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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算命,不好惹[穿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

    鎮(zhèn)國公等人率領(lǐng)著軍隊暫時駐扎下來,處理后面的一系列事宜,淮王則帶著他封地的士兵先一步折返京都。但因為日前皇上病重,城門已關(guān),軍隊卻被堵在了外面。

    “陛下,赫赫大皇子之死及赫赫的突然進宮都十分蹊蹺,目前流言紛亂,人心惶惶,想必其他各位同僚亦是有所體會?!?/br>
    九門提督鄭皓報告了這個消息之后,率先向皇上建言道:“臣并非對淮王有所懷疑,但凡事謹(jǐn)慎總沒有錯處,城門不能輕易打開。臣以為應(yīng)令淮王將兵馬留在城外,獨自入宮覲見?!?/br>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乍一聽起來絲毫要求也并不過分。但是在場的都是在官場上浸yin多年的人精,又如何聽不出來他這個主意當(dāng)中暗藏的玄機?

    鄭皓的觀點是,淮王如果沒有不臣之心,獨自進宮也不是什么為難的要求,所以為了防止不必要的危險發(fā)生,只讓他一個人進城的要求并不過分。但是從淮王的角度想,并不是這樣。

    明明是打了勝仗凱旋而歸,他又不知道宮里發(fā)生了什么,無緣無故的就被要求不能領(lǐng)著手下的人進去,只怕是個人就會多心,淮王怎么可能同意?結(jié)果照鄭皓的說法,不同意,就是他要造反。

    這番話說出來之后,其他的大臣們立刻就都亂了。不知是有意無意,這一次的召見當(dāng)中各位親王都沒有在場,而他們應(yīng)該如何表態(tài),也是個問題。

    聶太師首先不贊同道:“鄭都督此言差矣,淮王此行兇險,卻能夠反敗為勝,擊敗赫赫,這是莫大的功勞,將士們九死一生回來,你卻要將人拒之門外,因為一點流言生出猜忌之心,豈不是寒了大家的心么?”

    此言一出,他對面的李丞相也道:“多此一舉,恐怕只會給陛下與淮王父子之情造成嫌隙,這個做法不妥當(dāng)?!?/br>
    有反對者自然也有支持者,劉將軍卻道:“感情上的疏遠(yuǎn),言語溝通就可以挽回,但大軍入城不是小事,萬一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誰來負(fù)責(zé)?陛下,淮王手下軍隊萬萬不能進城?。 ?/br>
    “好了。”大臣們一番唇槍舌劍之后,皇上終于開口,他一向偏愛淮王,論理說如果對鄭皓的話不滿,從一開始就會駁斥了,但是這么久都沒有說話,預(yù)兆已經(jīng)不好。

    聶太師的心微微一提,他極力主場陸嶼帶兵進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只是不好出口,正猶豫之間,皇上已經(jīng)一錘定音:“諸位愛卿的意見朕已經(jīng)知道了。傳旨令淮王將兵馬留在城外,自己卸劍入宮,先來見朕罷。等朕與他商談完畢,自有定奪?!?/br>
    聶太師皺眉,與李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淮王的性情高傲,又向來受寵,皇上這旨意當(dāng)中連一句安撫嘉獎之言都沒有,以當(dāng)前的形勢,就算淮王不會心生不滿,怕是也不會貿(mào)然入宮。

    顧不得想皇上為什么會忽然態(tài)度大變,聶太師大聲道:“陛下,萬萬不可!”

    傳旨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快要踏出大殿了,皇上淡淡地說:“聶愛卿,朕旨意已下,你卻還要糾纏不休,是何道理?”

    “因為此刻朝中有人包藏禍心,攪弄風(fēng)云,危及社稷江山。若是淮王領(lǐng)兵進城,還能為陛下增添一重保障。若是僅憑流言就要心生猜忌,只怕正合亂臣賊子的心意了!”

    伴隨著這句回答,眾人紛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白亦陵正從議事殿門外走進來,說完話之后,他不緊不慢地跪地行禮:“罪臣白亦陵見過陛下。”

    鄭皓一怔,而后臉色頓變,呵斥道:“你乃戴罪之身,誰許你上殿的?”

    他旁邊的大臣咳嗽了一聲,小聲說道:“鄭都督,方才大理寺上報,要將白大人押來面君,皇上已經(jīng)準(zhǔn)了,他一直在殿外候著?!?/br>
    如今他們爭執(zhí)的原因都是關(guān)于淮王的流言,白亦陵也算當(dāng)中的關(guān)鍵人物,已經(jīng)有數(shù)位大臣提議要仔細(xì)審問他其中內(nèi)情,因此才允許他上殿,卻沒想到還惹出麻煩來了。

    如今人都來了,話也說了,總不能再讓他出去,皇上冷冷地說道:“你起來吧?!?/br>
    白亦陵謝恩起身。

    昔日殿上臣,今朝階下囚,皇上昔日對他極為愛重,如今看到這個人卻像是極不耐煩一般,這種態(tài)度也代表了他對淮王一派看法的轉(zhuǎn)變。

    面對這樣的落差,不知道白亦陵心中作何感想,迎著眾人的各色目光,面上倒還是一派平靜,行禮過后又重復(fù)了一遍:“方才貿(mào)然闖入,是罪臣冒昧。但淮王忠心耿耿,一片仁孝之心昭然,臣不得不言,請陛下三思?!?/br>
    鄭皓譏諷道:“白大人真是憂國憂民,卻不知你以什么身份來向陛下諫言啊?”

    他故意羞辱,暗指白亦陵是囚犯的身份,沒有資格說話,白亦陵卻根本就沒有半分尷尬之色,反倒略略提高了聲音說道:“我現(xiàn)為戴罪之身,但jian佞當(dāng)?shù)?,圣上不查,諸位大人不敢直言,罪臣自當(dāng)言之。”

    語意鏗鏘,正氣浩然。恢弘的大殿當(dāng)中,皇帝高高上座,群臣分列左右,唯有他身姿筆挺,獨自站在中間。原本就不魁梧的身形在這樣的襯托之下,顯得單薄而又孤單。

    但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鄭皓竟然語塞了。

    白亦陵的意思是,你說我現(xiàn)在是階下囚,對。但是在座的膽小不敢說話,皇上昏庸看不清楚真假,你們這些“大人物”都不辦事,那就只能我來了。

    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身份與處境不重要。

    殿中一時寂靜無聲,每個人噤若寒蟬,仿佛連呼吸都不敢粗重。聶太師與盛家是姻親關(guān)系,這時忍不住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鎮(zhèn)國公府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小兒子,心臟高高懸起。

    在他的印象中,白亦陵的性格剛直不假,但絕對不是個沒有頭腦的莽撞之人。現(xiàn)在淮王不在,鎮(zhèn)國公不在,沒有人可以庇護他,他也不會不知道這樣犯顏直諫的下場——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

    但沒人肯做的事,他明白后果,還是義無反顧了。

    情況這么混亂,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沒有任何的奇跡發(fā)生,皇上如意料之中勃然大怒:“白亦陵,你安敢如此無禮!竟然當(dāng)面指責(zé)朕?你別以為跟淮王交好,又是朕的外甥,朕就不會殺你,以你這般狂妄自大,倨傲不敬,便算是立刻拖出去斬了都不為過!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白亦陵道:“正是陛下給臣的膽量,陛下是圣明之君,臣子才能履行本分盡力勸諫。您一向疼愛淮王,亦應(yīng)知淮王對您的敬愛效忠之心,父子之情豈能因為區(qū)區(qū)流言而受到影響!何況如今憂患不存于外而生于內(nèi),淮王如孤身入城,一旦京都之中情況生變,敢問陛下將如何自處?”

    皇上用力一拍龍案,喝道:“好大的膽子,還不給朕滾下去!”

    白亦陵高聲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