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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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二年大年初十開始,過年有點冷清的楊堡又開始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行商,都得做生意掙錢在這世道養(yǎng)活自己不是,這楊堡是楊二郎的地盤,大通鋪不貴還安全,這里沒人敢偷東西,自從打斷了幾名敢在楊堡作案的梁上君子的雙腿,這輩子他們都別想再站起來之后,楊堡的安全口口相傳,有的行商寧愿多走十幾里,也會趕在天黑前來楊堡住下。 十一日,楊堡人來人往,賭客飯客行商菜農(nóng)小販子路人很是熱鬧,賓館二號樓來了一個從兗州府鄒縣那邊來的商隊,運著兩馬車綢緞,住店的時候據(jù)說是要去登州府城那邊販賣,有幾人路上受了風(fēng),病倒了,在此修整幾日。 有十三人,中午住了店,下午商隊的人看似平常的在馬家村楊堡附近兩三人一組的溜達(dá),等晚上回來后,要了一桌席面。 “呣,這地方做的菜挺香啊?!睅ь^一個精壯漢子嘗了口豬rou燉白菜,入口即化,香。 “景爺,剛才小的打聽過,說這做菜法是那二郎神教的。” “嘖,這楊天小兒難道真是天上二郎神下凡不成,怎么這里的方方面面都是他鼓搗出來的?!?/br> 漢子話中有不屑,也有些佩服的意思,論掙錢,這楊天算是頭一份了,賭坊飯?zhí)妹薏见},還有什么羽絨服布娃娃,這掙錢的點子咋就這么多,偏偏人就是一白身,拳打腳踢做到這地步,不佩服不行。 漢子豪邁的舉杯“吃,喝,兄弟們,吃飽喝足,有啥事明天再探,一會去賭坊賭兩把?!?/br> “謝景爺?!北娛窒孪采夏槪约覡斁褪菚w貼人,那什么,那營救二爺?shù)娜蝿?wù)也不急不是,等摸清楚再說不遲。 一桌席面,兩壇好酒被吃喝了個精光,這酒看來度數(shù)不小,這不已經(jīng)有在那打晃的了。 咚!咚! 接連醉倒九人,剩下那景爺四人醉眼朦朧的嘲笑著“嗝!都什么破酒量,這酒甜絲絲的,就能把你們給喝倒了,嗝……你們是什么人?” 樓門開了,任賢帶著手下繡衣衛(wèi)進(jìn)來,那景爺打眼一看覺得不好,剛要起身拔刀,腦中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噗通,步了手下的后塵,倒了。 “換上他們的衣服,明天你們做個樣子,結(jié)賬出楊堡十里地再回返?!?/br> “是。” 第二天。 “掌柜的,結(jié)賬,俺們的人病好了,掙錢要緊,走了。” “哎,客官請慢走,祝您買賣興隆?!?/br> “哈哈,借你吉言,告辭。” 昨日剛住下,賓館二號樓的商隊一大早就大搖大擺的結(jié)賬走了,眾人看見也沒在意,既然商隊的人病好了,當(dāng)然要盡早趕路為上,掙錢第一啊。 “哼……呼……哼……呼……” 啪啪!有人扇自己臉,景春迷迷糊糊睜開眼,晃晃腦袋“二爺!”他又驚又喜,面前的這張胖臉不就是沈言么,這就找到目標(biāo)了。 “二爺,大爺派小的來救你出去。” 景春驚喜的說完,面前這張胖臉上的眼鼻嘴滑稽的擠在一處,噼里啪啦!胖手胖腳就是死命的往景春身上招呼。 “哎吆,二爺別打,疼!哎吆,?。 迸肿右荒_踢他蛋蛋上了,好憂桑的感覺,疼的景春直捂著褲襠猛揉,疼,真疼。 胖子打累了,雙手叉腰大罵著“我草你娘的,你看看這是在哪?還救老子出去,你他娘的都成階下囚了,你,你這個癡貨?!?/br> “……咱們這是在哪???”景春怔愣的看著周圍環(huán)境,這是一間不大的房子,一張單人木板床,沒了,再就是此時穿著一身舊棉襖的沈言了。 “在哪,你告訴老子在哪?!鄙蜓詻]好氣的回他一句,年前蒙著眼被押到這,隔幾天就審他一次,那個喜歡瞇著眼的高個年輕人真他娘的是個壞種,拔指甲,鐵針攮屁股,給他吃屎,灌辣椒水,用小刀片剝他臉上的皮,每次都把沈言整的死去活來,心理在崩潰邊緣徘徊,一切知道的都早說出來了,唯一抱著希望就是他大哥能派人來救自己,終于盼來了,可…… 門開了,那壞種又來了,笑瞇瞇的看著兩人“沈二爺,今天不審你,審審這位,臨走前,二爺交待他幾句?” “……景春啊,有啥招啥吧?!?/br> “……老子早一心向著教尊,大不了去神國侍奉尊神?!?/br> 景春說的好一個壯烈,臉上充滿圣潔的光輝,沈言在旁邊無言的嘆了口氣“老子之前也是這臺詞。” 景春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了房門,活像位慷慨赴義的義士。 一間普通的房間,采光極好,房間里一張高腳方桌,兩個方凳,六個人,景春跟那壞種和他的手下。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任賢?!眽姆N客氣的跟坐在對面的景春點了點頭。 “哼!”義士扭頭作不屑狀。 “呵呵,”任賢也不生氣,拿出個琉璃瓶來“這大冬天的,螞蟻不好找,我這是好不容易找了一窩個頭還可以的螞蟻,看,個頭還可以吧?!?/br> “……”景春終究轉(zhuǎn)頭好奇的看了看桌面,嗯,不小,這螞蟻算大個了。 “來啊,扒了他的褲子,給這位仁兄那蛋蛋上抹點蜂蜜,咱們老爺不是說了么,這叫蛋蛋的憂桑?!?/br> “你敢!” 景春想掙扎,無奈手腳被綁住,很快下體清潔溜溜,一個繡衣衛(wèi)戴著手套,拿著一瓶蜂蜜,打開用木桿沾了沾。 “我,我說,我什么都說,不要過來!”義士驚恐的看著那人慢慢靠過來,那甜絲絲的蜂蜜此時好像比什么都嚇人。 “天哥,這些來救沈言的人,都一一審了,都在這了?!?/br> 辦公室里,任賢把一疊紙交給楊天。 “唔,看來那聞香教真的要在今年造反。” 楊天翻拉著這些供詞,跟沈言說的基本一致,還是沈言交代的信息多。 “天哥,你不是要當(dāng)北鎮(zhèn)撫司百戶,這聞香教造反,咱們是不是要報上去?” “不,這事于咱們沒有一點好處,平白讓那徐鴻儒注意到咱們。” 楊天一直在想這商會將來的規(guī)劃,登萊兩府眼看沒什么大的阻力了,不過這西三府卻是阻力重重,官家士紳豪強太多,挨著運河,那里做什么掙錢都是不少,他們不太可能跟自家商會合作,這聞香教倒是個機會。 “阿賢,你挑出二十人來,讓他們兩三人一組,去兗州府各地打探一下,注意,主要是打探當(dāng)?shù)啬切┖缽姷刂鞯拿曍斄?,還有發(fā)財途徑,不要深入,只在外圍打探一下就好,三個月后回報?!?/br> “是?!?/br> 。。 十三日,馬朝來訪。 “楊爺,過年好啊,哈哈。”一見面馬朝當(dāng)先改了稱呼。 “馬兄這話太客氣了,兄弟相稱即可。” 馬朝堅持稱呼楊爺,實在是楊天現(xiàn)在的名聲在萊州府已經(jīng)大名鼎鼎了,道上的,商業(yè)上的大都知道濰縣有了個巨物,二郎神楊天,馬朝再不知好歹,怕是有人就要跟他談?wù)劻恕?/br> 既然對方堅持,楊天也不再謙讓,給馬朝倒了杯茶,馬朝恭敬的雙手謝過,雙方這才落座。 “馬兄,這次請你來,有兩件事,一,就是這絲綢生意,我商會準(zhǔn)備要做。” “這可是暴利啊,”馬朝一聽激動了“楊爺,這絲綢在朝鮮是我大明價格的一兩倍,不過朝鮮貧瘠,容量小,日笨才是暴利,那邊光生絲的需求量,就是一年運過去十萬斤也沒問題,一斤生絲咱們這邊不到一兩銀子,到了那起碼值三兩,去年平戶那邊的收購價是三兩八錢一斤,就這樣還不夠用的,咱們就是光運生絲,就是四五倍的大利啊。” “馬兄別激動,”楊天擺手示意對方先喝口茶,微笑著繼續(xù)道“這就是第二件事了,既然定了要做大宗海貿(mào)生意,在下認(rèn)為必須有自家的船隊,這船,馬兄,我有個提議,不知你做不做?” “楊爺請講?!?/br> “你那兩艘船給我,你呢,以后當(dāng)我紅花商會的海貿(mào)總管,我給你開一年五千兩銀子的年薪,要是做得好,年終會有獎金,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馬兄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家中都是千金,等你老了也沒個繼承人接這兩條船,當(dāng)了我的總管,將來養(yǎng)老,我會給你保障,你看怎么樣?” 馬朝一時無話,在那默默算著,自家這兩艘船在海外也就值一千兩銀子,自家這些年一年能掙個一千兩那就是好年景,唯一的遺憾就是家里全是閨女,沒兒子啊,對方開這條件確實優(yōu)厚,楊天這人口碑確實有目共睹,不過馬朝就擔(dān)心楊天這一白身,將來家業(yè)大了,被那些官商惦記上就完了。 “呵呵,馬兄,看看吧?!?/br> 楊天遞過一張拜貼,馬朝接過來下意識的沒反應(yīng)過來,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李進(jìn)忠? 李進(jìn)忠!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如今的內(nèi)廷第一人,馬朝反應(yīng)過來了。 “楊爺,我那些水手可不會干別的啊?!?/br> “這你放心,只要你同意,他們簽了賣身契,以后就由我負(fù)責(zé)了。” “……好吧,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