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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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長勝街修車那個小子?” “是……” 雷遠征頓了頓道:“他是用什么東西把你打成這樣的?” 這時王平的右臂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詭異的彎曲,就算外行也能看出他這輩子都無法恢復(fù)了,但王平卻產(chǎn)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他覺得能在這個人手里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運! “他就用……用手指摸了我一下……”王平喘息著說完了一句話。 “手指?”雷遠征又咧嘴笑了,“有趣!” 第35章 身體里的遺物 “第一次坐我開的車,感覺怎么樣?”在那輛半新不舊的出租車里,趙維明問張念祖。 “手動擋你還得加強適應(yīng)?!睆埬钭媸掷锉е鴦④S進的骨灰,他從黃歷上簡單挑選了一個日子,準備今天把劉躍進“送走”。 “手動擋其實也不難開,無非是多扒拉幾下的事兒?!壁w維明故作熟練地把擋位換來換去,一副新鮮勁還沒過的樣子。他開車,張念祖坐副駕駛這么多年還真是頭一次,趙維明以前當(dāng)然有車,可是往往開不了多久就會被他賣掉補各種窟窿,有時候張念祖知道他換了車,連樣子都沒見到就被他換了錢。 張念祖看趙維明眉飛色舞的樣子,心里還是有點佩服這小子心態(tài)的——前兩天還是富二代,如今淪落到開出租了,居然還能這么沒心沒肺窮開心,看來趙維明是真覺得人生只要有刺激就行,并不一定非要大富大貴。 趙維明看看張念祖手里的壇子,神情忽然低落下來:“看來我是真沒有富貴命,還指望著找到這位爺賺那筆橫財呢,到頭來見他老人家結(jié)果是以另一個形態(tài)?!彼謫?,“他和你非親非故的,為什么要讓你處理他的骨灰,你就沒問問民政局的人?” 張念祖道:“他們也不知道,人家無非是例行公事?!?/br> “他的遺產(chǎn)真的就只有10塊錢?” 張念祖道:“要不過繼給你?” 趙維明忙擺手:“算了吧,還不夠這趟油錢的,我送他老人家一程他在陰間還念我個好?!?/br> 兩人到了郊外一個濕地公園門口,趙維明道:“真不用我跟你去?” 張念祖道:“不用,又不是什么湊熱鬧的事?!?/br> “那我在門口等你?” “也不用,一會我自己坐公交回,你還是多拉點客吧。” 趙維明沖已經(jīng)下了車的張念祖敬個禮道:“客人!別說拉客,那種事咱以前都是被拉的對象,自己不干?!闭f著一溜煙跑沒影了。 張念祖進了公園,今天不是節(jié)假日,這郊外的公園也沒什么大爺大媽,所以顯得有些寥落,他租了一條腳蹬的船,不一會就到了湖中心。張念祖把骨灰壇放在船中間,又點了三根煙拜了拜,說道:“雖然您歲數(shù)不大,但我還是叫您一聲老爺子——老爺子,一路走好,按您的吩咐我就把您留在這了,下輩子咱爺倆說不定還能再續(xù)前緣?!?/br> 說完這些話,張念祖打開包著壇子的布,把壇子口斜對著湖面,慢慢地傾瀉,劉躍進的骨灰就紛紛揚揚地緩緩灑進湖水里。整個壇子幾乎都倒立起來的時候,骨灰也灑光了,張念祖把壇子晃蕩了幾下,在想著是不是要把它也扔進湖里的時候,忽然就聽壇子里傳來了叮當(dāng)?shù)穆曧?,就像是有金屬在里面滾動。接著一個圓滾滾的物體從壇子口掉落,直直落向水面。 張念祖吃了一驚,手疾眼快地把它接住,隨即打量了起來。 這是一枚橄欖核形狀的金屬,兩端渾圓中間有個凸出的肚子,大小也和橄欖核相仿,握在手里光溜溜的,渾身上下既沒有接縫也沒有開口,它的外部被烈焰燒得五彩斑斕,張念祖稍一思索就愈發(fā)覺得這東西來得蹊蹺——它顯然是劉躍進死前就貼身帶在身上,甚至是想辦法吃進了肚子里的,所以它和劉躍進的尸體一起經(jīng)過了焚燒,然后和骨灰一起倒進了骨灰壇??蓜④S進為什么這么做如今已然成謎。 張念祖端詳著這枚特殊材質(zhì)的橄欖核,他使勁掰了掰,這東西巍然不動,張念祖又在船舷上敲了敲,也無法判斷它中間是不是空的,總之它渾然一體而且非常結(jié)實,想打開它看來絕非易事。 就在張念祖研究這個小東西的時候,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發(fā)現(xiàn)岸上多了十幾個人,這些人一概抄著棒球棍,隨著他船飄蕩的方向慢慢地跟著,張念祖收起橄欖核,抬頭望去,正和那些人中的一個來了個臉對臉,這人他認識,正是顧長風(fēng)手下的三角眼! 張念祖微微冷笑,自從他得罪了顧長風(fēng)以后就知道這事不會就這么完,隔了這么多天對方才出現(xiàn)反而讓他有點意外。 公園里的湖,不會孤帆遠影,也飄不向詩和遠方,張念祖的船只能在這片死水里打轉(zhuǎn),所以三角眼他們也不著急,就那么隔湖相望,不遠不近地綴著。三角眼眼里的得意和兇光交相輝映,帶著一幫人慢悠悠地在湖邊跟隨,就像一群餓狼在等無路可逃的羊羔上岸。 張念祖看著三角眼,想起了上次在迪克酒吧外的那一場惡戰(zhàn),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當(dāng)然,絕不是因為三角眼,他是想到了那個漂亮可愛的姑娘。接著,他沖三角眼招招手,做了一個挑釁的姿態(tài)。 三角眼無聲地揮了揮手里的棍子,吩咐手下的小弟們:“一會往死里招呼,不用怕出人命。”小弟們山呼海嘯地應(yīng)了一聲,各個躍躍欲試。 船慢慢靠近岸邊,三角眼他們也一窩蜂地涌了過來,在離地面還有三五米的時候,張念祖忽然從船上開始助跑,一個箭步騰空而起,接著把手里的空壇子扔向人群,那壇子碎在其中一個小弟的腦袋上,里面剩余的白色粉末弄了他一頭一臉。 張念祖告聲得罪,身體一落地拔腿就跑! 三角眼愣了一下,他見識過張念祖的身手和狠勁,再看他在船上的恣意形態(tài)以為他會和自己這幫人死磕到底,沒想到對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逃跑!他叫一聲追,一大幫人抄著棍子在后就攆。 再次讓三角眼沒想到的是:張念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去剛10米,忽然立定在原地,接著擰身,揮拳打倒最前面的一個小弟,百忙之中還不忘搶了他手里的棍子,等三角眼他們剛圍上來的時候張念祖又跑了! “給我打死他!”三角眼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不知不覺地沖到了第二的位置,他話音未落,張念祖又猛的回身,掄開棍子把跑在第一個位置的小弟放躺下了。 三角眼嚇得一個激靈,舉起棍子準備要拼命的時候張念祖已然不留功與名的……又跑了。 三角眼這會再蠢也看明白了,張念祖這是要和他們打消耗戰(zhàn),自己這面人再多,在快速跑動中不能全部迎敵,而在一對一的情形下人多的優(yōu)勢就不能發(fā)揮,他指著一個小弟大叫:“你領(lǐng)五個人從前面包抄!” 那小弟答應(yīng)一聲,帶了五個人不管不顧地跑去前面了。 不得不說三角眼的指揮堪稱英明——公園里都是環(huán)形路,他自己帶人拖住張念祖,另一幫人就勢必能從前面包抄過來。 眼看兩幫人的合圍就要成功,張念祖猛然轉(zhuǎn)身朝三角眼這里沖了過來,雙方即刻短兵相接,就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張念祖持棍和這邊這幫人打在一起,雖然他身上挨了無數(shù)下,但他也成功打倒兩個,繼而沖破包圍跑了出來,這樣一來去前面負責(zé)包抄的那幫人又被甩在了后面。 然后就是不停的情景重現(xiàn),張念祖一人一棍東奔西顧指南打北,圍他的人在一個一個減少,三角眼越追膽越寒,深悔自己這次人帶少了,上次張念祖雖然是一打三,可最后已然成了強弩之末,要不是顧長風(fēng)怕丟臉,隨便再去一個人就能把他撂倒,自己這次帶了十五個人還拿著武器,來之前唯一的顧慮就是怕他跑了,所以跟了一路看他進了公園才現(xiàn)身,沒想到到頭來尷尬的還是自己。 讓張念祖和三角眼沒想到的是,他們打斗這一幕幕都落在了不遠處雷遠征的眼里,這個殘暴得像鯊魚一樣的男人把玩味的目光放在張念祖身上,不斷嘖嘖感慨:“這小子打得是真漂亮,也真難看!” 第36章 帶我去私奔 雷遠征的話有些令人費解,其中意思只有他懂—— 作為普通人,張念祖身手矯健、戰(zhàn)術(shù)思路明晰,他看出對方在這里堵他是起了殺心,公園里地形迂回,他沒有只顧倉惶逃竄,因為跑是跑不了的,所以他展開了別開生面的消耗戰(zhàn),把不利地形轉(zhuǎn)為有利,將敵人各個擊破。在戰(zhàn)斗過程中,不避諱受傷,有計劃地打掉敵人的有生力量,這一看就是個有著長期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打架高手,有想法,有手段,這架打到現(xiàn)今為止,堪稱漂亮。 可作為自己想找的人,那張念祖的表現(xiàn)就只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就算他不是戰(zhàn)士,各項指標(biāo)也都乏善可陳,強人族和人打架,本不該如此狼狽的。而且雷遠征特意觀察過張念祖的手指,在這么長時間以來,哪怕是對手的攻擊危及了他的生命,他的手指也沒表現(xiàn)出特別的能力,這讓雷遠征覺得有些灰心,覺得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他對他的興趣又在慢慢消失。 雷遠征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淡淡說道:“我給你劇透一下吧——你派的那些人抓不住那小子?!?/br> 電話那頭傳來了顧長風(fēng)的聲音:“你就說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恐怕不是?!?/br> 顧長風(fēng)陰冷道:“沒關(guān)系,人我可以幫你繼續(xù)找,至于那小子——那就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了。” 雷遠征道:“用不用我順手幫你把他料理了?” 顧長風(fēng)打個哈哈道:“你我可用不起,再說在這場雇傭關(guān)系里,難道不是你們才是甲方嗎?” “既然知道那你們就好好干活?!?/br> 顧長風(fēng)道:“那也得你經(jīng)常給我第一手消息才行,我知道一億美金不是那么好賺的,光試圖撬開蔣志成的嘴我就已經(jīng)連錢帶面子都被撅回來了?!?/br> 雷遠征道:“蔣志成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br> 顧長風(fēng)驚訝道:“這家伙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雷遠征道:“他在外面再風(fēng)光,畢竟號稱十三香之虎,說明頭上還有老大。” 顧長風(fēng)愈發(fā)吃驚道:“你們聯(lián)系上了十三香的高層?” 雷遠征懶得回應(yīng)。 顧長風(fēng)感慨道:“貴方真是手眼通天,我什么時候能有幸見一下你們的負責(zé)人?” 雷遠征懶洋洋道:“你還不夠格?!比缓缶蛼炝穗娫?。 …… 公園里,三角眼和張念祖之間的戰(zhàn)役還在進行著,三角眼這邊已經(jīng)只剩了7個人。 張念祖以一己之力打倒了對方一多半的人,這并不能說明他可以輕松贏下這場勝利,事實是,打倒那8個人已經(jīng)耗費了他近九成的體力精力,在起初的遭遇戰(zhàn)后,每打倒一個人他就要付出比之前多好幾倍的代價,此時的他真正到了最后的臨界點,他一邊在公園里游走,一邊在找機會脫身了。 而三角眼這邊也有了點驚弓之鳥的意思,他們也清楚,張念祖這會要是停下和他們決一死戰(zhàn),他們的贏率仍然大得多,可問題是對方肯定不會這么傻,讓他們7個人再分成兩隊去圍堵,他們也不敢輕易冒這個險。都說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他們15個人在同一個地方都摔倒8次了,就算耗子被電擊8次之后也懂得趨利避害了…… 這時張念祖挑準時機向公園門口跑去,三角眼帶著剩下的人緊追過來。 那場面有些耐人尋味——前面跑的人固然是一心一意地在跑,不過后面追的卻有些三心二意。三角眼清楚,帶著15個人堵人還被跑了,回去肯定要挨顧長風(fēng)的責(zé)罰,可說要拼盡全力把張念祖攔住,頭前的幾個肯定還是要當(dāng)炮灰,所以他跑在隊伍中間,一副爭四搶三的樣子——就是盡量保持在第四個位置,假裝要超過前面的人,可前面的人只要稍有讓位的意圖,他馬上又慢了下來。他能想到的別人也想到了,大家都極力往中間湊,不多一會工夫就跑成了一橫排…… 張念祖跑出公園的時候體力終于到了極限,就在他有些彷徨的時候,一輛白色的捷豹跑車嘎的一聲停在他面前,副駕駛門一開,有個漂亮姑娘的臉探過來喊道:“上車!” 張念祖上了車,捷豹呼嘯而去,三角眼他們追出來看到這一幕既如釋重負又心事重重,三角眼道:“快,給老大打電話!” 雷遠征則看得索然無味,覺得這是一場虎頭蛇尾的爛尾戲,他很希望能看到雙方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他們不懂戰(zhàn)士的榮耀,怯懦得像一堆蟲子。他掏出手機,把剛才在公園里拍到的視頻發(fā)給了杜恒,他相信他會有一個新的判斷。果然,不多時杜恒就回過來一條信息:這個人暫且放一放,幫我重新找個人。后面是地址。 雷遠征收起電話,出發(fā)了。 …… 張念祖坐在車里,看著駕駛座上的姑娘,開心地笑了起來。 雷婷婷嗔怪道:“你笑什么笑?”說著伸過袖子來擦張念祖臉上的血,不過她發(fā)現(xiàn)張念祖這次倒是沒受什么傷,臉上全是汗。 張念祖抓住了她的手,雷婷婷臉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下一秒,張念祖把她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認真道:“開車就好好開?!?/br> 雷婷婷為之氣結(jié),剛想說什么,張念祖忽然湊過來在她右臉頰上親了一口。 雷婷婷臉發(fā)紅道:“你占我便宜,不行,你把臉伸過來!” 張念祖聽話地把左臉伸過去,雷婷婷則同樣在他左臉頰上親了一口。 兩個人相視而笑,都有些局促,然后很幸福的樣子。 張念祖這才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雷婷婷道:“昨天聽顧長風(fēng)給我爸打電話,說要對付你,我就跟著那些人到了這附近,結(jié)果……跟丟了?!?/br> 張念祖詫異道:“你開這車居然都能把人跟丟?” 雷婷婷臉一紅道:“我又不敢跟太近,又不知道他們?nèi)ツ模鷣G了以后只好一圈一圈在附近繞,好在找到你了——你怎么樣?” 張念祖擺擺手,忽道:“你是怎么跑出來的,你爸沒關(guān)你禁閉嗎?” 雷婷婷哈哈一笑道:“關(guān)了,可是他怎么能關(guān)得住我呢,我發(fā)現(xiàn)從二樓跳下去一點事也沒有?!?/br> 張念祖心里一陣感動,知道雷婷婷為了自己真是豁出去了,要知道雷家住的是別墅,那個層高不能以常規(guī)的二樓來衡量。 雷婷婷又道:“其實為了逃跑我早就開始做準備了,這輛車你還記得吧,正好借口那次吐了有味兒,我一直讓人放在外面重換內(nèi)飾,今天我跑出來取了車就來找你了?!闭f到這雷婷婷把一個半大不小的坤包遞給張念祖,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錢。 “這是?”張念祖納悶地問。 “這里有五六萬塊錢,我能找到的現(xiàn)金只有這么多,卡是不能刷了,不然一下就會被我爸找到?!崩祖面每粗鴱埬钭娴?,“念祖,我們遠走高飛,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張念祖道:“嗯,好?!彼麚蠐项^道,“只是……” 雷婷婷緊張道:“只是怎么了?” 張念祖一笑道:“一般都是男的帶姑娘去私奔,到我這反過來了?!?/br> 雷婷婷哈哈大笑,揚起雙臂歡呼了一聲,然后趕緊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小聲道:“我好好開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