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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迫和敵國太子聯(lián)姻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如果咸笙有一副好的身體,梁國如何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哥哥不該過來的?!毕腆险f:“但既然來了,就該光明正大?!?/br>
    他重新拉住咸商,道:“今日廟會甚是熱鬧,方才吃的糖糕也很好吃,哥哥也來嘗嘗?!?/br>
    他說了太多話,呼吸已經(jīng)有些沉重,腳步也慢了很多,咸商看了他一眼,輕輕扯了他一下,咸笙停下腳步,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哥哥背你過去?!?/br>
    以前咸笙要出來玩,也都是幾個哥哥輪流背著,偶爾才放下來走兩步,他是真的自幼被嬌養(yǎng)著長大,可再嬌,也沒見身體好起來過。

    咸笙沒有拒絕,他伏在咸商身上,忽然鼻頭發(fā)酸:“父皇母后和其他哥哥還好么?”

    “都好,就是有些擔(dān)心你。”咸商輕而易舉把他背起來,語氣有些低沉,他沒有再聊國家,就像只是普通人家的哥哥過來看望‘meimei’:“重了點,看來戚思樂醫(yī)術(shù)真的不錯。”

    咸笙笑了:“是啊,我現(xiàn)在每隔一天才喝一回藥,其他時間只要吃一種酥點……那個酥點很的功效原本很羞人。”

    他趴在咸商背上小聲說著,柔軟的長發(fā)垂下來,咸商低笑一聲:“湛禎還有這般傻的一面?”

    “傻的很呢?!毕腆险f:“還偷偷給我堆雪人,做雪鴿子……還因為我被父皇母后給打了,你一定想不到,他們家人多好玩,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偏生在別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

    他自己說的噗嗤嗤笑,咸商攏了攏他的腿,將人往上托一下,眼神里藏著一抹憂慮,嘴上卻附和道:“北晉倒是的確有趣?!?/br>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進(jìn)人群,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這其中,便有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何善。

    咸商是咸笙的親哥哥,同為魏皇后所出,在南梁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只是一般跟晉人見面都是在戰(zhàn)場上,難免要染上血腥的色彩。

    何善驚疑不定的看著一點點走近自己身邊的兄妹,他自然認(rèn)得咸笙,今日出門,晉帝特別給他兩張畫像,告訴他,盯緊太子的行動路線,一旦發(fā)現(xiàn)廟會有移動,就立刻封鎖全場,不要把人放跑。

    那兩張畫像,一個是商太子的得力心腹湯禮,另一個就是商太子本人。

    他坐在馬上,眼睜睜看著這對兄妹來到身邊,忽然抓出畫像又看了一眼,的確是商太子。

    他偷偷溜進(jìn)上京,不謹(jǐn)慎小心點,居然還光明正大逛起廟會來了?!

    他當(dāng)即下了馬,一下子攔在二人面前,“商太子殿下?!?/br>
    咸商一愣,立刻側(cè)目看身上的咸笙:“這位是……?”

    “是何統(tǒng)領(lǐng)?!毕陶?nbsp;他身上下來,扯了扯衣服,行禮后好奇道:“統(tǒng)領(lǐng)見過我哥哥?”

    這是直接承認(rèn)了?!

    何善皺眉,這種氣氛實在說不出把人拿下的話,只好行禮:“在下何善,不知商太子是如何進(jìn)的上京?”

    “今日早晨?!毕躺痰溃骸皬哪祥T而進(jìn)?!?/br>
    “為何向陛下稱病,說要晚到?”

    “想給meimei一個驚喜罷了。”咸商笑道:“到底還是沒有瞞過陛下的眼睛,實在是慚愧?!?/br>
    何善眼皮抽了抽。

    你們暗地里搞小動作,居然還因為沒騙到人而慚愧??你當(dāng)上京給你玩的嗎?

    他也笑了笑:“不知商太子帶來了多少人?”

    “約三四個?!毕躺倘鐚嵏嬷骸捌溆嗳私赃€在濱城待命?!?/br>
    問什么就答什么,其他的話一概不多說,何善皺著眉,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辦法給他扣帽子,便道:“實不相瞞,今日廟會有jian細(xì)混入,商太子殿下出入未曾記錄,實在可疑,還請隨在下走一趟,配合調(diào)查。”

    咸商好整以暇:“大人請?!?/br>
    他抬步,咸笙忽然扯住他的袖子,道:“我也要去?!?/br>
    “太子妃就不必了,您如今已經(jīng)是晉國人,無需審查?!?/br>
    “不?!毕腆嫌滞躺躺砩吓溃溃骸拔液镁脹]見哥哥,想的慌,不要跟哥哥分開?!?/br>
    咸笙跟湛禎太子新婚燕爾,濃情蜜意,若有他在,就只能查,不能審,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這兄妹二人,咸笙已經(jīng)催促道:“快走呀,查完了我要帶哥哥去太子府看看新房呢?!?/br>
    他一臉天真無邪,人畜無害,何善拱了拱手,不得不將他一起帶走。

    他們被帶到了一處別院里,咸笙落了地,便道:“此處倒也安靜。”

    “竟還栽了桃樹,今日破壞了你逛廟會的心情,姑且當(dāng)做彌補(bǔ)了?!?/br>
    “什么呀,這又不是你種的?!毕腆献陂T口的石頭上,白了他一眼。

    “怎么說,你也算是仗著哥哥的面子才能看到這滿院子桃花吧?”

    “你若不犯傻,我都在看桃花林了?!?/br>
    咸商輕笑,他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眼神溫柔:“你覺得他抓我,想做什么?”

    “無非就是懷疑你來大晉不安分,給你施壓,順便看能不能從你嘴里套出來我送信的真實原因,不過沒關(guān)系,這件事我早就跟他說了,雖然敷衍了點,但也是合乎情理?!毕腆县堃粯硬洳渌氖终疲溃骸昂螞r哥哥來上京,原本就只是為了接我,我們只要實話實說就好了?!?/br>
    “你倒是坦然?!毕躺虈@了口氣,“你跟著過來,是確定湛禎會來找你?”

    “哥哥信我的不是嗎?”

    “自然信你。”

    “我也信他?!毕腆险f罷,又想了一下:“不過,他這次過來,肯定又要發(fā)脾氣?!?/br>
    咸商眉頭一跳:“他經(jīng)常對你發(fā)脾氣?”

    “……也沒有。”咸笙忙道:“就有時候,很偶爾?!?/br>
    咸商眸子沉下去,沒有再說話。

    湛禎正陰沉著臉坐在太子府的椅子上。

    中午咸笙突然消失,他當(dāng)即便找瘋了,他確定秦易如今不在上京,但卻無法保證不會有別人把他劫走。

    但很快,高軒就跑來告訴他,是咸笙讓他去查探情況的。湛禎立刻去見了那幾個鬧事喊救命的人,聽出了幾人隱隱的南方口音,確定了咸笙是故意支開的高軒。

    接著,御林軍那邊傳來消息,說咸笙跟咸商一起被帶走,雖強(qiáng)調(diào)了兩人安好,可他卻是怒不可遏。

    咸笙在明知道咸商派人過來的情況下,卻依然選擇獨(dú)自一人偷偷去見,不告訴他,就等于不信任他。

    事后跟咸商一起被帶走,而不是過來尋找湛禎商量對策,往扎心的地方想,這不就是逼著他不得不出手相救么?他清楚如果咸商一人被帶走,湛禎一定不會太著急,所以他選擇了跟咸商一起被帶走。

    只要離開咸笙,湛禎的腦子就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越想,越覺得咸笙不值得自己掏心掏肺。

    但站在咸笙的角度,又好像理所當(dāng)然。

    他要跟哥哥同生共死,也很正常。

    可,理解歸理解,湛禎還是非常生氣。

    高軒承受著他的低氣壓,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他也十分慚愧,忍不住道:“殿下……準(zhǔn)備何時去見太子妃?”

    “他要自作自受,就讓他在里頭多關(guān)幾日,反正苦的不是孤。”

    當(dāng)天晚上,身畔冰涼一片,他伸手摸了摸,然后拿了個枕頭摟在懷里。

    面無表情的睜眼到天明。

    孤……苦,還是孤苦。

    第67章

    太久沒見南梁的親人, 同時也有點擔(dān)心哥哥夜里會被帶走, 當(dāng)天晚上, 咸笙推著咸商進(jìn)了房間。

    “這么大人了, 還黏著哥哥呢?”

    話雖這么說,咸商卻沒趕他, 但因為‘兄妹’關(guān)系, 他把床讓給了咸笙, 因為想著要避嫌。

    咸笙難得活躍,側(cè)身躺在床上, 跟睡在地上的他絮叨了半夜, 直到咸商問他:“湛禎何時來接你?”

    “……總該跟他父皇打招呼吧?!毕腆险f:“也得找個理由什么的?!?/br>
    “你沒有犯錯, 他要找理由, 豈不是多此一舉?”

    咸笙躺回去, 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道:“那大概是在鬧脾氣了?!?/br>
    “堂堂一國太子,如何能寵你縱你。”咸商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

    這個弟弟自幼做meimei養(yǎng), 一家人都疼寵至極,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這話說的一點兒不假。

    原本,他早就做好照顧咸笙一輩子的準(zhǔn)備, 卻陰差陽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不得不讓他拖著病弱殘軀嫁來敵國, 如今在明知咸笙是男兒的情況下, 還要在敵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他嘴上不說,心里卻陣陣揪痛。

    在他心里,咸笙是比自己更為重要,也更為適合那個皇位的人。

    “哥哥。”咸笙喊他,道:“湛禎對我真的很好,你看我長這么好看,你擔(dān)心什么呢?”

    “你若……”隔墻有耳,咸商沒把那句要是女孩說出來,咸笙要是女子,他大概能放心很多,但他現(xiàn)在的身份卻隨時可能要他的命。

    湛禎迷他一時,不可能迷他一世。美人又如何,哪里有皇權(quán)誘人,傳宗接代,鞏固皇權(quán),他遲早會挑選合適的女子入宮。

    若遇到有些手段的女子,有了孩子傍身,要拿捏咸笙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忽然沉默下去,咸笙忽然探腦袋來看,問:“哥哥睡了嗎?”

    “嗯?!?/br>
    咸笙躺回去,聽他呼吸并不平靜,便知道他定還在擔(dān)心自己,心里有點盼著湛禎趕緊過來。

    “他一定是在鬧脾氣,就跟小孩子一樣。”

    他幫湛禎說話,聽到咸商輕笑:“好了,知道了?!?/br>
    他覺得咸笙定是喜歡上湛禎了,否則怎么也不會把湛禎當(dāng)小孩子看,咸商曾與他在陣前單挑,心知對方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被打的抱頭鼠竄的十四歲少年,他已經(jīng)十九了,弱冠之年,胸有溝壑,每做出一個決定定都是深思熟慮的,甚至每一次揮刀,他都早已計算好要打在敵人身上哪個位置。

    他不來尋咸笙,怕不是之前接受咸笙都只是障眼法,或者是看他長得好看,為了占點便宜才哄著他,其實早已在心里做好報復(fù)的準(zhǔn)備。

    他心頭千回百轉(zhuǎn),卻一句都未跟咸笙說。

    小筑內(nèi)十分安靜,安靜的足夠讓人掉以輕心,咸笙很快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咸商聽到外面?zhèn)鱽韯屿o,他從地上坐起,側(cè)頭看了看沉睡的咸笙,輕輕將他的手臂放進(jìn)被窩,拉開門走了出去。

    今日起了霧,早間仍有些涼,桃花瓣上凝著露水。湛禎披著大氅,腰間掛著佩刀,正懶洋洋的賞著桃花,見他出來,微微一笑,行禮道:“見過兄長。”

    咸商觀察他的表情,回禮道:“禎太子不必多禮?!?/br>
    湛禎抬步走上來,看著很隨意,卻氣勢如宏,眼角眉梢都是不可一世與睥睨之姿,他與咸商擦肩,登上臺階,忽然一撩斗篷,旋身道:“笙兒早先與兄長送信阻止,為何還要冒險而來。”

    這是一種目空一切的施壓姿態(tài),咸商眸色暗沉,旋身過來,道:“此次過來,并非以商太子的名義,只是做為笙兒的哥哥?!?/br>
    他登上臺階,與湛禎直視:“倒是想問殿下,緣何突然提前婚期,也不與大梁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