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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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哥得了樞密院的職位,自不必cao心與他, 只你二哥不得行走,心中怕是苦悶之極。”江遇有一雙沉穩(wěn)英挺的面貌,溫聲同四弟商量,“依我看,倒不如將家中的庶務(wù)交與他手,好歹解一解煩悶之氣。” 今晨江都城的族田收成、肆鋪租賃皆送來了賬簿,家中的一切庶務(wù)本是江微之管著,依著齊國公江遇的意思,往后便交給二公子江遜了。 江微之嗯了聲,想著二哥這些時日的頹然之氣,想到了二嫂嫂哭至?xí)炟实哪?,心下一黯?/br> “家中庶務(wù)繁雜,二哥雖然坐不住,倘若有人天天同他報賬,他礙著面子也會妥當處置。”他輕嘆了一口氣。“過些時日再往江南走一走,心緒也會好些?!?/br> 正是這個理。 兄弟二人一路隨意說了些閑話,進了東門門,母親同兩位嫂嫂下了轎子,由內(nèi)侍們引著,往后宮而去。 江微之同大哥閑庭信步,一路無言,踏上紫宸殿外的白玉階,有輕快步伐自后頭趕上,便宜妹夫謝小山嬉皮笑臉地在后頭問起來:“二位大舅哥,小弟的年禮昨兒送到了貴府上,您二位可滿意?” 江遇對這妹夫頗有幾分好感,聞言點頭道:“有心了?!?/br> 謝小山得了大舅哥的贊許,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有公事同江微之商議,江遇便先進了殿中。 江微之肩披了一襲星輝,整個人沐了一層金芒。 謝小山看了艷羨,不禁自忖:“怪道公主表妹這般傾慕于他,這完全是神仙風姿啊?!?/br> 他心里贊嘆了一句,嘴上恭敬道:“表哥,那車把式名孟簧,嘴巴咬的死死的,卑職這般高超的審訊技巧,楞是問不出一個字來。” 他見江微之眉間不起波瀾,神色卻是及其認真。 謝小山斟酌了一句,又道:“……孟簧在后廚縱火,之后上了二樓,傾灑了六十幾斤的火油。這些火油價值不菲,單憑孟簧,怕是買不起這么些火油。” 不言而喻。 他的目光同江微之的碰在了一起,都有些心知肚明。 江微之嗯了一聲,“此事我已有定論。 兩人比肩像殿中行,謝小山本就不矮,在他身旁,卻生生矮了半個頭。 謝小山有些怕璀錯的這個表哥,默默不語,冷不防聽見身側(cè)江微之的問話。 “你平日里都是如何對待璀錯?” 謝小山一愣,見江微之走的深穩(wěn),面色無風無雨的,好似閑談一般。 他以為是這大舅哥要考驗他,立刻懇切道:“……卑職同鄉(xiāng)君見的不多,但能見到的每一日,卑職都極為珍惜,每一句同她說的話,都要提前在家中練習(xí),生怕哪一句說錯了,惹她不高興——您也知道,鄉(xiāng)君心思細膩,弱質(zhì)纖纖,像個玻璃美人兒似的,卑職哪里敢說錯話呢!” 他說到這里,側(cè)頭看了江微之一眼,見他聽的認真,登時來了精神。 “卑職活了十七年,攢了半輩子的甜言蜜語,都要說給她聽?!彼d致勃勃,“當然,卑職也不只有甜言蜜語。鄉(xiāng)君喜歡吃什么,喜歡玩什么,喜歡做些什么事,卑職了解的透徹,竭盡全力地為她效力——說到這里,表哥也覺得卑職這個妹婿不錯吧!” 江微之腳下一頓,眼神復(fù)雜的看了謝小山一眼。 “若璀錯是一個嬌縱任性的人呢?你又當如何待她?” 謝小山也回了一哥復(fù)雜的眼神給他。 表哥,我懷疑你在向我取經(jīng),但我沒有證據(jù)。 他撓撓頭,想了一會兒:“我想天下的姑娘都是一樣的吧?再嬌縱任性也是姑娘家,總愛聽些溫言軟語。”他大著膽子問他,“表哥可是在問如何哄回公主表妹?” 江微之腳下一滯,面上不動聲色。 “……是大哥要問的?!彼娌桓纳亟M織語言,“大嫂不高興,大哥在想轍來哄?!?/br> 這是謝小山第一次聽江微之說這么長的一句話,他看破不說破,忽然覺得自己同這個舅哥有了些許共鳴。 兩人說著,已然進了大殿。 皇帝端坐龍椅,正同那太子之師胡太傅敘話。 胡太傅家學(xué)淵源,曾是文淵閣大學(xué)士,如今六十有七,還在為著家里那一個紈绔兒子發(fā)愁。 他對著皇帝老淚縱橫。 “陛下啊,老臣一輩子兢兢業(yè)業(yè),怎么就生了這樣一個兒子?四十大幾的人了,做什么都不成。年輕時隨著護國軍上戰(zhàn)場,人家挖戰(zhàn)壕他挖深洞,人家進攻他后退,如今一事無成也便罷了,成日里斗雞走狗,不干好事,昨兒他去賭坊,叫老臣當場逮住,陛下啊,老臣就這一個老兒子,能不打嗎?老臣沒把他打死,還算是顧念了幾分父親情啊!” 皇帝大病了一場,剛好透,他拍了拍胡太傅的手,溫和地勸他:“怎么能打孩子呢?您也是一代文豪了,豈不知卑幼有過,慎其所以責讓之者,還是以批評教育為主,動手是萬萬不能的。您想想,現(xiàn)下他四十多歲,當年也是抱在手里的娃娃啊。不能打不能打……” 胡太傅嘆了一口氣,正要開始新一輪的訴苦,卻聽阮行躬身而來,恭敬回稟:“陛下,大公主嫌宮里頭煩悶,想出東內(nèi)門瞧花燈去……” 阮行的話還沒說話,皇帝已然跳了起來,破口大罵:“讓她給朕滾遠點,再打出宮的鬼主意,朕打不死她!” 胡太傅愣在一旁,訴苦的話卡在喉嚨。 “陛下,不要同孩子生氣,還是要以批評教育為主……” 皇帝氣的胡須都一根根地翹了起來。 “朕不善于講道理!這種屢教不改的!就得照死里打!” 胡太傅神情復(fù)雜地想了下方才皇帝勸慰他的話,再度出言勸慰。 “陛下,您消消氣,想想大公主當年也是抱在您手里的娃娃啊……” 皇帝揮揮手,尤不解氣。 “早知道她如今這么頑劣,朕就應(yīng)該給她打一個碗兒,上街討飯去!” 阮行在一旁瑟瑟發(fā)抖,不敢再說話。 前些日子大公主出宮差點被燒死,陛下正氣的七竅生煙,今日大公主又偏要觸霉頭,陛下不罵她,罵誰? 皇帝氣了一會兒,見朝臣皆落了座,又有他欽點的青年才俊在座,自己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緩了緩精神,命大公主同二公主在寶座后垂簾相看。 霍枕寧同霍曲柔一道,往那御座后坐了,隔著簾子去看殿中的朝臣。 霍枕寧眼光看了一周,落在了那席間的一人。 他星河在目,因距殿外有些近,一襲月華灑落他的肩頭,他坐的閑適,一派清貴驕矜的景象。 霍枕寧想起那日同他爭吵的話,心下火起,再不看他,目光卻落在了那新科狀元那一桌上。 狀元雖生的端正儒雅,但卻老相,瞧上去快有四十歲了。 榜眼生的倒是不錯,就是太過消瘦。 如此對比,那探花夏功玉便出挑太多。 他不過十七歲,尚未及冠,可周身卻因了飽覽群書的緣故,儒雅清雋,眉目澄澈。 他身量并不高,卻極其的有氣度,舉手投足間,可見其教養(yǎng)。 霍枕寧因著夏大醫(yī)的緣故,常常見到夏功玉,故而熟稔,此時見了他,倒有些驚喜。 不過,爹爹叫她與阿桃垂簾來看,正是為了相看駙馬,她對夏功玉只有提攜之意,并無半分動心。 看了一番,便要起身走了,就在這時,卻聽有清朗之聲響起,回蕩在紫辰殿中。 “陛下,臣有祝詞要說,萬望恩準?!?/br> 夏功玉緩緩地站起身,一身清朗讀書人的儒雅之氣。 他是新科的探花,皇帝自然要給個面子,笑著準了。 夏功玉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寶座后的垂簾,緩緩而言。 “吹滅讀書燈,一身都是月。”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清澈澄明,“臣懸梁刺股、苦讀數(shù)年,一愿為國盡綿薄之力。二卻是為了一個人?!?/br> “江都公主心性純善,天真無邪,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在她的面前,臣不敢高聲語,恐驚了她在瓊樓的仙跡。她數(shù)次襄助臣,不論是求學(xué)還是讀書,不論是在窘境還是危難之時,她從不吝嗇伸出她的雙手……” “陛下何其有功!教出這般體恤萬民的千金公主!大梁有幸,有這般為國為民的公主殿下!” 皇帝震驚了。 他緩緩地看了胡太傅一眼,感受到了對方眼中的崇敬之意。 心里不禁得意起來。 原來,不止他覺得自家女兒好,夏功玉有前途! 霍枕寧也震驚了。 這說的是她嗎? 朝野之中,一向視江都公主為嬌縱頑劣之徒,可夏功玉卻真心誠意地來贊美她。 她有些意動——活了十五年,竟然會有人這般真心誠意地贊美她、欣賞她,愿意為了她苦讀書考狀元。 夏功有些激動,他顫抖著舉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前歲的冬至節(jié),臣居無定所,江都公主察覺,命人尋了住處給臣和臣的祖父居住,免受冰雪之害?!?/br> “值此良宵,臣為江都公主獻詩一首,祝愿公主平安喜樂,由心而活!” 大殿中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聆聽——新科探花的詩作,必定會在帝京瘋傳。 “一顰落鴻雁,稍蹙慟天仙。蟾光知我愿,代落玉人肩。” 殿中人靜靜地聽完了這一首詩,人人心中勾畫了一位絕色的天仙。 珠簾颯颯而響,那人人心中的天仙輕輕邁出,落在了眾人的眼光里。 美人之姿態(tài),猶火之有焰,燈之有光,珠貝金銀之有寶色。 眼前的絕色,竟然是那個頑劣嬌縱的江都公主? 人人心中驚濤駭浪、神魂俱散。 越過層層桌席,那白衣翩躚的驕矜青年,許是因了舊傷復(fù)發(fā),竟咳了一口血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寫了好幾版,都推翻了,所以才這么晚……頭禿禿禿突突。 太想看小親夏倒立彈鋼琴了,可是可是我的手不爭氣??! 第49章 放下(上) 殿中生了地龍, 暖意融融,又熏了香, 暈染的霍枕寧雙頰粉紅。 她自垂簾后而出, 不過是一時感動,出來后對上爹爹的眼神,瞬間氣勢減了幾分,訕訕地笑了一聲。 “探花郎的眼光一等一的好?!彼贿呁笸酥? 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本宮只管夸,父皇管賞。” 皇帝忍了忍想要叫人把公主叉出去的心情,甩了甩手叫下去。 到底女兒發(fā)了話,賞賜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