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子斷個袖_第12章
那掌柜進了廂房后便自覺的出去把門關(guān)上了,廂房關(guān)上后便沒了聲響。 江落青尷尬的看著斐濟,低聲道:“這人是京中一霸王,惹不得,故我方才攔著你。師兄定當(dāng)放心,我日后定為你出了這口惡氣,可好?” 斐濟已是不氣了,見他這般,心更是軟了,但這地方不對,只溫聲道:“回去再說?!?/br> 江落青聽了這話,只越發(fā)忐忑,認(rèn)定了斐濟這是被折了少年俠氣,心中不貧。 但此時倒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應(yīng)了一聲,輕聲道:“待會去再說?!?/br> 這廂又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人來,江落青便放松了精神,倚在窗前往下看。 這位置正好,之前人堆處簡直是一覽無遺。 之前關(guān)著窗沒有聲,這會兒開了窗,底下的聲音便飄上來了。 原是那有一書生猜中了謎底,獎勵是一兩銀子,這惹得許多人眼紅不已,便要去猜那燈謎。 結(jié)果這么多的人下來,竟是無一人猜對,就連這錦州城遠近聞名的才子都猜不出,這下便是捅了馬蜂窩了。 因著這燈謎的獎勵是銀錢,猜一個燈謎,便需要交五文錢,有許多人抱著僥幸,交了銀錢,卻是沒猜中。 不服氣,覺著自己比之前贏了一兩銀子的無名書生厲害的多,便又交了許多次錢,盡是都未曾猜對過,這可算是付出大了。 眾人皆是不服,說著這小販勾結(jié)之前的書生,騙他們銀錢,要小販把錢賠與他們。 那小販哪里肯就范? 書生門又自認(rèn)君子,不愿動手,只叫了越多的友人前來把那小攤圍的水泄不通,逼小販把錢拿出來。 江落青看的好笑,那小販?zhǔn)莻€青年,看樣子已是及弱冠之年了,竟是被這群書生逼得眼淚吧嗒吧嗒掉。 那群書生中也有不少淚目的,只盼著小販把錢早些還與他們。 江落青摸了摸下巴,指著下面,道:“斐師兄,你說這些人哪些對,哪些錯?” “說不出?!膘碀淹嬷状杉t梅茶杯,嘆一聲,道:“也許都錯,也許都對?!?/br> 江落青接著他的話頭,一本正經(jīng)的道:“皆是貪念。” 斐濟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看的通透?!?/br> 江落青被夸,洋洋得意道:“也算不得通透?!?/br> 說完見斐濟睨視他,便嚴(yán)肅了一張臉道:“這群書生最開始便是因著貪念去玩這需要付錢的小攤,后來錢沒了,自然不愿意了。又看其他人亦是與自己一般,便想著,如今這般,若是能把銀錢要回來當(dāng)屬最好的了。于是各人意見統(tǒng)一,對那小攤販群起而攻之,這便是利益統(tǒng)一?!?/br> 斐濟點頭,不待他說完,便道:“若我是這小販,要勾結(jié),定當(dāng)多勾結(jié)幾人,那般才有人信,才使人不疑?!?/br> 江落青附和道:“對的?!庇值溃骸霸詾槭嵌嘤腥さ氖履??!?/br> 斐濟失笑,搖頭道:“這事也好生有趣,不比打打殺殺的弱?!?/br> 江落青歪了腦袋,揪著自己的一縷發(fā)尾道:“這事頂多就是動腦子罷?最多再招來幾個官差而已吧?!?/br> 斐濟笑道:“不止,你且再看著?!?/br> 江落青依言盯著,可定了許久人群卻還是毫無動靜,他揉了下眼睛,底下的吵嚷聲卻是越發(fā)的大了。 江落青又側(cè)耳仔細聽了聽,便無趣的關(guān)了窗戶,把噪舌的聲音關(guān)在外頭。 “可看明白了?”斐濟問。 江落青掰著自己的指頭,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看明白了個大概。”江落青說。 “我們再等會兒就走?”他換了個手繼續(xù)掰手指。 斐濟嗯了一聲,垂眼看著枯黃的茶葉在杯子里頭游蕩。 江落青又打了個哈欠,支棱著腦袋閉眼休息。 斐濟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不看了。 只不過輕輕的把手里頭的杯子放下了,再沒發(fā)出什么聲音。 吱呀—— “哎呀,遲到了,抱歉抱歉?!眮砣碎_口聲音溫潤。 江落青正迷糊著呢,被吵醒,心情自然算不得好,他瞇著眼睛瞅了那陌生人許久,轉(zhuǎn)頭看著斐濟問:“師兄你朋友?” 斐濟搖頭,道:“我也不認(rèn)識?!?/br> 這話說的那人一陣尷尬,手足無措片刻,便對江落青道:“江公子?在下楚荀啊!你認(rèn)不得我了嗎?” 江落青聽了這話,便皺著眉頭看那人。 只見那人穿著月白色長袍,手中拿著一把木扇,腰間配著暖白的鏤空玉佩,那絡(luò)子也打的精致,長袍邊角處繡著一個銀灰字樣。 那人生的白凈,一雙杏核眼水潤,嘴是淡紅色,眉是青黛色,頭發(fā)也柔順的好看。 江落青坐直了,又免不得想趴下睡覺,他看著楚荀道:“你是那個楚辭的弟弟?” 楚荀見他似是想起,便苦笑一聲道:“不過是個庶弟罷了,當(dāng)不得這般親密的稱呼?!?/br> 江落青哦了一聲,問道:“你找我們二人來此所為何事?” 楚荀一陣語塞,他本是見著這左丞相幺子在此處,想著結(jié)識一下,請吃幾頓飯,日后也方便照應(yīng)。 未曾想到這人竟是這般直接,他支支吾吾的道:“先前見著二位,便想著請上來吃頓酒。未曾想有人耽擱了,來遲了?!?/br> 江落青不耐道:“所以你找我們只是為了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