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亮道：“這點做不了假，我信了。”

    杰克道：“我也恭喜你，從你的反應(yīng)看，你已經(jīng)是個戰(zhàn)士了?！?/br>
    張曉亮道：“別用這種上級的口氣和我說話，祖爺?shù)暮笕撕妥鏍斒遣煌摹！?/br>
    杰克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露出了欣賞的表情：“不但有戰(zhàn)士的能力，還有戰(zhàn)士的忠誠，非常好。你是不是從心里就不承認我是祖爺？”

    張曉亮道：“年代那么久遠了，就算你能拿出確鑿證據(jù)，現(xiàn)在誰是祖爺早已是既成事實，你回來糾纏這個，我只能認為你是我潛在的敵人?！?/br>
    杰克道：“你知道為什么沒能順利繼承祖爺之位嗎？”

    “不知道?！?/br>
    “因為他主張全族遷徙到歐洲去，如果族當時聽了他的話，現(xiàn)在的歐洲版圖很可能完全不一樣了，我們有能力占領(lǐng)一個國家，自己當主人，這點你不能不承認吧？”

    張曉亮詫異道：“你祖宗要發(fā)動戰(zhàn)爭？”

    杰克笑道：“世界格局都是因為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定下來的，雖然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對國界的影響看似小了，但一直在發(fā)揮作用?！?/br>
    張曉亮道：“你跟我說這些我就要犯困了，我只是個三年級的小學(xué)生?！?/br>
    杰克道：“那你知道留下來的族人為什么留下來嗎？”

    張曉亮攤了攤手。

    “因為他們貪圖安逸，忘記了族的本能?！?/br>
    “那個。。。。。?！睆垥粤燎溉坏?，“我打斷一下——族的本能是什么？”

    杰克一字一句道：“戰(zhàn)斗！”

    張曉亮道：“愛好和平不好嗎？”

    “那只是他們好逸惡勞的借口，戰(zhàn)士就應(yīng)該戰(zhàn)斗！珍視榮譽，樂于為集體奉獻。留下來那些族人把這些都忘了，他們靠著一大筆訛來的錢，過著尸位素餐毫無作為的生活，你看看今天成了什么樣——分崩離析、一盤散沙！我問你，你的生父這輩子工作過嗎？”

    張曉亮道：“沒有?！?/br>
    “你想過這樣的生活嗎？”杰克道，“就算想也不可能了，張念祖把這筆公款弄丟了。”

    張曉亮道：“里外話都被你說了，我該怎么接？”

    杰克道：“說回眼前吧，我祖先雖然計劃失敗了，但他仍然是名正言順的祖爺，我作為他的后代，來跟當初竊取了他位置的人的后代來一個公平競爭，這不過分吧？”

    張曉亮道：“你是祖爺之后，我尊敬你，過不過分我說了不算，我只想知道要是你成為祖爺，你接下來會干什么？”

    “說實話還沒想好，也許去買個小島，也許買艘游輪去公海上漂著，不過要先把族人們重新聚集起來。”

    張曉亮道：“然后呢，繼續(xù)完成你祖先的遺愿，去占領(lǐng)一個國家？”

    杰克認真道：“如果這也是大家的愿望，那我會認真考慮一下。”

    張曉亮的手在桌子上有節(jié)奏地拍著，道：“你就是書上說的那種。。。。。。那種戰(zhàn)爭狂人！”

    杰克盯著張曉亮的眼睛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你生活在普通人里，是不是有種陪他們過家家的感覺？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在失真和失落的世界里，是不是心里有股蠢蠢欲動的東西一直在萌芽，一直在生長，雖然你不知道該干什么，但期待里的，是一種轟轟烈烈的東西。如果有，別騙自己?！?/br>
    張曉亮默然片刻，道：“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部分是準確的，不過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杰克道：“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陣營，如果有一天，我和張念祖之間需要你做個選擇，我希望你旗幟鮮明地支持我，這是個很認真的邀請，也很鄭重?！?/br>
    張曉亮道：“如果我拒絕呢？”

    “那是你的自由，這只是一次選舉，你不選我，我們依然是族人?！?/br>
    張曉亮道：“謝謝你沒把我當小孩，你有沒有競選祖爺?shù)馁Y格我沒權(quán)評論，不過你找過我的事，我會向張念祖如實匯報。”

    杰克道：“那也是你的自由。匯報完之后，請你慎重考慮一下我的邀請，然后把結(jié)果告訴我?！闭f著他遞給張曉亮一個寫著電話的紙條。

    張曉亮把紙條揣進口袋，揮手道：“再見，杰克。”

    。。。。。。

    晚上，父子倆吃飯的時候張曉亮忽然問：“爸，如果有人突然挖你跳槽你怎么辦？”

    張舒信道：“是正常的商業(yè)行為還是惡意的挖墻腳？”

    張曉亮想了想道：“就算正常的那種吧?！?/br>
    張舒信道：“那就得看我想要什么了，如果我很缺錢，對方開價又高，又或者我覺得在老地方體現(xiàn)不了價值了，那我就考慮考慮，如果我在老公司待得很舒心，生活無憂，那就拒絕?！?/br>
    張曉亮道：“是這樣，老公司雖然不錯，但是現(xiàn)在有人拉我去創(chuàng)業(yè)，怎么選？”

    張舒信沉吟了片刻道：“那還是要看你到底想要什么了。”

    張曉亮不得要領(lǐng)，有些苦惱地埋下了頭。

    張舒信道：“你不是在國際象棋興趣小組待得好好的么，怎么，足球隊又來找你了？”

    第292章 群像

    晚上睡覺之前，張曉亮給吳豆豆家去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吳嫂。

    “阿姨好，我是張曉亮，我想問吳豆豆一道題?！?/br>
    “是曉亮啊，你等著我去給你叫她?！眳巧┖苁菬崆?。

    不一會拖鞋聲響，吳豆豆接起電話道：“哪道題不會？”

    張曉亮道：“你病了以后班長的職務(wù)老師就讓王小軍代替了，現(xiàn)在你想過要拿回來嗎？”

    吳豆豆道：“當然要拿回來，而且他也不服眾啊，你沒看他主持個班會還得我替他維持紀律？”

    “那你有計劃嗎，具體要怎么實施？”

    “以后再有類似班會的場合，我先以副班長的身份參加吧?！?/br>
    “要是王小軍一直不肯把班長的位置讓出來呢？”

    “那就這樣維持著，畢竟也不能太讓他沒面子?！?/br>
    “如果王小軍要公開和你競選班長你有沒有信心贏？”

    “必須有?！?/br>
    “我聽說王小軍上任那天說他會公平公正，對同學(xué)們一視同仁，但事實是他只會包庇他那些狐朋狗黨，我當班長的時候董芷萱上自習(xí)課傳遞漫畫我說了她，但是我相信要是選班長她還會選我，這叫公道自在人心?！?/br>
    張曉亮道：“你會在選舉前私下拉票嗎？”

    “不會，那樣贏了也丟人?！眳嵌苟蛊婀值溃澳銌栠@些干什么？”

    張曉亮嘆氣道：“沒什么——凡事要都像你競選班長這么簡單就好了。”

    。。。。。。

    那天離開了水果批發(fā)市場，老蔣和小野太郎的運氣要比龍?zhí)珊玫枚?，坐上了一輛順風(fēng)車把他們拉到了城里。

    老蔣在一個舊小區(qū)七拐八拐進了間只有六七十平方的房子，這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布置得十分簡單。小野太郎進門后灌了一壺水后倒頭就睡，老蔣則在沙發(fā)上瞇了一小會。

    天蒙蒙亮之后，久久不見龍?zhí)蓺w來的小野太郎不安穩(wěn)地睜開了眼，卻見老蔣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小野太郎嚇了一跳，為了緩和下氣氛，尬笑道：“這就是你金屋藏嬌的地方？”

    “不是！”老蔣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似乎沒什么交流的熱情。

    小野太郎咳嗽了一聲，看了看表，儼然道：“送我去機場吧?！?/br>
    老蔣道：“好的，咱們辦完一件事后，我這就叫車?！?/br>
    “呃，什么事？”

    老蔣道：“把徐小鳳的合同給我?！?/br>
    小野太郎道：“這個事嘛，我回日本以后就cao作起來，你的表現(xiàn)我會向社團反應(yīng)。。。。。?！?/br>
    “不必了。”老蔣道，“按合同上說的，她不就欠你們錢嗎？”他把一張放在桌子上，“這里有600多萬人民幣，多出來的算利息，你把合同給我，咱們兩清。”

    小野太郎意外道：“你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

    “不信的話你現(xiàn)在就能查里面的金額?！崩鲜Y伸出手，“合同呢？”

    小野太郎不自然道：“這么重要的東西我怎么可能帶在身上？”

    老蔣道：“你是今天一早的飛機，這么重要的東西不帶在身上放哪？”

    小野太郎不悅道：“請你說話客氣一點?！?/br>
    老蔣道：“還有這個必要嗎？合同就是合同，我把錢給你你把合同給我，從此以后不要再有任何聯(lián)系了。”

    小野太郎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種事是要走流程的，這樣吧，我把錢收下，回去幫你辦妥之后把合同給你寄回來?！闭f著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卡。

    老蔣眼神忽然變冷，小野太郎悻悻地收回手，道：“你不會不信我吧？”

    老蔣笑了：“我當然不信你！你在我眼前掛了根骨頭就把我當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以為我看不出這是你的套路？”

    小野太郎叫屈道：“我可是一直把你當自己人，跟邊家交貨的時候都沒讓你露過面?！?/br>
    老蔣道：“那是因為你怕我知道你的藏貨地點索性來個黑吃黑！你跟我說實話，你這次來中國那份合同是不是壓根就沒帶？”

    小野太郎不說話。

    老蔣冷冷道：“你的三郎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栽了，你馬上就會被警察通緝，一會那班飛機是你最后的回國機會！”

    小野太郎道：“那份合同。。。。。。我到機場給你?！?/br>
    老蔣在這一刻突然暴走，他伸手抓過小野太郎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上，然后粗暴地把他所有口袋都翻出來，喝道：“合同呢？”

    小野太郎驚恐地望著老蔣，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

    “我打你打晚了！”老蔣咆哮道，“我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今天見不到合同，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小野太郎這時反而淡然了起來，他慢慢爬起來道：“合同我確實沒帶來中國，你殺了我吧?！?/br>
    老蔣道：“給你的社團打電話派人拿著合同來贖你，到時候錢還是你們的。”

    小野太郎擦著嘴角的血，冷笑道：“不可能，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回日本的事情根本就沒通知社團，我的原計劃是一到日本立刻轉(zhuǎn)機去別的國家，這次我來中國，賠上了社團所有可動用的資金，事情沒搞成，只給你們的警察立了一功又一功，我這樣回去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被允許剖腹自殺，你面對的是一個完全沒了利用價值的喪家之犬。”

    老蔣機械地重復(fù)著：“沒了利用價值？那我留你干什么？”

    小野太郎道：“但是你殺了我，社團會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到時候別說合同，連你的命也保不住。”

    老蔣眼中精光一閃，道：“不對，你有價值，你的社團需要你回去給他們一個交代，你去死在他們面前就是你的價值！不然你的頂頭上司，甚至是你上司的上司都會被牽連，所以本田社還有很多人是希望你回去的?！?/br>
    小野太郎驚詫地看著老蔣道：“我一直沒看出來你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老蔣喝道：“你們害了一個女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