自己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突然感到連翩的手指在我腰上輕輕戳了兩下。 “快看快看,阿拉伯帥哥!” 連翩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可在空靜的大廳里,那人還是聽到了,疑惑轉頭的那刻,正好對上我看去的眼。 那是一雙金棕色的眼睛,眼眶微微凹陷,襯得眼神愈發(fā)深邃。睫毛卷翹,鼻梁挺拔,眉目溫順不凌厲,穿著穆斯林的傳統(tǒng)白袍,的確相當英俊帥氣。 連翩在身邊推了我一把,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看得心神恍惚,不自覺抖擻了精神。 阿拉伯帥哥見我們盯著他卻不說話,很是疑惑,用英語問道:“請問剛才你們是在叫我嗎?” 我微微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情形瞬間變得有幾分尷尬,可轉念一想,方才連翩的那句話是用中文說的,他必定聽不懂,我便收拾好心神,用英語回問:“是的,我們想問艾默丁教授的辦公室在哪一間?” 我本來只是隨便找個借口一問,沒想到他還真的知道。阿拉伯帥哥點點頭,回答道:“我剛剛才陪我朋友過去,教授的辦公室在707?!?/br> “謝謝,我正愁找不到呢?!蔽叶Y貌地微微歉身,見他正欲離開,眼神卻突然落在我被汗凝成一團的劉海上,半晌,嘴角竟牽起一絲溫和的笑意,回身關切地叮囑道:“在迪拜,哪兒都別走著去,以后記得坐車?!?/br> 那溫和的一笑,勾動了腮邊性感的小胡子,深邃的眼睛泛起清澈的光,滲出一番別樣的風情。 心中倏然漾起一陣驚亂,在我以前的認知中,中東男人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莽夫形象,而眼前這個紳士風趣的白袍俊男,無疑沖破了我對中東男人淺薄的定義。 我再次道了一聲謝謝,見他頗有風度的微笑頷首,這才拉著還在犯花癡的連翩離開。大概是因為異域風情著實迷人,站上電梯以后,我和連翩的興奮還未完全退去。 “汐汐,你看清了吧,簡直帥得快要飛起來!”連翩興奮地感嘆著,還在電梯里蹦了兩下,可熱情還未揮發(fā)完,轉瞬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剛才不還高興著嗎?” 連翩哀怨地微微垂頭,帶了幾分同情的神色:“我是覺得這帥哥可憐啊,你知道嗎,像他這種穿白袍的傳統(tǒng)阿拉伯人,結婚前是不允許和妻子見面的,全憑父母做主,等到新婚之夜才能看到妻子的容貌。你看迪拜大街上那些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袍女人,誰知道她們是美是丑呢?萬一帥哥不小心娶了一個丑女,豈不是一大損失?” 我噗嗤一笑,想當然地說:“這可不一定,迪拜還是比較開放的,很多黑袍女人都能露出整個臉。更何況,這兒有這么多外國女人想入籍迪拜,他隨便挑一個漂亮的不就好了。” 連翩搖了搖頭:“穆斯林是不會和異教徒結婚的?!?/br> 我撇撇嘴:“那就入伊斯蘭教唄?!?/br> “我以前看到過先例,異教徒成為穆斯林要洗胃、還得一生不能再吃豬rou、甚至不能和異族的家人一起吃飯,有好多苛刻條件呢。更何況……”她突然屏住了聲,勾起一絲狡黠的笑,頗有些玩味的意思。 她的模樣激起我的好奇心:“更何況怎么?” 連翩掩嘴偷笑了兩聲,聽得“嘀”的一聲后,電梯門緩緩拉開。連翩踱步而出,顛顛地晃悠了幾下,這才轉過身,對著我伸出四根手指:“更何況……迪拜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喲?!?/br> 瞧著她神叨叨的樣子,我也禁不住笑起來,點頭道:“這我也聽說過,不過真正娶四個的還是寥寥無幾。聽說每個老婆都必須公平對待,不能偏心,給一個老婆買了東西,其他每個老婆都必須有一份,就連在每個老婆那兒過夜的天數(shù)也得相同,否則受冷落的老婆可以去法院告得男人傾家蕩產(chǎn)?!?/br> 聽了這話,連翩更為剛才的白袍帥哥黯然神傷,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下了結論:“所以說,愛上誰也不能愛上穿白袍的男人,否則將來肯定有得受!” 第003章 再遇俊男惹尷尬 我拍拍連翩的肩:“好了,別這么激動,這種事跟咱們沒關系,我們又不是那些渾身裹成一團黑的女人?!?/br> 連翩用手指繞了一圈頭發(fā),悠悠笑道:“那可不一定,萬一哪天穆斯林實行一妻多夫,我大概會考慮入教?!?/br> 我們嘻笑著,邊聊天邊尋找,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艾默丁教授的辦公室門口。我沖連翩揮了揮手:“我先進去找導師了,一會兒見。” “好,我自己轉轉?!?/br> 站在門口,我深吸一口氣,理順自己緊張的心情,慎重地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后終于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已經(jīng)有三個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西方人,栗色頭發(fā),鼻梁高挺,皮膚因為常年受到迪拜猛烈日光的照射而顯出健康的古銅色,想必就是我的導師艾默丁教授。 初次與導師交流,又是用的英文,難免會有些緊張,我微微鞠身:“教授您好,我是這屆的新生cece?!眂ece是我給自己取的英文名,與我的中文名發(fā)音“汐汐”有幾分相似。 艾默丁教授聽了我的名,立馬站起身與我熱情的握手,并向我介紹辦公室的其他兩人。 “這二位和你一樣,都是新來的碩士生,今年我就收了你們三個人?!彼钢渲幸粋€介紹道:“這是辛格,來自印度南部,錫克教徒?!?/br> 辛格有著茶垢色的膚色,人長得瘦瘦長長,放到中國,就是一副標準的民工長相。 艾默丁教授又指著辛格旁邊的白袍男人介紹道:“這是阿尤布,迪拜本地人。” 我頷首示意,瞧著他一身白袍,倏然想起方才在大廳見到的那個英俊男人。眼前這個阿尤布,應該正是他口中所說的朋友了。只是阿尤布的性格明顯要開朗許多,咧嘴一笑,一身白袍都掩不住他的活力。 這次見面,艾默丁教授并未提及學術上的問題,只是饒有興致地詢問了我們的生活狀況和未來設想,直到談話的最后,才讓我們拷走一些學術資料,為接下來的課程和研究做準備。 我第一個拷完資料,把u盤裝進包里便先行退出。剛跨出門,就見連翩火急火燎地抓住我的胳膊,低聲道:“汐汐,江湖救急,下面的超市居然不賣衛(wèi)生巾,你有沒有存貨?” “你等下,我找找啊?!蔽易阶呃鹊牡首由?,把包里的雜物一件件翻出放到一邊,終于從里部找出了備用的衛(wèi)生巾,遞給了連翩。 她趕忙接過,回身正準備奔去衛(wèi)生間時,腳步卻頓住了。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之前我們遇見的那個阿拉伯帥哥,正巧從電梯口走出,看看連翩手里的東西,又看看我亂作一團的包,眉頭微微皺起。 這種情形在國內算不得什么,最多調侃兩下便過去了,但我不知道在保守的阿拉伯人面前,這算不算是一種禁忌。作為一個在公共場合接吻牽手都會被判刑的城市,我對迪拜有向往、更有畏懼,可現(xiàn)在,我甚至還分不清哪些行為會觸犯戒律。連翩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慌忙把手藏在身后,垂著頭就跑去了衛(wèi)生間。 空蕩的走廊只剩下我和中東帥哥兩個人,他皺眉的神情讓我揣度不清心思,只得低頭將散亂的物件先收拾好。再抬頭時,他已別過了臉,不再看我。我扯出一絲歉意的笑,對他說了句對不起,甚至不知道這聲道歉到底有沒有必要。 顯然,雖然這位俊男十分具有紳士風度,但光天化日之下的衛(wèi)生巾還是引起了他些許反感。身在迪拜這個大都市,他早已適應和各國人員友善地打交道,但底子里的守教巡禮依然沒有變,本質上仍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 “cece,你怎么還在這里?”阿尤布的聲音打斷了尷尬,他比我晚一些拷資料,剛剛才從教授的辦公室走出。 我正要回答,遠遠便看見連翩走來,像遇到救星一樣趕忙站起身,扯出笑容:“我剛才在等朋友,現(xiàn)在她來了,我們就先走了。” 阿尤布并未注意到我和白袍俊男之間的尷尬,輕輕點了點頭:“好的,再見。我朋友也等了我許久?!闭f完,阿尤布走向俊男,兩個人開始用阿拉伯語說著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拉著連翩匆匆離開,如果剛才的情形真的會引起了阿拉伯人的反感,帥哥又把這事告訴了阿尤布,恐怕今后我和阿尤布的相處便會多一層芥蒂。 回到酒店,我躺在松軟的大床上,昏昏沉沉想要睡覺??蓜倓傞]上眼,又覺得心煩意亂。來迪拜之前,我聽過太多人告訴我這里如何奢侈、如何令人眼花繚亂,可這個表面奢靡的城市下卻藏著太多我還未曾了解的東西,有人說它是天堂,有人說它像地獄,那么對我而言,它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