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全身而退
肖然接到呂宗明電話一周后主動申請取消繼續(xù)調(diào)查的事情,大家面上都風(fēng)平浪靜,但是暗地波濤洶涌。 半個月后肖然的辭職信同時遞交了上去,楊太中看都沒看直接簽了字,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肖然始終微笑,并沒有想著和他有什么可交流的,不管他是不是公司管理者,她從內(nèi)心里都看不上他,這是一個相當(dāng)無能的人。 這是肖然對他的終極評價。 去找楊太華簽字的時候,楊太華一直沉默著,反復(fù)拿起辭職信看,但是始終沒有說話,肖然更不會主動開口說什么,你不說也不簽?zāi)蔷秃闹?,看誰耗過誰。 肖然坐在楊太華對面,看著這個老成的年輕人,鬢角處的頭發(fā)打理的凹凸有型,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衣,沒有打領(lǐng)帶,眉頭一直皺著,似乎有想不開的心事,這個男人十年前差不多就是這個長相了,十年后估計還是這個長相。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你二十歲的時候,人家30歲的樣子,你40歲的時候人家還是30歲的樣子,你可能有年輕年老的狀態(tài),而他永遠(yuǎn)不會有這樣的狀態(tài)。 肖然等了老半天楊太華還是一言不發(fā),她有些煩了,可是仍舊能安穩(wěn)的坐在那里。 她并不是來示威,也不是來討伐,只是確實(sh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潛意識里她是希望楊太華說些什么的,但是又擔(dān)心他說出口的話她無法接下去,她自己比誰都清楚,論算計她遠(yuǎn)不是對面這個人的對手。 如果讓她在身邊的人中找出一個可以個他相匹敵的人,大概她覺得龍婠婠可以與之一較高下了。 “肖然……” 楊太華叫了肖然的名字,他很少在公司里直呼同事名字,有些是叫不上來,有些是不能叫,有些是為了尊重,肖然不知道自己屬于哪一種。 聽見他叫自己,肖然笑著看著他,直視他的眼睛,問心無愧便無可畏懼,無可畏懼便在氣勢上不倒。 楊太華果然直視了肖然幾秒鐘后,就躲開了她的眼神。 “楊總,沒什么說的了,就把字簽了吧,別耽誤了我的好前程。” 楊太華眼角劇烈的跳動了幾下,他抿著嘴看著肖然,眼神凌厲。 “如果我不批,你是不是就不能走?” “不是?!?/br> 楊太華嘴唇抿的更緊了,盯著肖然看了半天,才一字一頓的說:“老爺子帶話過來了,如果你要辭職,不許我簽字,如果你還有疑問,可單獨(dú)去見他?!?/br> 肖然一愣,沒想到楊太華會說出這樣的話,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特別想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出來。 “小楊總,其實(shí)你不用搬出老楊總來說事,去見他是不可能的事兒,我必須要辭職?!?/br> “為什么?” “為什么?” 肖然不禁反問了一句,這個時候了他還問為什么,這不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涂嗎? “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并沒有人對你的行為提出什么指責(zé),老爺子也開了金口,不讓任何一個人責(zé)難于你,為什么你非要做的這么絕呢?” 肖然冷哼了一聲,聽著楊太華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有些生氣。 “多謝厚愛。但是非走不可。” “給我一個理由先。” “很簡單,是你們設(shè)局逼我走的,現(xiàn)在再故作拉攏有意思嗎?” “誰設(shè)局?” 肖然盯著楊太華看了半天,決定不要在跟這個男人掰扯下去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本事,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不要說到最后,自己給自己挖了個自己都填補(bǔ)了的坑了。 “肖然,于公我不希望你走,現(xiàn)在公司做實(shí)事兒人少之又少,不希望像你這樣的人也棄之公司于不顧;于私,我是非常欣賞你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 “沒有什么可能?!?/br> 楊太華低下頭,手里握著一支鋼筆來回轉(zhuǎn)動著,也不抬頭看肖然,被硬生生打斷要說的話,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了,但是也只好默默吞下去。 不高興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多了,要是天天掛在臉上,估計他此刻已經(jīng)面癱了。 “肖然,你不要把話說的那么絕,你不要把龍婠婠當(dāng)成你最好的靠山,友情有時候也會被權(quán)衡……”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人生心得,如果老楊總確實(shí)有交代,麻煩小楊總回去幫忙解釋一下,明天上午我再來找您?!?/br> “肖然!” “龍婠婠是我的朋友,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對手,于我她就是一個多年的老同學(xué),請你以后說話放尊重一些?!?/br> “我并沒有說她半句不好的話,你無需這么大的反應(yīng),只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辭職的事兒。” 肖然站起身,冷冷的笑了笑。 “已經(jīng)慎重考慮完了,小楊總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警察雖然是不查了現(xiàn)在,但是如果公司一直壓著不批的話,說不定我還會再次聯(lián)系警察,畢竟公司都擺不平的人,我可以?!?/br> 楊太華聽著肖然赤裸裸的威脅,眼角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含笑看著肖然,眼睛里確實(shí)逼人的寒意。 肖然的話讓他想起了經(jīng)偵大隊(duì)的那個軟硬不吃的人,偏偏這個人是動不得的一個人,上至局長,下至同事通通都近不了身,按照章程辦事兒,卻也挑不出半個錯來。 查過他和肖然的往來幾乎是空白紙一張,除了查案期間有幾個電話,可是這電話又不能說明什么,辦案期間警察聯(lián)系當(dāng)事人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肖然剛剛就這么赤裸裸的說出來后,楊太華還是心跳不止,他就算再不舍肖然,也絕不會拿公司前途和自己前程來作賭注。 他聽著肖然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心里一片茫然。 政治聯(lián)姻不是他熱衷的,他欣賞肖然這樣的女人,獨(dú)立且有能力,剛正不諂媚,做事雷厲風(fēng)行,但是從此以后這都與她無關(guān),他再也不能也再無機(jī)會擁有她片刻。 第二日下午,楊太華終于在辭職信上簽了字,因?yàn)橛昧μ?,筆尖斷了,簽下的名字殘缺。 至此肖然在此次事件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