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狼狗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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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這幾日宮中都在傳呢,說那位趙侯爺雖打得一手好仗,可平日里卻是個極為荒唐的人,整日就知道飲酒尋色呢。”德多背過身去收拾著東西,沒有留意到秦浣皺起的眉頭,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我聽人說吶,那位趙侯爺十多年前也曾在京中住過一段日子,后來不知道犯了什么彌天大錯,被趕回了西北?!?/br> “老忠寧侯因那事氣壞了,竟當(dāng)即就上書將他充軍流放,雖并未真的入罪籍,但仍如尋常犯人一般,額上刺了那核桃大的“罪”字,而后又扔到西北戍邊軍中任他自生自滅呢……直到前幾年,老侯爺死前發(fā)現(xiàn)侯府后繼無人了,才勉強將他召回來襲了爵。” 德多閑聊般的將自己知道的事通通說了出來,秦浣卻久久地未再回應(yīng)一句。 這些都是他死后的事,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事,但卻又是他當(dāng)年所能預(yù)料到的事。 趙擎烽一旦回了西北,朝廷必定會發(fā)難,而老侯爺不想與朝廷為敵又想保長子一命的話,就必須做出讓步,重罰于他。 可即便早已預(yù)料到,秦浣心中卻仍如刀割一般難受。 昔日肆意光鮮的侯府世子卻淪落到刺面充軍的地步,與罪人們一起,曬著那西北最為毒烈的日頭,受著那冷冽的朔風(fēng),困臥黃沙,渴飲雪水…… 秦浣不敢去想這十幾年他是如何過來的,不敢去想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變成了現(xiàn)在眾人口中沉迷酒、色的荒唐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秦浣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十六年前那個初雪的夜晚,而現(xiàn)在活著的人是秦安平,是與趙擎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秦安平。 所以日后他想要做的那些事,無論是成是敗,是生是死,都絕不能再將趙擎烽牽扯進來半分。 秦浣本想等自己身上的傷養(yǎng)的差不多了再做打算,可不想到了這一日的晚些時候,老太監(jiān)楊為忠卻帶著皇帝的旨意來了。 只是那旨意卻并不是安撫他好生養(yǎng)傷,而是要他三日之后去赴什么宮宴的。 “陛下幾日未見到小王爺,心里著急的厲害,又不好過來親身探望,何相爺才叫奴才帶了旨意來,請小王爺三日后好歹也去一趟,也好叫陛下和相爺放心。”此話說的著實氣人,自己今日重傷昏迷剛醒,五日后能不能下地還是兩說,他卻趕著讓自己去赴宴了。 楊為忠這人秦浣之前也是見過的,十六年前他便是何皇后身邊的大太監(jiān)。如今何皇后雖去,但有何相在,想來他在宮中還是頗有地位的。 果然,秦浣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德多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知道秦安平在宮中地位尷尬,定沒少被這些奴才欺負(fù),可為今之計,也需得暫且忍耐。秦浣不卑不亢的對那楊為忠說道:“公公跑這一趟辛苦了,勞煩你回去與陛下通報一聲,就說侄兒那日定會赴宴?!?/br> 那楊為忠雖說覺得今日的秦安平與往常有些不同,但也說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他的差事已了,也懶得計較那些,又不冷不熱的囑咐了秦浣幾句,就帶著人離開了。 楊為忠剛一走,德多就著急了:“主子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您傷得這么重……” 秦浣卻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淡笑著說到:“我怎么能不答應(yīng)?”他剛說完,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德多:“你看著陛下平日里待我如何?” 德多一愣,想了下后才有些奄奄地說道:“其實陛下待您也是極好的,可惜——他也是個做不得主的,也是顧不上您了才讓這些奴才爬到了您頭上?!?/br> 秦浣點點頭,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他與老三秦渝雖并不是一母所出,但關(guān)系其實并不壞。秦渝天生癡傻,心思單純干凈,當(dāng)年與秦濟秦浣兩兄弟相處卻也十分融洽。故而,秦浣倒覺得秦渝可能真的是在日日掛念受了傷的小侄兒,只可惜身不由己,反而被有心人利用了。 養(yǎng)傷的日子過得極快,轉(zhuǎn)眼間宮宴就在眼前了。盡管胸口還隱隱作痛,但秦浣還是帶著德多,從他們安歇的小院,一步步的走向行宮正中的玄武大殿。 從荒涼偏僻的小院到人聲鼎沸的大殿,眼前的景物隨著朱紅色的宮墻逐漸變了模樣,秦浣微微仰頭,便能看到前方鱗次櫛比的宮室,與那百座千重飛閣流丹也遮擋不住的輝宏大殿。 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胸口傷處傳來的痛楚,但每一步他卻都走得極為珍重,沒有什么能阻擋他的步伐。 秦浣終于來到了大殿之下,德多作為等級不高的小太監(jiān)只能在這里等候,唯他一人獨自踏上殿前的長階。只是剛剛走平地時還好,一攀爬起臺階來,秦浣就有些撐不住了。 他低咳了幾聲,便覺得口中有了淡淡的甜腥氣,抬頭看看還剩將近一半的臺階,暗暗苦笑了起來。到底還是托大了,心中積著那一口怨氣,也不該拿秦安平這重傷未愈的身體置氣。眼下停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方,身邊倒是有不少往來穿梭的宮娥,侍從,甚至還有前來赴宴的大小官員,可又有幾個是他使喚得動的。 秦浣只得自己再原地緩了一會,覺得稍稍好些后,才有抬步繼續(xù)向上走。就這么走走停停的,眼見著就剩最后幾階了,他想著一鼓作氣爬完,卻不想腿上一軟,整個人向前傾倒了過去。 正當(dāng)秦浣無措之時,身后卻忽地傳來一股大力,扯著他的臂膀硬是將他拉了回來。 秦浣一愣,還未及轉(zhuǎn)頭道謝,便先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 “小王爺走道也需小心些才是,萬一摔下去了可是要讓人看笑話的?!?/br> 秦浣微微顰眉,有些驚訝的看著趙擎烽晃晃悠悠地繞到他身前來,滿臉未退的醉意,像是宿醉還未醒,便為貪歡趕著來赴這一場宮宴。 他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十六年后的趙擎烽,剛要擺正姿態(tài)道聲中規(guī)中矩的謝時,趙擎烽便已經(jīng)放手離開了。 望著他緩步進殿的懶散背影,秦浣只覺得心口有些酸酸的,盡管之前已經(jīng)從德多的口中聽聞了太多關(guān)于這位忠寧侯荒唐頹廢的傳聞,但親眼目睹時,秦浣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終還是沿著趙擎烽剛剛走過的路,慢慢進入到一片笙歌的玄武殿里。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解釋一下我設(shè)想的老狼狗,可能跟它原本的概念有點不一樣…… 我想的那種,就是對外像狼,又狡猾又心狠,而對內(nèi)就像溫柔聽話的大狗狗,呀~本質(zhì)上還是忠犬嘛~ 第4章 (四)迷醉 剛邁入那玄武殿中時,秦浣著實愣了一下。 殿中舞姬翩然,兩側(cè)坐著的大臣卻幾乎無一恭敬肅穆,而是互相灌飲嬉鬧,嗚嗚泱泱亂成一片,哪有半分宮宴的模樣。 大啟的朝堂,已經(jīng)荒廢到這種地步了嗎? 秦浣冷眼看著殿中醉生夢死的朝臣們,本以為并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剛想找個清靜些的地方坐坐,卻聽到大殿至高之處,忽然傳來帶著歡欣的聲音:“是小侄兒嗎?小侄兒來了!” 秦浣腳下一頓,慢慢地抬起頭來,仰望著正前方龍椅上的秦渝。昔日那個癡癡傻傻的少年,如今……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