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幻覺
書迷正在閱讀:安疆、史上最強(qiáng)狂帝、最好的年華與你相遇、惡魔校草是暴君:夜少,請回家、神胤風(fēng)云之剎那曇華曲、穿梭的改命師、九零奮斗甜嬌妻、馴服小惡魔、打狗不看主人、斗羅大陸之蒼天之神
穆重山昏昏沉沉,渾身火燙。迷糊中一會感覺似處熔爐,全身都被火舌燎過,沒有一處不灼痛酸楚,頭如同被萬千針扎一般。一會又感覺沉入冰海,冰冷刺骨,凍得五臟六腑都收縮成一團(tuán),神魂不屬飄飄蕩蕩。 穆重山是縱橫沙場的鐵血男兒,一身錚錚鐵骨,平常受了傷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就算給他刮骨療傷,都未必能讓他哭爹喊娘。但這次是中毒,毒素迷糊了他的神智,卸去了他堅(jiān)強(qiáng)的意志。 昏沉中,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時期。那時候母親還沒故世。記憶中的母親溫柔善良,爽朗大方。他犯了錯,父親責(zé)罰他時,母親會護(hù)著他。母親會把他拖到一邊,耐心地給他講故事,用故事教給他做人的道理。那時候父親還沒變得后來那么冷硬,也還是開朗和善,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那時候一家人是多么幸福啊。那時候離現(xiàn)在有多久了呢?久得已經(jīng)記不清了。 穆重山難受得微微掙扎。小時候每當(dāng)他生病時,母親會陪在他身邊,給他敷冰帕子,溫柔地安撫他,還會唱歌謠哄他,他就會感覺好過很多。母親,母親,你在哪兒呢?孩兒現(xiàn)在很難受。 穆重山勉強(qiáng)睜開迷蒙的雙眼,仿佛看見年輕美麗的母親坐在自己身邊。穆重山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抱在懷里,委屈地咕噥道:“母親您去哪了,為什么您都不管孩兒了。孩兒現(xiàn)在好難受?!?/br> 那女子抽了抽手,穆重山便抱得更緊,悲傷地說:“母親您別走,不要拋下孩兒一個人?!?/br> 孟云婳嘆了口氣。眼前這個燒得滿臉通紅,連眼睛都是赤紅色的魁梧大漢,卻如同幼童一般依偎在自己身邊,這么哀哀地求著自己。這個穆山貌似也有段傷心事呢。他母親沒了么?倒是與自己一樣。云婳想到自己母親,心中一痛,看穆重山的眼神便多了絲溫柔和憐惜。 孟云婳沒有再試圖抽出手,反倒是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有節(jié)奏地拍穆重山的手臂。 穆重山被安撫得安靜了些,閉上了眼睛,卻仍是抓住云婳的手不放。被毒素折磨,穆重山燒得通紅的臉上汗水涔涔,難受得眉頭緊蹙。 云婳想抽回手去換穆重山額上的濕巾,穆重山一驚,又睜開了眼,喊道:“母親別走!” “乖?!痹茓O柔聲哄道:“我不走,我只是給你換塊額上的巾子?!?/br> 穆重山略松了松手,隨即又抓緊,咕噥道:“母親唱歌?!?/br> 云婳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卻聽穆重山又說了一句:“以前每次生病你都給孩兒唱歌的?!?/br> 云婳唱歌水平一般,但是這穆山雖然病得昏沉,力氣卻仍是很大,老被他這么抓著也不是辦法。這么一個威猛的漢子如今卻這么一副可憐樣,云婳母性泛濫,不忍心硬將手抽出來,只好搜腸刮肚回憶小時候母親給自己唱過的搖籃曲,清了清嗓子,輕輕地唱起來: 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過天青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獨(dú)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隨著云婳輕柔的歌聲響起,穆重山緊皺的眉頭漸漸平復(fù)下來,抓著云婳的手也松了。 眼見穆重山的呼吸平順了些,估計(jì)又昏睡過去了,云婳輕輕地抽出手來,幫穆重山換了額上的濕巾后,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帳篷。 劉虎牙蹲在帳篷外面煎藥,見云婳出來,問道:“他怎么樣了?” 孟云婳道:“救治得及時,兼之他身體底子好,現(xiàn)下毒性已退了大半,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了。其他人現(xiàn)在怎么樣?” 劉虎牙說:“除了兩個也被淬毒的刀砍傷的人尚未蘇醒以外,其他人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力氣,身上只剩純粹的外傷?,F(xiàn)今他們已經(jīng)巡邏去了。你看他們中的都是什么毒啊?” 孟云婳搖搖頭說:“刀上淬的毒是黑蝰。但是讓他們失去力氣的是什么毒,還不清楚。幸虧這個毒只是暫時讓他們失去力氣,倒不致命。只是我們沒有專門的黑蝰解藥,全靠毒宗尚宗主臨走時贈我們的解毒丸加上我臨時在這附近采的草藥解毒,到底見效慢了些。不過中毒之事已無大礙,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附近虎視眈眈,才真是令人擔(dān)心?!?/br> “我等已經(jīng)恢復(fù)力氣,恩公不必過于擔(dān)心?!币粋€精干利落的侍衛(wèi)和季老三一起從外面回來了。 那侍衛(wèi)走近孟云婳,恭恭敬敬拜倒在地行了個大禮,懇切地謝道:“恩公救了王爺,赤焰軍親衛(wèi)隊(duì)隊(duì)長陳季楠代赤焰軍上下并鎮(zhèn)南王府轄下全體子民謝過恩公!大恩大德粉身碎骨難以為報。待王爺醒后,定會重重酬謝恩公!” 孟云婳趕緊扶起陳季楠,驚訝得合不攏嘴:“你說你是赤焰軍的,那穆山難道就是鎮(zhèn)南王穆重山?” 陳季楠沉聲道:“正是!” “那你們是怎么中毒的?為何會遇到刺殺?” 陳季楠低頭慚愧道:“我們也不知是如何中毒的。赤焰軍軍紀(jì)嚴(yán)明,安營扎寨、布置警哨都有嚴(yán)格的法度,防衛(wèi)嚴(yán)密。這次中毒,事先沒有任何的跡象,中毒之前,附近也沒有任何人靠近過。但就是莫名其妙全體中了毒,渾身無力,才讓敵人趁虛而入。若不是恩公及時出現(xiàn),險些讓人包了餃子。這簡直是赤焰軍的奇恥大辱!” 陳季楠抬起頭,眼中冒出熊熊怒火:“上百位同袍莫名喪命,赤焰軍必抓出藏在暗中的宵小,將之碎尸萬段,為兄弟們報仇!恩公放心。前次是被陰了。如今我等已恢復(fù)力氣,有了防備,就沒人能從我赤焰軍精銳手中討得好去!如果他們敢再來,正好讓他們嘗嘗我們手中刀的厲害!” 孟云婳問道:“那他們還在附近么?” “不在了?!奔纠先龘屩鸬溃骸皠偛盼遗c陳將軍一起去巡視過了,附近沒有敵人的影子?!?/br> 陳季楠擔(dān)憂地看向帳篷,問道:“敢問恩公,王爺什么時候能夠醒來?” 云婳說:“王爺毒性已退大半,快則晚上,慢則明日,王爺就能醒了。你進(jìn)去看看吧。我去看看其他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