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貴氣得直拍大腿：“不要拿老人家開玩笑，我能給那閨女當(dāng)?shù)??！?/br>
    剩下阿三阿四大眼瞪小眼，阿三道：“怎么著兄弟，你喜歡那姑娘嗎？”

    阿四摳著嘴道：“這個……怎么說呢……”

    雷婷婷哭笑不得道：“喂，真以為讓你倆挑老婆呢？假的！演戲懂嗎？”

    阿三耷拉著腦袋道：“那我去吧?！?/br>
    “為什么呀？”阿四問。

    阿三道：“既然落不著實(shí)惠那誰去都一樣，再說上次和老蔣打擂臺就是你去的，這次該我出力了?！?/br>
    第163章 小芹其人

    既然有了計(jì)劃，于是阿三就等著機(jī)會去“接近”小芹。

    機(jī)會這種東西，有的人只會等，可有的人卻會積極創(chuàng)造——街上那些后生們換上干凈的衣服，把頭抹得油乎乎的，有事沒事就往發(fā)藝室鉆，手里拎兩瓶飲料買個雪糕什么的跟小芹套近乎，廣撒網(wǎng)的道理大家都懂，成了是戰(zhàn)績，不成也不丟人，反正臉皮又不值錢。

    華英雄頭一次因?yàn)檎辛藗€漂亮的小工倍感煩擾，又不好直接翻臉，一下午對誰都橫眉冷對的。

    張念祖心情也不是很輕松，門口那一車東西在那擺著就像一條無形的鎖鏈把他困在了這里，他只盼著這事能盡快有個結(jié)果。

    晚上八點(diǎn)多的時候張念祖收到小芹從隔壁發(fā)來的短信：快下工了，請馬上行動！

    眾人揣測了一番才猜出這是小芹發(fā)出的求救信號：她是要這邊選好的人趕緊去和她搞對象。因?yàn)閺埬钭嬉部闯鰜砹?，華英雄已經(jīng)處在隨時都會崩潰的邊緣，長此以往他很可能會辭了小芹，以達(dá)到斬草除根的效果……

    發(fā)藝室的客人都走光了，小芹開始收尾工作，后生們眼睛也都亮了，小芹還沒吃晚飯，這可是個絕佳的機(jī)會。接下來整條街的年輕公貓們都蠢蠢欲動，有的把皮毛舔亮，有的搔首弄姿，他們一個個把守在小芹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尋找戰(zhàn)機(jī)。

    張念祖道：“阿三快，該你上了?！?/br>
    阿三直眉愣瞪道：“我咋說？”

    張念祖道：“請她吃飯啊。”

    阿三忸怩道：“我也沒和女的吃過飯啊。”事到臨頭他好像有點(diǎn)退縮了。

    阿四在他背上一推道：“裁判是咱自己人你怕什么？”

    阿三無奈，他把頭探進(jìn)理發(fā)館對正在掃地的小芹道：“小芹，晚上和我們一起吃唄？”

    小芹抬頭很自然地一笑道：“好呀?！?/br>
    后生們一聽頓時炸了窩，憑什么呀？我們一下午一下午不干活往里送吃的喝的，憑什么你一出來就截了胡？

    阿寶也納悶道：“小芹，我們大伙準(zhǔn)備給你開個歡迎宴，要不你還是先和我們吃吧？”

    小芹隨口道：“可是下午我就答應(yīng)他們了?！?/br>
    后生們恍然，紛紛把抱怨的目光投向張念祖，這條街上有車先僅著你家修，現(xiàn)在有個妞也得先讓你們家員工謀福利，可是也沒辦法，誰讓人家先下手為強(qiáng)呢？

    阿寶悻悻道：“哦，那改天吧?！?/br>
    小芹打掃完衛(wèi)生，張念祖沖眾人使個眼色道：“那就一起去吧。”阿三這事兒辦得不利索，一句“我們”把大家都捎帶了，這會再讓他和小芹單獨(dú)行動那就太著痕跡了，只能是將錯就錯。

    李長貴道：“你們年輕人去吧，回來的時候隨便給我?guī)c(diǎn)?！彼@是要留下看家。

    幾個人走出街角，小芹看著阿三道：“這是把你選出來啦？”

    阿三木然道：“嗯?！彼钢⑺膶π∏鄣溃胺凑械姑故露际俏覀z輪著來，下次就又該他了?！?/br>
    小芹：“……”

    雷婷婷拍了阿三一把，笑著打岔道：“咱們吃什么？”

    小芹道：“別走太遠(yuǎn)，主要是為了加強(qiáng)彼此了解。”

    最后眾人步行去了隔了兩條街的自助烤rou。

    這時店里客人已經(jīng)不多了，張念祖他們?yōu)榱藢挸ê桶察o坐在了角落里唯一一張圓桌上，他們很快地取了rou和蔬菜，在砧板上灑了油，都坐定下來。

    他們和小芹初次接觸，大家既然要一起執(zhí)行危險的任務(wù)，所以無形中多了層戰(zhàn)友的情誼，不過畢竟是完全陌生的，所以氣氛略有些尷尬。

    小芹一笑道：“咱們要不都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彼绷讼掳⑷?，揶揄道，“你將是我男朋友，你先說。”

    “我叫李阿三?！币痪湓捳f完阿三自顧自地吃rou去了。

    小芹看著阿四遲疑道：“那你叫李阿——”她知道這倆是堂兄弟。

    “四?！卑⑺牡闪税⑷谎郏铀麤]打好樣。

    這時張念祖的手機(jī)響了，他看了眼屏幕，對小芹道：“陌生號?！?/br>
    小芹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模樣，她戴上耳麥打開自己的手機(jī)，沖張念祖曲起三根手指，然后逐個彎下，最后比了個ok的手勢。

    張念祖按下接聽鍵，然后就見他和對方說了幾句，表情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小芹聽了一會，摘下耳麥，搶先對眾人劇透道：“賣保險的?！?/br>
    “我不需要謝謝。”張念祖掛了電話，沖小芹抱怨道，“現(xiàn)在個人信息泄露都成了普遍問題了，你們警察也沒辦法嗎？”

    小芹聳了聳肩。

    雷婷婷由衷對小芹道：“你剛才的動作真是太帥了?！彼X得這女孩兒很瀟灑，有股男人身上特有的爽利。

    小芹自嘲道：“干我們這行的，腦子和手都不能慢，否則是要出人命的。”

    張念祖好笑道：“你才多大，說得老氣橫秋的。”

    小芹道：“你看我多大？”

    張念祖隨口道：“你……能有20？”

    小芹道：“我25了?！?/br>
    這一回全桌人都吃驚了，小芹看上去不過是十八九的樣子，而且她身材嬌小，加上白天那種怯生生剛進(jìn)社會的表情，會讓人覺得她年紀(jì)更小。

    張念祖嘀咕道：“比我還大一歲？”

    雷婷婷則抓住小芹的手搖著道：“你平時都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

    小芹道：“我們哪有工夫化妝??？”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芹淡淡道：“你們都以為我剛畢業(yè)呢吧？臉上不擦化妝品，不代表不能通過衣服、神情、語言來偽裝自己，都是為了任務(wù)嘛，有時候需要你扮少婦，換個套路也得來。我入行已經(jīng)六年了。”

    張念祖感嘆道：“老刑/偵了??？”

    小芹道：“警察尤其是我們搞刑/偵的可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動不動拔出槍來大喊一聲就行了，現(xiàn)在的犯罪分子無論從技術(shù)上還是裝備上都比過去先進(jìn)多了，我們也不能落后，心理、化裝、行為邏輯都得學(xué)。”

    雷婷婷有些糾結(jié)道：“看來想要永葆青春光靠化妝品是不行的，還得與時俱進(jìn)。”

    小芹哈哈一笑，打了個響指。

    第164章 警惕的阿三

    小芹的一番話讓大家眼界大開。

    在上世紀(jì)八九十年代，以警察為題材的電視劇也火過一陣，那時候經(jīng)常還有以案發(fā)日期為標(biāo)題的破案實(shí)錄播出，現(xiàn)在的黃金檔已經(jīng)被婆媳內(nèi)訌、后宮爭斗、閨蜜撕逼霸占了。人們?nèi)粘Ｋ芙佑|到的警察，也多以片警交警為主，那些奮斗在第一線的偵察員們，因?yàn)橛坞x于人們的視線之外，在漸漸失去話題性，大家也無從了解更多，但只要有這個職業(yè)一天，它就注定是最危險、最特殊的。

    阿四問：“你經(jīng)常出這種任務(wù)嗎？”

    小芹道：“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我一般是敲邊鼓，裝個路人、打聽打聽情況什么的，犯罪分子往往對女人警惕性低，所以我們有時候也會親自上陣?！?/br>
    阿四道：“你是怎么想起當(dāng)警察的？”

    不等小芹說話，雷婷婷道：“讓我猜猜，你父親是警察，你從小就想當(dāng)個像他那樣的英雄？”

    小芹道：“我爸是一家國企的庫管。”

    阿四道：“那你媽是警察？”

    “我媽是我爸他們單位搞行政的?！毙∏蹮o奈地笑笑道，“看來你們都被電視劇禍害得不淺，好像孩子當(dāng)警察都是為了繼承父母遺志似的?！?/br>
    雷婷婷臉紅了，雷嘯虎雖然活得好好的，不過他這會要有退休讓女兒接替他的意思雷婷婷肯定也不愿意，說明在找工作這件事上父母的影響有限，還是要看個人意愿……

    阿四打破砂鍋問到底道：“那是為什么呀？”

    “喜歡啊?！毙∏鄣?，“喜歡一個職業(yè)需要理由嗎？”

    阿四較真道：“需要啊，當(dāng)醫(yī)生是為了給人治病，你當(dāng)警察不是為了除暴安良嗎？”

    小芹道：“也許你說得對，反正我一開始沒想那么多，我就是從小對女孩子玩的東西不感興趣，一路糊里糊涂就當(dāng)了警察，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工作太他娘合我口味了。”

    阿四道：“你是天生就喜歡打打殺殺吧？”

    小芹沉吟了片刻道：“怎么說呢，你可能對我們這個職業(yè)有誤會，醫(yī)生也不可能每天就是拿著手術(shù)刀做手術(shù)，他們?nèi)粘Ｗ疃嗟墓ぷ髁慷际窃诨颊哙┼┎恍莸膯栐冎卸冗^的，要處理各種瑣碎，他們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提醒自己懷揣著治病救人的偉大理想，在日復(fù)一日的瑣碎中沒有懈怠，沒有改行，這就是不忘初心吧。我們也一樣，我們每天做的最多的是大量看似繁瑣、重復(fù)、無聊的工作，有了扎實(shí)的調(diào)查和一手資料，我們才有出手的底氣，因?yàn)槲覀兇驌舻氖亲飷?，不容有誤。在學(xué)校上課的時候教官也說過，別以為你們以后要面對的只有槍林彈雨，你們要是天天槍林彈雨，那咱們國家得亂成什么樣??？”

    阿四感慨道：“你說得真好。”

    小芹一笑道：“是我們教官說的，我們做的工作更像是除草，要細(xì)心公正地去鑒別這個社會的毒草，找到了還要安全地，不傷及無辜地把它拔掉，這才是我們工作的意義。每次成功地除掉一根毒草的快樂一般人根本體會不到——那種毒癤子你擠過吧？擠出來的時候爽不爽。”

    雷婷婷放下筷子小聲對張念祖道：“這jiejie還是個重口味?！?/br>
    阿四夾了片rou放進(jìn)小芹碟子里道：“辛苦了，吃片牛舌吧?！?/br>
    小芹道：“怎么光說我了，咱們出來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了解你們的情況吧——彭隊(duì)交代任務(wù)的時候時間特別緊幾乎什么都沒來得及說，賈霸那批貨是怎么到了你們手上的？”

    張念祖他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頗為該怎么解釋而犯愁。彭隊(duì)肯冒險讓他們配合行動，那是因?yàn)榕黻?duì)清楚他們的底細(xì)，這個底細(xì)包括雷婷婷的身世背景和張念祖他們的種族背景，就是說如此數(shù)量巨大的毒品之所以到了張念祖手里，其過程雖然不合規(guī)矩，但是合乎邏輯，合乎彭隊(duì)對強(qiáng)人族的認(rèn)知，現(xiàn)在面對一個嫉惡如仇的警察，這套說辭就有點(diǎn)驚世駭俗了——難道直接跟她說這些東西是我們準(zhǔn)備抓包來換人質(zhì)的，最后沒用上所以還給警方？還是說我們在路邊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車無人認(rèn)領(lǐng)的洗衣粉想拿回去用，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不好的東西……

    小芹見無人說話，納悶道：“怎么了？”

    阿四囁嚅道：“反正我們不是壞人?！?/br>
    “誰說你們是壞人了？”小芹好笑道，“我只是想知道經(jīng)過而已?！?/br>
    “這個……”張念祖道，“有些復(fù)雜，總歸就是誤打誤撞，至于細(xì)節(jié)，有空你問彭隊(duì)就知道了?！毕雭硐肴ヒ仓荒馨彦佀o彭隊(duì)長了。

    小芹一愣，轉(zhuǎn)而道：“好吧，你們小心些也是對的，就保持這樣的警惕沒錯，彭隊(duì)也只在我們局長那里備了個案，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br>
    張念祖知道她誤會了，可是又無從解釋。

    這時小芹已經(jīng)換了一個話題道：“聽說彭隊(duì)開始想讓你們配合的時候你們還不樂意？”

    阿三從狂吃狀態(tài)中抬起頭道：“因?yàn)槲覀兡菚r不知道賈霸是什么樣的人?！?/br>
    小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對，沒人愿意在聽說對方是個窮兇極惡的毒販以后還想著跟他作對，這正常，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會保護(hù)你們的，不傷及無辜永遠(yuǎn)是我們的第一法則，更別說你們現(xiàn)在是警方的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