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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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念祖在危急時刻,身子往前一撲用雙手抱住了王平的右臂。 王平嘿嘿冷笑道:“你這是在求饒嗎——別掙扎了,否則會吃更多苦?!彼赝爻楦觳玻枪室馊绱说?,他從來不滿足于打倒對手,他喜歡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折磨別人。 張念祖這會已經(jīng)流失了大部分的力氣,只能任憑對方的胳膊緩緩在他手上滑走,就在這時,他的右手食指指尖似乎在王平的臂骨上觸摸到了一條細(xì)不可辨的縫隙! 人的臂骨上為什么會有縫隙?難道是自己意識混亂了?然而那絲絲磨磨的感覺……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張念祖忽然想起了那根鐵欄桿。 這時不容多想,張念祖手上也沒有鐵條,機(jī)會稍縱即逝,他下意識地從上臂運(yùn)出最后幾分力氣傳到到右手食指上,然后一按。 “嘎巴——” 沒有人能聽到這一聲極其細(xì)微的響聲,但張念祖和王平都感覺到了。 一聲慘叫,王平像被火燙了的昆蟲,驚恐地遽然后退,隨即抱著右臂跌在地上,他愣了一下之后才像是體驗(yàn)到了巨大的痛苦,緊接著他嘶聲嚎叫,滿地打起滾來。 人們都愣住了,誰也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們眼見著張念祖失去了抵抗力,不料異變突起,倒在地上的居然是王平。有幾個人起初還在懷疑是不是王平佩服對手的血性故意放了水,可是看樣子又不像。 王平這時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而且連在地上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嘴里只剩下嘶嘶的進(jìn)氣聲,他在地上仰視著張念祖,神色驚恐,就像見到了魔鬼。 張念祖只比旁人明白一點(diǎn):王平之所以這樣,是因?yàn)樗谋酃菙嗔???墒侵淙徊恢渌匀弧ky道他的右臂也受過傷?看他龍精虎猛的樣子和出拳的力度并不像!就算受過傷,自己一指頭究竟能有多大的力量,能讓骨頭斷開?再退一步說,王平這樣的狠角色,就算骨頭斷了何以如此撕心裂肺? 張念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查看,王平卻肝膽俱裂地抱著右臂從地上掙扎而起往顧長風(fēng)那邊跑去,他沒跑幾步就一個踉蹌,右臂從上臂偏中間的地方驟然扭曲,使他的整條胳膊顯得十分恐怖地耷拉下來。 眾人這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老蔣也是看得滿頭霧水,他問身邊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也都把耳朵豎起來往這邊傾聽著。 身經(jīng)百戰(zhàn)咂摸咂摸嘴道:“我看八成是假肢。” 老蔣道:“你以后還是別說話了。” 雷婷婷喜極而泣就要飛撲向張念祖,張念祖擺手示意她留在原地,他虛弱地慢慢坐在地上,然后沖顧長風(fēng)那邊的人勾了勾手指,大聲道:“你們過來呀?!?/br> 眾人大驚,想不到他都這樣了還在出言挑戰(zhàn)。 王平連招呼也沒打一個就不顧一切地消失了。顧長風(fēng)這邊的人們也陷入了沉默,王平無疑是他們中最能打的,可是不知道被對方使用了什么詭異的手段搞得狼狽不堪,他的慘叫聲還在耳邊縈繞。張念祖坐在那里一副隨時要死的樣子,這個便宜好像更好撿了,可是他們偏偏嘴里發(fā)苦,沒一個再敢踴躍的了。 “嗯?”顧長風(fēng)沒來由的發(fā)出一個疑問詞,這是在催促。 “不如……咱們一起上?”終于有人說話了。 顧長風(fēng)冷冷道:“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臉長風(fēng)集團(tuán)還要臉呢!” “為了風(fēng)哥,我拼了!”說話的是三角眼,他意識到自己上位的機(jī)會來了,富貴險中求嘛,對方只是一個奄奄一息的重傷員,他的把握還是滿大的。 “不要搞砸了!”顧長風(fēng)的口氣既像是鼓勵又像是威脅。 三角眼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猛然向張念祖撲了過去。 張念祖坐在那里巍然不動——當(dāng)然,大家都明白他為什么不動:他很可能連站起來都費(fèi)勁了。 當(dāng)三角眼距離張念祖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張念祖雙手撐地驟然往前一沖,他的頭頂狠狠頂在三角眼的下巴上把他撞出老遠(yuǎn),三角眼干脆利落地昏死過去,可能是牙齒咬到了舌頭,還在噗噗地往外吐血。 張念祖又緩緩坐在地上,勾勾手指:“繼續(xù)啊!” 眾人大笑了起來,剛才他們覺得悲壯,可這會他們就是覺得想笑。 雷婷婷淚光瑩然。 “身經(jīng)百戰(zhàn)”激動道:“這小子真帶種!媽的我真想收他做小弟,把閨女嫁給他也行!” 雷婷婷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長風(fēng)知道再打下去無論什么結(jié)果,自己今天都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他斷然地?fù)]手道:“走?!闭f著沒再看任何人,很快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第22章 獅子和地鼠 今夜,迪克酒吧外注定不平靜。 當(dāng)顧長風(fēng)灰溜溜地走了以后,這里更是沸騰起來。 不管是擠在窗邊的還是涌在門口的,大家紛紛向著張念祖舉杯,有不少人喊了起來: “小兄弟,打得漂亮,以后跟我干吧,去我那我給你個場子,帶十幾個小弟多威風(fēng)啊?!?/br> “還是跟我吧,跟著我我讓你當(dāng)二把手,除了我就是你,用不著看人臉色?!?/br> 馬上就有人反駁那位:“你本來就一個人吧?” 還有一幫小年輕索性喊:“我們跟著你干,你就是我們老大。” 張念祖在雷婷婷的攙扶下站起身,只是微笑著拱拱手。 老蔣走到張念祖跟前打量著他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張念祖擺擺手:“我這人還是挺扛打的?!?/br> 老蔣笑道:“看來我這個酒吧真是風(fēng)水寶地,總能出名人,而且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一戰(zhàn)成名,風(fēng)頭就要蓋過我了?!?/br> 張念祖苦笑道:“跟你比還差得遠(yuǎn),我才打了三個?!?/br> 老蔣瞪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小聲道:“你別搭理他們,這幫家伙也就是起哄行,沒人愿意為了你得罪長風(fēng)集團(tuán)?!?/br> 張念祖道:“我也志不在此?!?/br> “那就好?!崩鲜Y又問,“接下來你準(zhǔn)備去哪?” 張念祖道:“送婷婷回去。” 雷婷婷聽到這個稱呼俏臉一喜,然后立刻道:“你還送我?我送你!” 張念祖攤手道:“那我這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嗎?” 雷婷婷佯怒道:“別說了,就這么定了?!边@是這姑娘又一大特點(diǎn)——雖然大部分時候開朗民主,但只要是她下了決定的事就會展現(xiàn)霸道的一面,比如她要和你吃飯,吃什么你隨便選,但不去可不行。也難怪,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哪能沒有點(diǎn)副作用呢? “我去開車?!崩祖面靡姀埬钭鏇]話說了便往車邊走去。 張念祖一把拽住了她,雷婷婷這才意識到自己喝了不少酒,而張念祖好像很反感酒后開車,她妥協(xié)道:“好好好,我叫代駕?!?/br> 張念祖道:“陪我走走吧?!?/br> “嗯?!崩祖面霉郧傻卮饝?yīng)了。 老蔣拍拍張念祖肩膀道:“我還是那句話,來喝酒我隨時歡迎。” …… 張念祖和雷婷婷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兩邊的路燈延伸出去很遠(yuǎn)。 張念祖沒走太久就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灼燒,渾身的力氣也在剛才都用光了,腦袋暈暈的,他喘息了片刻,見雷婷婷一副隨時要哭的樣子,故意深沉道:“我什么時候這么能打了?” 這既是在逗雷婷婷,也是對剛才那一戰(zhàn)的總結(jié)和疑問。張念祖清楚,自己的“能打”是有局限的,對付那些沒事撩貓逗狗的壞小子們不在話下,可是顧長風(fēng)的手下都是職業(yè)打手,別說別人,就是三角眼也不是吃干飯的,而那個王平絕對稱得上是高手,自己贏得很玄幻,直到現(xiàn)在還有點(diǎn)迷糊。 想不到雷婷婷不但沒有笑,還干脆撲到張念祖身上放聲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說:“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 張念祖微笑道:“作為黑社會的大小姐,都沒有人為你打過架嗎?” 雷婷婷道:“有,但從沒人為我拼過命。” “哦?為你打過架的人多嗎?” 雷婷婷止住哭聲,抽噎道:“聽我的指揮去和別人打架的算嗎?” 張念祖道:“你是不是欺男霸女了?” 雷婷婷道:“當(dāng)然不是,可是總有不開眼的臭小子們打你的主意,好說又不聽,我就只能利用手里的資源了。”末了她感慨道,“漂亮姑娘是非多,沒辦法?!?/br> 張念祖道:“你這種自賣自夸的性格也是那時候形成的嗎?” 雷婷婷瞪著他道:“你是說我不漂亮嗎?” 張念祖道:“你臉蛋還行,可是我更喜歡內(nèi)在美和胸襟坦蕩的姑娘。” 雷婷婷撇嘴道:“比如呢?” “比如那種內(nèi)衣秀啦、維密秀啦,那些姑娘胸襟又坦蕩,內(nèi)在又美?!?/br> “哈哈哈哈!”雷婷婷大笑,可笑過之后才覺得似乎作為女孩子不能這么“放浪形骸”,于是趕緊“呸”了一聲。 張念祖嘿嘿一笑道:“別裝啦,本來就是頭大灰狼,裝什么嬌羞小白兔?!彼谋疽饩褪嵌核?。 雷婷婷這時才想起了什么,不忿道:“你怎么知道我內(nèi)在不美?”說完這句話才覺得真的有點(diǎn)過,臉蛋紅了一下。 張念祖從地上掙起來道:“歇夠了,走吧?!?/br> 雷婷婷擔(dān)憂道:“你行不行啊?” “活動開了好像好多了?!睆埬钭娲_實(shí)好多了,走了這一段路,他的身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身體里的內(nèi)傷也似乎也在慢慢沉積,漸漸歸于寧靜。 兩人又往前走了很久,雷婷婷忽然說:“你知道你像什么動物嗎?” 張念祖道:“你想起什么打擊報復(fù)我的話了?” 雷婷婷卻認(rèn)真道:“你就像頭雄獅?!?/br> “誒?你這是要夸我嗎?” 雷婷婷道:“真的,你身上有種對人的疏離感,說不上是驕傲還是懶散,別人對你而言就像地鼠一樣,大部分時候你都對我們愛搭不理的,偶爾開心了,就和地鼠說笑幾句,用一只爪子陪它們玩玩,可一不高興了就又恢復(fù)老樣子了?!?/br> 張念祖疑惑道:“我是這樣嗎?” 雷婷婷道:“對我的評價你作何感想?” 張念祖道:“讓你說得……我怎么覺得我這么不是東西呢?” 雷婷婷輕咬牙齒道:“你就是這樣的?!?/br> 張念祖沉默著往前走了一會,忽道:“我說地鼠啊,你也該回去了,我?guī)湍憬袀€車吧?” 雷婷婷白了他一眼道:“少廢話,說送你回去就一定要送回家。” 張念祖喃喃道:“我看你也不是地鼠,更像頭母老虎?!?/br> 路很遠(yuǎn),可是兩個年輕人卻一點(diǎn)也不覺得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到了久違了的兩種感情,那就是快樂、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