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謊報(劇情)
一同實習的小吳從一沓底稿中抬頭,調(diào)侃:“喲,嫂子想你啦”。 他的手機鎖屏、桌面背景、聊天背景、朋友圈封面及其他一切能設置圖片背景的地方全都是秦羅的照片,簡直恨不得在腦門上貼個“秦羅專屬”的標簽。時不時還要更新一波照片,以至于他的同事、老板雖然從未見過秦羅,卻或多或少都對他的感情狀態(tài)有點印象。 陸克山有點不好意思,笑得憨厚。不知秦羅想沒想他,他是真真切切地想她了。早上走時他把她腿塞回到了被子里,她還沒醒,皺著眉瞎嘟囔,如同不得不暫時服軟的嘴硬小孩,極惹人憐愛。 這時他收到秦羅消息,“下班后有空么?有事和你說?!?/br> 她語氣似乎有點不耐煩?陸克山尋思著他的小豬是不是工作上遭遇不順,該犒勞該哄,秒回,“好啊,正好帶你去吃好吃的羊rou串?!?/br> “。。。你不用過來,微信上聊下就好” “我想吃羊rou串了?!?/br> “行吧。”秦羅干凈利落地結束了聊天。 倒像是她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地鐵,一股大爺作風。 是的,一股大爺作風。陸克山順著聯(lián)想到秦羅無賴的各種神態(tài),情不自禁地血往下涌。 秦羅如坐針氈,感覺今天路過工位的每個人都走得格外慢,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曖昧。痕跡到底遮住了沒?陳覺有沒有和別人八卦?她們聚在那里聊的是啥? 她又把衣領往上推了推,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到工作中。既然陳覺上午說下午可能會用到,說明會議本身不會很正式,所需材料沒有框死。而她沒收到下午會議的日歷,也就是說陳覺的會要么是對外的溝通,要么是向老板匯報,而無論哪種情況對數(shù)據(jù)的顆粒度要求都比較低(對外溝通涉及合規(guī)要求,而老板沒心思聽細節(jié)),趨勢性的輸出更加重要。 秦羅昨晚已經(jīng)把所有子行業(yè)的趨勢總結得差不多。她在此基礎上做了一個整體的總結,拎出幾列代表性數(shù)據(jù)做了總表,然后把關鍵子行業(yè)以及有突出表現(xiàn)的行業(yè)提到了緊挨著總表的位置。又花了幾分鐘美化了一下整體以及關鍵子行業(yè)、突出表現(xiàn)子行業(yè)具代表性的圖表。 最后她提交給陳覺的是一個條理清晰、圖文詳實的excel表和一個word文檔。文檔里是四張美觀的圖表,每張圖表下用一句話概括了相應的趨勢,方便陳覺直接復制粘貼到他下午的PPT上——如果他準備了PPT的話。 秦羅實質在取巧:工作量并沒有變大多少,但能顯得很替人考慮。她也不能不取巧了現(xiàn)在,在辦公室的每一秒對她來講都如同火炙。她來不及等他回復,機關槍一樣噼里啪啦打字賣慘。她感到慶幸這個月好像還沒用過姨媽痛的借口。 陳覺看到消息時,秦羅已經(jīng)跑路了。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學妹簡直包容太過了些,一邊嘆氣,一邊微信問她給老板用的是什么借口,串一下口供。 下一秒,他電腦上打開秦羅發(fā)來的文件,長舒一口氣,覺得小學妹活該被包容。 秦羅回去拿了快遞,很快癱倒在床上。隨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掙扎著起來拆了快遞包裝丟進樓層里的垃圾桶里算是毀尸滅跡,然后苦惱思考把小玩具藏在哪里才能不被陸克山發(fā)現(xiàn)。 陸克山對探索秦羅身體簡直有無限的熱情,他當然樂意嘗試情趣玩具。問題在于,秦羅不想把情趣玩具變成他們的情趣玩具,她只想要自己的。一旦被陸克山發(fā)現(xiàn),秦羅逆來順受不做解釋秦羅不開心,秦羅講清楚自己訴求陸克山也一定不開心——陸克山好久沒見過秦羅主動求歡了,在這當口她買個玩具實在是有點微妙。 秦羅最終藏到了行李箱里——畢竟她的生活空間對陸克山而言毫無隱私。 她一點都不想告訴陸克山他翹班了??赡苁且驗樗沉税?,秦羅安慰自己。在二十四孝面前,她時刻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也時刻在為自己開脫。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齊執(zhí)回復她一個早安的表情,意思是醒了。 秦羅還在想回些什么,齊執(zhí)緊接著給她發(fā)了兩張圖。一張是看起來就巨貴的布偶貓,色斑長得恰到好處,皮毛干凈順滑,一臉期待地看向鏡頭,旁邊還有拍照軟件自帶的粉紅小愛心,背景好像是個書房。另一張是高層望出去的城市夜景,倫敦眼倫敦塔橋泰晤士河盡收眼底。 這不是他的房子,秦羅知道。那么這是誰的房子誰的貓?他那么晚和誰在一起做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她不死心,小心試探,“貓好看!你同學她好有錢!” “錯,在兄弟家” 秦羅臉瞬間垮了下來,心里一片冰涼。騙誰呢,哪個直男會用上粉紅愛心的可愛濾鏡。她懶戳破了,“哦?!币粫r不再想和他說話。 齊執(zhí)緊接著又發(fā)了幾張搞笑圖片過來。秦羅忍住沒回。 說也奇怪,明明自己也有了新的感情新的關系,得知對方可能有新歡還是會覺得被背叛。 北城晚高峰的地鐵簡直要人狗命。陸克山好不容易從地鐵里出來,看了下下午以來空空如也的對話框,電話秦羅,“下班了沒?”“哦,那你快下來,我到樓下啦?!?/br> 秦羅一下樓就看到極狼狽的陸克山:頭發(fā)汗?jié)瘢r衫腋下形成印記,西裝褲也皺巴巴的。不用想,雙肩包下的后背一定是沒有一寸干燥。她先是可憐他,又覺得自己著實好笑,上前挽住他。 陸克山眼睛一亮。 這家串店頗具薄名。還是工作日呢,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坐了三四十號人,打牌、吃小食、發(fā)呆,什么樣的都有。陸克山快步走去取了號,順便幫秦羅倒了杯檸檬水,回來溫柔問她工作有沒有做完。傍晚暑期蒸騰,蟬鳴越發(fā)聒噪,秦羅幾乎想轉身就走,但轉念一想他畢竟坐了這么久地鐵來吃羊rou串。她輕輕點頭,拉了兩個凳子示意他也坐下。 等了一個多小時,秦羅覺得自己快被蒸熟了,他們終于被叫到了號。 進門時正有顧客吃完離座,兩男兩女。秦羅掃了一眼,忘了收回目光:其中一個男生是齊執(zhí)。 秦羅其實是傳統(tǒng)意義上渣女,精神出軌力max。齊執(zhí)應該是渣男吧,我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