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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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從零錢包里摸著銀幣。 但站在她背后的那個人, 似乎想讓她將驚訝的情緒一直維持下來。 西恩說道:“沒有地方住的話, 不如跟我住吧?!?/br> 伊莉莎回頭看向他:“……?” “之前擔心你要到安里斯汀定居?!蔽鞫鲝腻\囊里拿出了一串鑰匙。“就提前把房子買好了?!?/br> 伊莉莎:“???” “可惜就是有點小, 安里斯汀的土地利用率太大了, 根本買不到大房子?!蔽鞫髡Z氣中帶著嫌棄,“才只有三層而已?!?/br> 三層……他說三層對吧,還說三層有點小? 伊莉莎:“……”我其實一直想問,你們這些長生種的價值觀為什么會這么扭曲? “不,三層很大了?!币晾蛏钗艘豢跉?,“在安里斯汀是豪宅?!?/br> 西恩說道:“是嗎?總感覺放不下行李?!?/br> ……以這人的生活水準來說,行李還真的有可能放不下。 “走吧?!蔽鞫靼牙习灏玫募埓г诒蹚澙铩!皫闳タ捶孔??!?/br> 伊莉莎嘆了口氣,跟著他走出門來。 和這家伙一起生活的話,總感覺之后還會有很多驚心動魄的事情。 “西恩,先給我一片吐司?!币晾蛏焓忠獡扑麘牙锏募埓?/br> 她今天下午一直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總覺得饑腸轆轆的。 西恩并沒有給她吐司,而是順勢拉住她伸過來的手,拽到唇邊吻了一下手指。 伊莉莎:“……你干嘛?” 西恩眨了眨眼睛,說道:“有點迫不及待了?!?/br> 伊莉莎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 大概實在是枕頭下的正方形包裝的東西沖擊太過,伊莉莎的思維已經(jīng)不可抑制地跑偏了。 “你你你……你迫不及待什么?” “和你住在一起啊。”西恩牽著她的手,在吻過之后也沒有放開。 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走在夕陽落下,染上一層薄紅余暉的道路上。 “沒有電燈泡,沒有每天都慌慌張張的小神官,只有我和你。” 伊莉莎:“……哦?!?/br> 西恩問道:“伊莉莎,你剛剛在想的不是這樣吧?” “不,就是你說的這樣!”伊莉莎直接否認道。 “那么緊張的樣子,肯定在想別的事情吧?”西恩悄悄笑了一下,一個勁兒地使著壞?!澳懿荒芨嬖V我?” “不行!” “伊莉莎果然是在想別的事情啊,告訴我嘛~” “都說了不行!” 當夜,西恩從安里斯汀返回了神國。 他身上仍然穿著一身常服,沒有換回他的祭司袍。 守在神殿門口的阿克頓和特斯黛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他:“主上?” 西恩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問道:“父神呢?” “……”神官們一陣沉默。 父神一副要殺人的架勢,他們主上不僅不退后,還要主動去送人頭。 神國的這兩代神座啊,主上之所以能上位,大概是因為他主動貼臉上去找打吧? 阿克頓說道:“在書房,父神在書房等您?!?/br> 特斯黛已經(jīng)不忍心地別過頭去了。 西恩覺得自家神官的反應有點不對勁,他聯(lián)系了一下阿克頓的話。 父神在書房等他。 在等他。 西恩問道:“……父神是不是又在發(fā)脾氣?” 阿克頓和特斯黛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西恩收回了邁出去的腳,轉身往神殿外面走。 “那我改天再回來,神國的事就拜托你們……” 西恩這么說著,面部直接撞上了無形的屏障。 “……”西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他調動魔力,將結界變成了rou眼可見的半透明樣子。 西恩指尖引著魔力,將結界上的咒文抽絲剝繭地牽出來,看看這個結界的限制到底是什么。 西恩扯了扯嘴角,快速地用手心把文字抹去了。 ——只能進不能出的結界,僅僅針對神座西恩一個人。 好的,這下可以確定了,父神就是要打他。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 西恩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走進神殿。 阿克頓呆呆地望著神座西恩的背影:“怎么總感覺……主上是要壯烈赴死慷慨就義?” 特斯黛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噓!”父神說不定在聽墻角呢! 西恩先回了房間一趟。 他拿好了東西,才去敲書房的門。 輕輕敲門三下之后,里面?zhèn)鱽砹税輥喌穆曇簟?/br> “進?!?/br> 西恩推開門,抱著必死的覺悟邁步進去。 他進門的瞬間,就感覺到兩道鋒利的視線戳在了他臉上。 拜亞臉色很差,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瞪著西恩——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亡凝視吧。 如果目光能殺人,西恩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一百遍。 拜亞正要開口責問:“你……” “停!”西恩猛地打斷了他,“您先停下,讓我先說!” “……”拜亞被他喊話的動靜驚住了。 這是要做什么,說話那么大聲干嘛,要造反嗎? 西恩把手里的托盤往前一遞。 這用力的架勢,幾乎要把木托盤狠狠地拍在拜亞臉上。 拜亞懷疑地想:這小子就是嫉妒我長得比他好看。 木托盤里放著兩件東西。 一是西恩常年別在袖口,走到哪里帶到哪里,從不離身的樹形徽記。 二是一件折起來的,潔白的衣服,樣式比祭祀袍稍稍復雜一點。 那件衣服意義非比尋常。 西恩成為神國主人時,在就任儀典上接受傳承,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西恩現(xiàn)在將他的權柄和身份,都摘下來放在了這個小小的木托盤里。 然后,他把這只托盤,送回了原主人的面前。 拜亞被這一連串動作搞得,想打人的心思都歇下去了。 他低頭看著那锃亮的秘銀徽記,稍稍地嘆了一口氣。 拜亞抬起頭看向西恩,問道:“你想好了?” “是的,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父神。”西恩站在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拜亞抿了抿唇,遲遲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走到今天這一步很不容易。 他和西恩對彼此都非常有意見,從兩千年前就是這樣。 只不過是一個將不滿意寫在臉上,一個把不滿藏在心里,這么多年神國才相安無事地維續(xù)下來了。 可他們的矛盾根源實在難解,西恩這么會藏心事的人,都有露出獠牙的時候,拜亞也是一步不退。 無奈之下,就只能互不搭理,一個待在后花園,一個待在神國,百年不見面的情況也是有的。 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模樣,他們倆之間還存在著不小的矛盾,只是這矛盾往莫名其妙的地方發(fā)展了。 拜亞拒絕道:“我不同意。” “……父神?”西恩微微瞪大了眼睛,老實說,這個結果出乎意料。 按照拜亞的脾氣,應該會直接收了他的權柄叫他滾才對。 “你腦子里想什么呢?”拜亞問道,“我把你培養(yǎng)成今天這副樣子,你轉頭就拐了我女兒,再把身份和責任拋掉?你當我是在搞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