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扮豬吃虎(2)
王家的祠堂,祖宗的排位在香火的繚繞之下顯得莊重萬分。堂內(nèi)雖然坐著站著許多人,但死一般的寧靜讓人發(fā)怵。 一家之主王致和面色凝重的坐在主位之上,溢出怒火的雙目緊緊地盯著跪在下方的王景輝,一言不發(fā)。 終于,大夫人錢氏起身與瑟瑟發(fā)抖的王景輝跪在一處,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錢氏面色蒼白,眉頭緊皺著,滿腹委屈的說道:“老爺,輝兒已經(jīng)跪了四個時辰了,再跪下去,他的這雙腿可就要廢了呀!他可是您唯一的兒子……您怎么忍心……” “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傷風(fēng)敗俗!有辱門楣!”王致和怒火上涌,指著錢氏的鼻子好一通責(zé)罵。 錢氏趕忙轉(zhuǎn)向自己已經(jīng)失了神的兒子:“兒子,快向父親認(rèn)錯,告訴他你不是故意的!快說呀!” 王景輝反應(yīng)過來,磕頭如搗蒜一般地大聲叫冤道:“父親!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你這個不孝子,平時游手好閑也就罷了,竟然能做出輕薄家妹之事,那可是你的嫡妹呀,你真是色膽包天!” “父親……”渾身顫抖的男子一路跪爬到父親的腳邊,抱著他的腿啜泣道:“父親,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想要輕薄二meimei的!這是個意外啊!我……我昨晚喝醉了,對了……”王景輝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轉(zhuǎn)過身去,指向站在墻角的王思,“是她!就是她引誘我去西院廂房的!都是這個小賤蹄子設(shè)下的計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八歲女孩。 “就是她!她早就知道了我二meimei因為閨房修繕?biāo)宰∵M了西廂,才昨天晚上引誘我過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家丟了顏面!” 女孩不慌不亂的走上前,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對王致和道:“父親,思兒可真是冤枉……昨天我何時見過大哥?” “你這個臭丫頭,竟然說謊!昨天晚上你還故作親昵的和我說些話,今日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你真是居心叵測??!” “大哥?雖然我在這個家人微言輕,但您怎可這樣污蔑我?”說著,一顆淚從王思的眼角劃過。 她低聲抽泣著道:“昨日我可是很早就歇息了,丫鬟們都可以替我作證。再者,如果是我做的,那您為何會和我見面,去西廂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你說要和我……”王景輝欲言又止。 “和你做什么?”八歲女孩步步緊逼。這個傻瓜,看他究竟是要自己的名節(jié),還是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出自己想要對自己五meimei行不軌之事的事實。 王景輝又氣又惱,該死!若是說出前因后果一定可以拉著這小丫頭一起受罰,但這樣一來,不也把自己做的荒唐事抖露出去了! “我……我!記錯了!不關(guān)五meimei的事,我昨天確實沒有見過她。是我自己酒后糊涂,才走錯路去了西廂!”他咬牙道。 王致和抬起腳來朝著王景輝胸口便踹了去,“孽子!真是色膽包天!以前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二meimei還沒嫁人,雖然你還沒對她真正做什么畜生做的事,但她聲譽掃地,以后還怎能尋得隨郡的好人家!” “老爺……都是我教子無方……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管教輝兒,不會讓他在犯了?!卞X氏哭著道。 這時,一個十多歲的女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張病西施一般的面容上掛著串珠似的淚。 “父親,求您饒了大哥吧。他昨晚只是喝多了,沒有認(rèn)出我來,才會對我無禮的?!迸庸蛟谕踔潞偷拿媲?,不停地摸著眼淚,一副我見猶憐的面孔。 王思看著她,心中只想到了兩個字——“矯情”!果然,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王悅知總是會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取大家的同情。女人最大的攻勢有兩個,一個是漂亮的臉蛋兒,還有一個是眼淚。巧的很,這兩者,王悅知都具備了。 “唉,知兒呀,你可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在整個隨郡傳開了。外面的人都在議論我們王家,說我們家風(fēng)不正,長兄輕辱自己的meimei,有悖人倫!”王致和無奈的撫摸著王悅知的頭。 坐在一旁的三姨娘在此時不陰不陽地插了話:“大少爺這件事做的實在是不應(yīng)該。竟然晚上能喝醉了酒跑到親妹的房中行不軌之事。王家在隨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這不是讓旁人戳著脊梁骨恥笑嗎?” 二姨娘也應(yīng)和道:“確實如此?,F(xiàn)在大少爺?shù)氖论E人盡皆知,如若不對他行些懲罰,那隨郡的人要怎么看待我們王家?唉……可憐了二姑娘,再過幾年該如何嫁人呢……” “老爺您可要認(rèn)真掂量掂量啊,萬萬不能因為愛子心切就讓整個王家蒙羞?!?/br> “老二老三,你們休要火上澆油!”錢氏呵斥道,鋒利的眼神掃過,讓這兩個喋喋不休的夫人閉了嘴,“就算輝兒犯了再大的錯,他也是這個家唯一的嫡子,容不得你們這些個婦人說三道四!” 即使是自己的兒子犯了錯,但大夫人永遠都是這個家的當(dāng)家主母,女眷們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王致和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只覺得聒噪,揉著太陽xue直嘆氣,“不爭氣的東西……唉……王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 “父親……也許……我有辦法……”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王致和抬起頭來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思,皺著眉道:“你一個女孩懂什么?別在這兒瞎摻和,快退下吧!” “父親,您可以先聽一聽我的法子。若是有用便采納,若是廢話我便不再多說什么了?!蓖跛继痤^,正視著王致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眾人皆驚訝,為何這個家中最不起眼,唯唯諾諾的庶女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她從來幾乎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抬起頭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