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平衡
“主……神,全體……修……修復,點數(shù)……在我的這里扣!”眼前一出現(xiàn)發(fā)光雞蛋般的主神,已經(jīng)被凍得齒白唇更白的鄭吒就迫不及待地第一個喊了出來,伴隨著牙齒打架的聲音。他在冰河中泡了十多分鐘,已經(jīng)是全身麻木,冰寒入骨,將近不支了。傷重的隊員,如李帥西、張杰整個沐浴在主神降下的白光中,創(chuàng)傷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而傷勢較輕的隊員如僅僅是失血過多的齊藤一以及多是皮rou之傷的秦綴玉,身上僅有白光一閃而逝,也就完全復原如初。傷勢最重的趙櫻空身體一直籠罩在強烈的光芒中,隨著她被握成rou泥的手開始復原,一把匕首“鏘”地掉落到地上。詹嵐雖然表面看不出多少傷,但光柱的強度一點也不比趙櫻空弱,或許她的創(chuàng)傷更多是來自精神層面的,而且光柱顏色甚至還帶上異常的綠色。最特殊的卻是王宗超,光柱在他身上一閃即滅,但他的狀態(tài)仍然很不妥,他的眼眸變得通紅,嘴角隱隱也有獠牙突起,身上寒氣凜冽,就猶如藏著一個萬年冰窖。“你的身體正在迅速血族化,同時真氣性質(zhì)發(fā)生異變,內(nèi)力失控,瀕臨走火入魔……你可選擇以此為基礎(chǔ)強化b級變異血族血統(tǒng),以及a級冰火七重天內(nèi)力,這樣一來,你將不會出現(xiàn)血族畏光、怕銀器的弱點,而真氣的異變也會被消除……或者取消血族化,將異變、失控的內(nèi)功還原至最初屬性,需付出c級劇情兩個,點數(shù)2240點?!蓖踝诔哪X海中,傳來主神的警告。不過主神提供的兩種選擇。他都沒打算嘗試,一股激憤的情緒在他心頭醞釀,讓他完全不打算按照主神安排走下去?!靶枰胶猓 彼S持自己地神志清明。喃喃道?!皟稉Q最高純度圣水!”他喊道。“最高純度圣水。乃天堂之物。蘊含強大圣力。伴隨熾烈圣光。對黑暗生物及陰魂邪鬼有克制作用。由于能量過強超越人體承受極限。無法直接用于治療人體。除非稀釋使用。兌換需兩千獎勵點一盎司?!薄皟稉Q。一盎司……”一滴純金黃色。猶如融化地黃金地液體從主神處降下。伴隨著蒸騰地圣炎與巍然圣光。所到之處。隱隱約約中竟然還有莊嚴地圣歌在繚繞奏響。他張開口。毫不猶豫地把這滴液體吞下。一瞬間,就如同一個太陽在他體內(nèi)生成,光芒透出。竟然令他皮膚變得晶瑩透亮,化為金黃色。就如蒙上一層寶光。他眼眸里的血紅色,也在同一時間被徹底壓下。牙齒的異狀也沒了,然而他的軀體也變得時漲時縮。皮膚下似乎有活物在不斷向上鼓起。“還有……另外一種力量地平衡”強忍著體內(nèi)更為激烈的能量沖突,努力將這兩股斗爭地力量納入正軌。王宗超身形一動,朝自己房間內(nèi)沖去。鄭吒此時正好也修復完畢,見他狀態(tài)不妥,連忙跟上。以王宗超此時的狀態(tài),狀態(tài)十足的鄭吒用上緋影技能倒也能夠跟上,兩人岡巒峰岱間一前一后往前飛馳,王宗超是縱跳如飛猶如星火彈丸,鄭吒卻是始終緊貼地面,身后帶著長長的紅色殘影,即使刀劈斧削似地險峻地勢他也能夠猶如平地般在上面奔跑,轉(zhuǎn)眼間兩人已經(jīng)來到那足足有幾百丈高的活火山最高鋒處。正當王宗超快躍上最高峰時,突然慘叫一聲,口中散逸出大量真氣,人也瞬間猶如被抽空似的,虛脫倒下,直從山峰上滾落下來。鄭吒見狀大驚,立即上前橫托住王宗超。但沒想到他與王宗超這一下接觸,竟然也是一聲慘叫出聲,若非硬生生忍住,幾乎就要如接住烙鐵般甩手將王宗超拋出去。即使是瞎子也能感覺到王宗超目前已經(jīng)狀況已經(jīng)是相當兇險了,只見他渾身氤氳金芒透出,襯得王宗超整個身軀猶如金身,在金芒近距離映照下,鄭吒面容扭曲,感覺極度難受,渾身血液也似乎要蒸發(fā)沸騰。另一方面王宗超全身散發(fā)出來的寒氣卻又冷到極點,令鄭吒渾身顫抖,牙關(guān)打震,身上也不可抑制地覆蓋上一層冰霜。但王宗超身上的異狀還不止如此,只見他胸前一股洶涌熾烈血紅色火氣,沿行身前任脈,串聯(lián)于曲骨、關(guān)元、氣海、神闕、中脘、巨闕、膻中、璇璣、天突九大要xue,形成一道奔流的血色長河,與已經(jīng)彌漫全身地金芒寒氣抗衡不下,匪夷所思。由于兩股極端相反的力量相互排斥,王宗超身前任脈怪異地向外凸起,猶如一道即將破體而飛地血紅蟒蛇?!皩⑽?guī)У缴缴稀蓖踝诔瑥娙讨w內(nèi)撕心裂肺的劇痛,勉強朝鄭吒吩咐道。雖然鄭吒對王宗超不依靠主神修復卻偏要來到這里不解,但目前他還是只能照著吩咐抱著王宗超來到最高峰上。由于活火山地熱力,最高峰已是寸草不生,地熱如炙,山上蒸霞洶涌噴出,煙云騰空,明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天,空氣無比灼熱,硫磺氣味相當濃烈,要不是鄭吒也是非常人,根本無法來到這里。山頂有一個面積越三十來畝地大水池,中間凹下去像一口鍋,里面水色乳白而渾濁,從底下開始沸騰,如一鍋終年鼎沸的開水,其勢十分厲害,聲如吼虎,熱氣蒸騰,直沖天際,汽泡在其中激烈翻滾跳躍,水射數(shù)米外,飛沫猶覺燙人。水池一側(cè)有個缺口,使得熱瀑往山下飛瀉,化為百丈沸泉,噴涌不息。“將我,拋入沸池中……”隨后,王宗超一句話令鄭吒完全呆愣住了?!澳恪悴灰??”鄭吒急了,他知道僅僅是沸水倒沒什么,連他現(xiàn)在都可以舒舒服服地用沸水洗澡。但王宗超曾經(jīng)透露過他設(shè)計地火山結(jié)構(gòu),沸池之下上千米深處就是真正的熾熱熔巖。那里與熔巖接觸的水其實已經(jīng)完全汽化,只是在上升過程中再次冷卻才形成沸池。整個沸池百度沸水與超過百度的水蒸氣混雜,越是往下,水氣化得越厲害。浮力根本不足以讓人浮著,而一旦沉到池底,人體與幾千度熔巖接觸,立即化為焦炭劫灰,即使擁有高級內(nèi)力也萬萬無法幸免!“我立即帶你回主神平臺修復,費用再貴也由我出!”鄭吒正想回頭。沒想到王宗超曲肘撞中他手上麻xue,雖然力道不大。卻恰到好處,就在他手上一麻加上由于從王宗超處傳來的酷寒導致反應(yīng)稍慢的同時。王宗超整個人已經(jīng)脫離他地雙手朝沸池中滾落下去。鄭吒大驚,正想不顧一切冒險下池將王宗超救上來。就看到沸池中一道帶著金芒的寒氣升起,雖然只有細微的一縷。卻連沸池的強大熱力都無法將其掩蓋,寒氣周圍的沸水蒸汽,全部凝結(jié)成冰,形成一根雖然不斷被消融,卻又不斷循環(huán)增生的細長冰柱。鄭吒這才意識到王宗超是進入了某種練功狀態(tài),同時也沒有讓自己真正陷入熔巖之中,既然這樣,此時就萬萬不能打擾他,所以他忍著酷熱帶來的口干舌燥,在沸池一側(cè)耐心等候。不久,已經(jīng)修復的李帥西、張杰等人也趕來了,但他們無法長時間抵御沸池熱力,只能在最高峰之下等候。照理說好不容易完成一個變態(tài)任務(wù)回歸主神空間后,大家應(yīng)該有好幾天地休息玩樂一番,但王宗超的狀況實在令人無法安另一方面王宗超在沸池之中,憑真氣在周身凝結(jié)成一個氣罩,發(fā)揮猶如熱氣球地作用,沸池底端不斷洶涌翻騰上來的水蒸氣托住氣罩,令王宗超懸浮在氣水雜混的沸池之中,不至于下沉到底而被熔巖化為灰燼。當熱力過強自己抵受不住的時候,王宗超就擴大氣罩范圍,令身體上升,反之則收縮氣罩,令身體下降接近熔巖,他就憑著這樣地方式調(diào)節(jié)自我,憑著吸納周圍火氣熱力,強化烈火真氣,與過盛的寒冰真氣相抗衡。隨著冰火內(nèi)力逐步平衡壯大,圣力血能也各自漸漸被煉化融匯到冰火二氣之中,導引盤結(jié),儲存于任督二脈,納入正軌……鄭吒這一等足足等了三天時間,要不是沸池中始終都屹立不化的冰柱提醒著他王宗超還活著,他幾乎就要不顧一切將王宗超從中拖出來,送到主神平臺修復。終于,就在三天之后,沸池中的冰柱崩潰融化,當鄭吒緊張地想設(shè)法了解王宗超的狀況時,已經(jīng)見到王宗超從沸池邊緣一步步地走上來。至少從外表看,他已經(jīng)完全恢復正常,現(xiàn)在他倒和一個剛洗完澡從桑拿池中走出來的普通人差不多。他一走出沸池,肩膀立即被人緊緊搭住了?!澳恪瓫]有問題了吧?……不會再突然栽倒發(fā)光發(fā)冷了吧?……”第一時間搭住王宗超并問個不停地是鄭吒,只見他雙眼通紅,聲音沙啞,全身也由于熱氣蒸汽濕得像在水里撈出來似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蒸汽。他這是一連三天以來都在沸池之側(cè),時時刻刻關(guān)注王宗超地狀況,不食不眠給熬出來的。“我這不還活著嗎?”王宗超一笑,笑容很溫暖?!翱?!原來你又把內(nèi)力練上一層了,老子白擔心了這么久……”與王宗超一接觸,鄭吒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對方皮膚下流動著地,雖然表面平靜卻醞釀著洶涌澎湃的潛力,就如海洋下地暗流般,欣喜之余忍不住重重一拳擊在王宗超胸膛上,自己卻反被震退了一步。“哪有那么好的事?”王宗超搖了搖頭,“雖然暫時解決了一個心腹之患,不過卻有了新問題……”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山下走,然而朝山峰下一看。王宗超怔住了。山峰之下,岡巒峰岱之間全體自上一場任務(wù)后生存下來地隊友,無論是老隊友詹嵐、李帥西、張杰,還是新隊員趙櫻空、秦綴玉、齊藤一,甚至還有華大夫、蘿莉、張杰的女人,都一個不漏地站在那里,朝山峰上眼巴巴望著。看著彼此,大家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不少人眼睛都有些發(fā)紅。上一場任務(wù),雖然不過是十二天時間。但其間卻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失去了太多了,如今回想起來,彷如隔世。九名新人在那一場任務(wù)中喪命。而最令人痛心地是,楚軒、霸王、牟鋼三位資深隊友的死,還有雅典娜、阿諾、影三人的犧牲。要知道,他們這群資深者,連同一起訓練的人造人,可都是在非人的訓練與任務(wù)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咬著牙重新爬起來。無論是虛擬還是現(xiàn)實。他們并肩作戰(zhàn),一起創(chuàng)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默契和友情。早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在無論是真人還是人造人的每一個人的心里萌芽發(fā)展。當所有人驀然回首的時候。友誼地種子已經(jīng)被他們用汗水、鮮血和淚水,澆灌成一棵參天大樹。他們的死。就正如硬生生把一棵根深葉茂地大樹在心底硬生生拔走,留下難以愈合的深深創(chuàng)傷。即使是本該見慣生死離合的王宗超。也發(fā)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忍受這樣的傷痛。而三天來一直在火山口之下,在自己所能達到地最近距離等待著王宗超蘇醒消息的眾人,何嘗也不是無法再次忍受又有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伙伴和戰(zhàn)友離己而去的事實?!拔沂翘炜绽锏囊黄?,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zhuǎn)瞬間消滅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地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地,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輕輕地,秦綴玉唱起了徐志摩地一首詩為歌詞的曲子。女明星地歌聲優(yōu)雅而凄美,令所有聽著的人都不由癡了。迎著所有人微微發(fā)潮地雙眸,感受著每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低語,王宗超抬頭凝望著頭頂那片蔚藍色的天空。在這片廣闊無垠的蒼穹中,幾片白云正隨著微風,帶著不沾染一點塵埃的飄逸,歡笑著向前輕輕流淌,它們看起來是那樣的無拘無束。又是那樣的變幻無方。歌聲停了,余韻猶在繚繞,眾人都在默默回憶著過去,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jīng)從一些人的臉上悄悄滑下?!案韬茫〕酶茫?!”李帥西企圖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帶著淚花,第一個鼓起掌來,帶動其他人也跟著鼓掌?!肮餐趵蠋煿Τ沙鲫P(guān)!”李帥西接著大聲喊道,又從身后拿出一瓶早已準備好的香檳,猛烈搖晃,再一下子開瓶,美酒噴灑而出,帶來一陣nongnong的酒香,活躍喜慶氣氛頓時滿溢而出,緊接著,李帥西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掏出一瓶噴彩噴灑出漫天飛揚的彩帶。王宗超也笑了,身形一動一下來到李帥西身前,撈起一條剛剛他掏出噴彩時不小心飄落出來的白色布帶,“我這才發(fā)現(xiàn)你這徒弟做得特有孝心,居然連白布條也準備好了,不知給我的花圈也一起準備好沒有?”李帥西頓時大窘,辯解道:“其實,這是我的手帕,只是稍長一點和白了點而已……”“走吧!”王宗超一拍李帥西腦袋,“大家到山下涼亭燒烤、洗溫泉去,我還給大家準備了不少好茶……今天,誰都不要提什么任務(wù)、訓練、獎勵了!”“就是,誰提我跟誰急!”鄭吒剛剛背過臉去抹去眼淚,聞言也跟著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