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不幸的方法(三)
前戲比預(yù)期得還久。他似乎對她的身體異常感興趣,渾身上下的肌膚,全被他貪得無饜地吻過、舔過、摸過。露靄不耐地推開他,“該進行下一步驟了吧?” 她坐起身,往床頭柜翻找。既然是來辦這種事的地方,一定會有那個東西才對,這樣篤信著,卻什么也沒找到,她煩躁地呿了聲,“搞什么——” 男人適時地伸出手,越過她,在枕頭旁并置的兩個面紙盒中,取出其中一個方形包裝。露靄眨了眨眼,畢竟是她邀他來的,她不愿暴露自己對于這種場合的無知,干笑了兩聲:“哦,這家是放在這里啊?!?/br> 他沒回答,以略為發(fā)抖的指尖,扶著硬挺的性器套上避孕套,才轉(zhuǎn)過身來。 露靄從容地笑了,將自己的腿間朝他張開。 他伸出手,撥開她那濕漉得一蹋糊涂的私處,來回扒弄,沾了滿指的滑膩。 露靄吃力地喬了下腰,咬住下唇,屏息望著他進入自己的體內(nèi)。男人扶住她的肩,將自己腿間的硬挺,緩慢地沈了進來。 很痛。 痛到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腿間被用力地扯弄開,下體只覺得充實得過份。飽脹的異物感,自接連之處,傳來陣陣尚未適應(yīng)的撕裂痛,露靄只能拚命深呼吸,不讓自己將吃痛的呻吟脫口而出。憑藉成年人的忍痛力,她仍舊拚命裝出相對成熟的冷靜。他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嘴里道歉,卻也沒要從她身上撤退的意思。 又酸又麻,越演越烈。那昂然的硬物,就這樣扎扎實實地,沒入她的體內(nèi)。咕滋的穢褻水聲,像唾液含在嘴里的吞咽聲,自兩人的交合處傳來。 他緩慢地往后退。埋在她體內(nèi)的硬物隨之抽離,刮過層層敏感的內(nèi)壁,擰出濕意,淌落在她腿間。露靄詫異自己的濕,正低頭要看,壓在身上的那人,便不留半分空隙地沖撞而進——力道之強硬,害得她頓時抓不住重心,整個人栽進床里,發(fā)出一聲嗚耶:“啊??” 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腰規(guī)律地挺動著,維持一致偏慢的速度,次次重重地進出。 露靄的膝蓋往兩旁,扳彎成讓人一覽無疑的姿勢,膝窩夾著他的手。 作夢也沒想過,自己會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擺出這樣屈辱的姿勢。擦槍走火般,疼痛逐漸被放大的快意取代,她不由自主地搖起腰,呼應(yīng)他的律動般,發(fā)出呻吟:“哈啊??啊??” 原來,偷情,就像在玩火,yuhuo一旦于體內(nèi)被點燃,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露靄在享受這些快感的同時,仍舊或多或少地感受到罪惡感。 她承認,最初答應(yīng)嫁給那個男人,是因為渴求安定,更希望能早日擺脫那個家。 她記得,新婚那夜,她躺在床上,懵懂而迷惘。 一方面為自己嫁給如此優(yōu)秀的丈夫感到得意,另一方面,卻也莫名強烈地感傷,就像畢業(yè)典禮才有的,那種悵然。 婚姻帶給露靄安全感,但其實她從沒談過像樣的戀愛。高中時,露靄曾跟一個別校社團學(xué)長走得很近,結(jié)果被父親偷翻日記發(fā)現(xiàn),跑到學(xué)校大鬧,學(xué)長自此再也沒聯(lián)絡(luò)過。她害怕事情重演,始終跟異性保持距離。 沒經(jīng)歷戀愛,就走入婚姻,是她的遺憾?;楹蟮钠降欠萑笨?,越演越大,金錢、珠寶都無法填補,她只能忍耐,她怪自己不知足,逼自己要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這些積累下來的情緒,都在發(fā)現(xiàn)丈夫外遇事實的時候,徹底崩潰——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有她一個人在忍耐? “嗚嗯??啊??” 昏暗老舊的房里,床單吱呀地悲鳴著,耳邊盤旋著那令人臉紅的yin靡聲響,以及她捂在掌里的喘息?!肮??不?要??”失了魂的她,只能搖頭重復(fù)。胸口的豐滿,晃得如果凍般洶涌,蜷曲的腳趾,在床單上劃出道道刮痕,一波一波孟浪朝她襲來,電流般的歡愉,失控地竄過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出軌,最開始,是想報復(fù)丈夫的背叛。 但同時,當(dāng)她像這樣,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上床時,陌生的刺激,讓露靄睽違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每次的撞擊都又快又深,已經(jīng)被刺激到無以復(fù)加而變得貪婪的感官,叫她意亂情迷,卻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害怕起來,太多太烈的快感,感覺會讓人壞掉一樣。 她在猛烈的搖晃中,苦苦哀求,推他,“唔??你慢一?啊?慢點??”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壓在床頭邊?!跋矚g嗎?” 露靄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可那低沉、穿插氣聲的嗓音,宛如通了電流,麻麻酥酥地在她肌膚上竄過,直擊心臟,惹得她下腹緊縮,釋出更多清液,奔騰蜿蜒,沿著她蜜白的大腿滲下一片水光。 壓在身上的人低笑,撫去女人濡濕的瀏海,捧起她的臉,涎膩地親吻著,“露靄,妳喜歡嗎?” 那語氣,若能忽略下方不連斷的硬刃,聽在耳里,竟是柔情蜜意。又甜又稠,露靄睜開迷濛的眼睛,“嗯???” “我也好喜歡妳?!蹦腥丝吭谒叄曀涣叩卮?,“喜歡,最喜歡了,那時候??” 他將手指放入她口中,執(zhí)拗地攪著那濕熱而綿密的口腔壁中。反反覆覆,逗引她的舌尖,模仿身下慣性的媾和,來回地戳引,帶出的唾液,拉成銀色的絲線,斷開,順著唇角緩緩淌落。 露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早喪失思考的余力。 唯一明確的,只有快感。他的手,把玩著她的胸,在她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瘀青。露靄被他架在身下,如同砧板上的魚般翻跳著,在臨近頂峰的邊緣徘徊、掙扎,既陶醉又痛苦,只記得他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著喜歡。 男人把臉埋在她耳邊,痛苦地,哀求似的,呢喃著只有彼此聽見的動情話語:“露靄,我們??我們一起??” 溺水般的雙手,朝向天花板揮舞、掙扎、落下。 “啊?呃嗯??求??求你慢一??” 為了不讓自己就這樣沈下,露靄攀住他的頸,無力的雙腿被他張得更開,纏在他腰上,任著他次次深入。欲滴的唇rou,往外掀起,稠密的微血管早都擴張地充血、脹紅,幽徑被粗暴地輾壓著來回沖刺。 毫無預(yù)警地,男人像餓極昏頭的幼犬,張口咬住了她。 鋒利的虎牙,嵌入軟嫩的皮rou里,用牙冠慢慢研磨,又用唇覆住細細吸吮。拉扯間,底下的動脈苦痛地抽彈著。強烈的痛覺,如同致命的催化劑,注入她耳后的肌膚,劃開她的頭骨,將她腦中所有的記憶、想法、情感,全都抽出,汩汩灌進一陣連綿的留白。 她體內(nèi)的宮腔劇烈地收縮,酥麻而快要完全融化。 露靄仰起臉,“啊??” 他倚在她嬌軟的軀體上,挺直腰桿,抽搐、顫抖——汗水從那張清秀的側(cè)臉濺下,襯著床頭燈的昏黃,彷佛有燦爛的火花,在他眼中綻開、盛放,最后沉沉墜落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