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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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值夜的丫頭機(jī)警,聽出房中的聲響不對,便在外頭喊了好幾聲,沒有聽到自家姑娘的回應(yīng),橫了一條心,便撞開了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姑娘自盡了,趕緊救下來,沒有鬧出人命。 那會昌侯兩口子卻不是善茬,聽明白了來龍去脈,實(shí)在是氣不過,他在禮部任著閑職,第二天的大朝會上,便伙同了禮部的幾個家伙,上表請求圣上早日再立新后。 霍枕寧并不懂得政治,橫豎母親故去的這十幾年,朝中不斷有大臣上表再立新后,她也管不了那么許多,頂多是心里頭難受幾天罷了。 魏云扶自縊一事出了的第三日,窗外頭斜了細(xì)雨,打得那幾株海棠彎了腰,霍枕寧換了油衣油靴,戴了大大的笠帽,一定要去殿前天街踩雨。 殿里的女官宮娥哪一個都管不了她,又不敢真的去跟太娘娘告狀,只好彎彎蜒蜒十好幾個人,跟在霍枕寧與章璀錯的身后。 璀錯自是知道她的心事。 自那一日狗洞之后,公主與江微之再沒見過面,算下來有幾天了。 殿前天街一向會有禁軍巡邏,說不定便能遇見江微之。 也換上油衣油靴,璀錯墊著腳給霍枕寧整理額上的絨發(fā),口中小聲埋怨道:“都說花枝招展沒人理,邋里邋遢遇情敵,我看你今日也遇不上表哥,還不如哪一日大大方方地同我一起回國公府呢?!?/br> “我若去的話,一定勞師動眾的,江遲最討厭這樣,倒不如偶遇來的巧妙。”霍枕寧扶了扶帽檐,原地跺了跺腳,去問身旁的宮娥,“應(yīng)大虎回來了么?” 宮娥還未出言,便有細(xì)致嗓音在外頭響起:“奴婢回來了?!睉?yīng)大虎腳上沾了水,不敢進(jìn)殿,在外頭隔著珠簾回話,“都打聽清楚了,殿帥在玄武門殿前司中,為不日去夏宮的行程布防?!?/br> 夏宮位于冀州,每年盛夏,陛下便會攜太皇太后、太后及一些后妃前去避暑,直至入秋才回來。 霍枕寧年年必去夏宮,回回都要搬許久的家。 她哦了一聲,下了決定:“那便不去天街,改道去玄武門?!彼器镆恍?,“正好瞧瞧我的樹長得如何了?!?/br> 對于霍枕寧的要求,璀錯是無有不從的,剛跟著胖梨出了仁壽宮,便瞧見太皇太后身邊的經(jīng)年老姑姑舒巧正進(jìn)仁壽宮,行了個禮慈眉善目地說:“大殿下近來養(yǎng)的好,又胖了些,看上去更惹人喜歡了?!?/br> 舒巧并太皇太后身邊的一群老姑姑,都是看著霍枕寧長大的,自是歡喜她,加之人老了便喜歡胖點(diǎn)的小姑娘,自然是越看胖梨越喜歡。 霍枕寧假模假樣的笑了幾句,吩咐身旁的宮娥端桃酥給她吃,自己則轉(zhuǎn)過頭耷眉掉眼的同璀錯說話:“……一兩個人說我胖,便也罷了,連太皇太后宮里的人都說我胖,可見宮里頭的騙子越來越多了。” 璀錯笑的溫柔,牽著她的手說:“胖了還不許人說,接受現(xiàn)實(shí)吧?!?/br> “就不許說,你知道不知道我最瘦的時候多少斤,說出來嚇?biāo)滥?。”霍枕寧嘀嘀咕咕反駁她,“七斤半!爹爹親口告訴我的!” 璀錯笑的拿手去掩嘴,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 二人踩著雨趟著水,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玄武門,偏巧又刮了風(fēng),璀錯本就纖弱,被風(fēng)吹的東倒西歪,霍枕寧站著巋然不動,尷尬道:“果然是胖了些,風(fēng)都吹不動我了。” 雨勢越來越大,霍枕寧讓身后跟著的人退在檐下,自己拉著璀錯便往那棵細(xì)葉槐下跑。 那細(xì)葉槐移植來之后一直懨懨的,長得不是很威風(fēng),好在霍枕寧時時命花匠來侍弄,倒也過了下來,如今淋了些雨,愈發(fā)地威風(fēng)起來。 剛跑在樹下,便聽天空中咔嚓一聲,響過一聲驚雷,又有一道亮慘慘的白光劃過,瞬間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璀錯嚇得啊的一聲抱住了霍枕寧。 “胖梨,我怕?!?/br> 出來時天還清亮亮的,這一刻卻烏云蓋頂,天地皆黑。 霍枕寧知道璀錯膽小,忙摟住了她,叫人去殿前司的大門,沒一會兒,門便大開,一襲錦衣金甲的殿前司副指揮使江微之,鐵青著一張俊顏,長腿邁出了大門。 他先是聽宮人說了一時,眼光便看向樹下,此時,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江微之心一驚,急走了兩步,身子便騰了空,躍至樹下,一邊手一個,將霍枕寧與璀錯抱離了樹下。 將離開樹下,便有一道白光打下,細(xì)葉槐的一根枝椏被擊中,咔嚓一聲便斷裂,掉了下來。 江微之將二人拖至檐下,眸影沉沉,似乎蘊(yùn)含了莫大的怒氣。 此時,他衣襟微濕,面上額發(fā)被雨打濕,粘在面頰上,黑發(fā)絲微亂,襯出他令人動容的白凈。 好在兩人著了油衣油靴,只笠帽歪了,并沒有淋濕太多。 霍枕寧見了心上人,眼中哪里還有旁人,喜笑顏開道:“你今日當(dāng)值么?我和璀錯來看看你?!?/br> 璀錯唯霍枕寧馬首是瞻,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微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稍稍按下了一口怒氣。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公主不怕死,可他的表妹怕死! “公主可知,下雨時不可站立樹下?”他沉沉說著,眼眸中似有怒氣,“公主可知,年年死于雷電之下有多少人?曾太傅在北庸教授《考工記》時,公主其時也在,又怎么不知這些道理?” 他怒氣升騰,逼近了一步,壓低了嗓音,卻依舊嚴(yán)厲。 “是,公主上學(xué)時不是逃學(xué)便是裹亂,自然不知道這些道理。臣斗膽問問公主,您究竟知道什么?天文地理、人倫綱常、學(xué)問道理,您知曉哪一個?便是臣的表妹,還會一些淺薄的琴棋書畫,您呢?” 霍枕寧被他劈頭蓋臉地問話給問愣住了。 她與他相識這么久,從未見到他這般聲色俱厲的樣子。 璀錯在一旁嚇得瑟瑟發(fā)抖,抱住了霍枕寧的手臂,小聲道:“表哥,我不會……” 江微之并不看她,只是一心地盯著霍枕寧。 他真的很想知道,這位對他情根深種的江都公主,到底知道些什么?她知道人世間的道理么? 霍枕寧瞪著一雙大而黑亮的眼珠子,白白嫩嫩的面龐上沾了一片小小的葉子。 她囁嚅了幾句,江微之微微側(cè)耳,表示沒聽清楚。 霍枕寧閉上眼睛,大吼起來:“璀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是煎炒烹炸啥啥都吃,你問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討厭我,不喜歡我!但是沒有用,江微之!” 她在雨中發(fā)著公主脾氣,攥緊了小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沖他喊著。 “是福不是禍,是你老婆躲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祝福大家新春快樂! 小仙女們,排隊(duì)領(lǐng)果果!說你呢,小二妞! 作者發(fā)大紅包過年啦! 歲歲平安,事事如意咯! 晉江文學(xué)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jié)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fēng) 少聚集 第11章 比狠 世間怎會有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璀錯在心里默默地給霍枕寧豎起了大拇指。 她表哥是什么樣的人呢,吃鞭子不吃棍子——吃軟不吃硬,也就胖梨敢這么跟他這般硬碰硬了,不過這句話,還挺押韻! 只不過眼下的情形,璀錯樂不起來,胖梨子瞪著大大的黑眼珠子,像一只戰(zhàn)斗狀態(tài)的斗雞,他哥哥呢,素來驕矜的雙目此時卻如同星環(huán)墜落,在烏鴉鴉的雨天里毫無光彩。 天黑沉沉的。 七月里打雷,不是什么好兆頭。 江微之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他揚(yáng)手喚了隨侍的宮娥,沉聲道:“將公主送回去?!?/br> 璀錯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霍枕寧卻死死地盯著江微之,貝齒輕輕咬住下唇,好一會兒才搖著頭道:“我不走,我要同你說說清楚?!?/br> 雨勢洶洶,江微之將眼光落在那重重屋脊翹起的檐角,疲累不堪。 “將鄉(xiāng)君送回去?!彼麖?fù)低下頭,看也不看一眼霍枕寧,轉(zhuǎn)身道,“公主請跟臣來?!?/br> 璀錯哪里肯自己走,看向霍枕寧。 胖梨子長出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抬腳便跟了上去,那個背影,像個視死如歸的女戰(zhàn)士。 他要跟她說什么?霍枕寧心跳如雷,腳下卻沉沉的,像灌了鉛一般。 她有些預(yù)料到他要說什么。 可還是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 殿前司里有江微之的臨時住所,可他卻不打算帶她過去,只在堂上尋了張圈椅子,請公主坐上。 宮女內(nèi)侍們沒有跟進(jìn)來,璀錯自覺地上前,輕輕地給公主解下笠帽,除下油衣。 江微之目光微冷。 父母俱亡、寄身宮中的表妹,在霍枕寧身邊,活得像一個婢女。 她原也是天之驕女,若不是圣上的一紙?jiān)t令,她會好好的在齊國公府里長大,做一個天真無憂的千金小姐。 而那位天家公主,安然地坐在那里,由著璀錯為她整理額發(fā),擦拭臉上的雨水。 她是篤定他一定會娶她么?才會那樣大言不慚地、毫無廉恥心地喊出那一句令人羞恥的話來。 江微之嘴角微沉,低聲喚門前的宮娥。 “請帶鄉(xiāng)君回宮。”他看了一眼搖頭的璀錯,知道她心中所想,“我會將公主好好地送回去?!?/br> 璀錯蹙眉去看霍枕寧,霍枕寧蒼白著一張小臉,沖她點(diǎn)頭。 璀錯不放心地叮囑她:“你們好好說話?!?/br> 一個狂追,一個猛躲,眼看著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總要理理清楚的好,能相好便相好,不能的話,也早些說清楚,省的耽誤了彼此。 璀錯走后,殿中空氣濕冷了幾分。 縱使心中氣極,江微之也還恪守了臣子的本分,令人奉上熱茶,待公主喝下一口之后,才平心靜氣地問她:“公主可知,會昌侯府魏姑娘自縊一事?” 他是個從容不迫的人,問起話來,一字一句,說的溫和平靜,像說什么家常一般。 霍枕寧將將被一杯熱茶捂熱的心,登時便沉了下來。 是了,是為那位魏姑娘。 璀錯說是國公夫人有意為他求娶,可看他這樣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怕是他自己也想求娶吧。 “你今日問了多少句公主可知?”霍枕寧嘴角噙了冷笑,眼眶卻偷偷地紅了,“真是有趣,天文地理人倫綱常你問我知不知也便罷了,一個小小的侯府姑娘上吊了,也值得你來問我!” 江微之被她這般草菅人命的態(tài)度激怒了。 他與那魏云扶素不相識,可前日甚囂塵上的傳言里,卻又牽扯了他。 齊國公府有意為小兒子定下會昌侯府的千金魏云扶,偏偏江都公主從中作梗,將那魏云扶昭入宮中,尋了個由頭,賞了一頓板子,魏云扶好歹是侯府千金,丟了這樣大的臉面,回到家中便一根白綾尋了短見。 這傳言是母親周氏告訴他的,母親忐忑不安,生怕觸怒貴主,急著要與他商量。 江微之深知流言定有不實(shí)之處,便著人在宮中探聽,得來的消息卻果有此事。 到底是囂張到了何種地步,才會這樣折辱一個與他沾邊的女子? 江微之按下心頭的怒氣,克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