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生分
李尋南皺了皺眉道:“我們都長大了,我不能誤了你的清白?!?/br> “什么誤了清白,”燕然不解地上前一步,“我們本來就……” 蕭安幗撇了撇嘴,打斷了燕然的話問道:“燕小姐今日過來安國公府,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燕然張了張嘴,看著李尋南左顧右盼的樣子,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是低頭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只是,過來找尋南哥哥罷了?!?/br> “找世子找到我這小院子里面,燕小姐也是第一個了?!笔挵矌浇z毫不隱藏自己的鋒芒,看著燕然的眼睛說道。 “郡主說笑了,”燕然雖然心中驚愕,但還是笑著說道,“誰不知道尋南哥哥跟郡主,是關(guān)系最是要好的朋友呢?” 哦,朋友。也沒什么不對。 蕭安幗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既然找到了,那就走吧?!?/br> “郡主……”燕然眼波流轉(zhuǎn),湊上來說道,“燕然怎么覺得,郡主這次回來,好像,也不喜歡燕然了呢?是燕然做錯了什么嗎?” 蕭安幗搖了搖頭:“燕小姐想多了,可能是太久不見的人,終究會有些生分的吧?” 燕然聞言臉色僵了僵,雖然蕭安幗的臉上不動聲色,但是他總覺得,這句話不光是再說她和自己之間的關(guān)系的,還包括李尋南跟自己。 她和李尋南,可不就是太久不見的人嗎,她分明是在諷刺自己距離李尋南太遠吧? 這蕭安幗是真的有些冤枉了,她一開始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個層面上來,也是說罷看到燕然奇怪的表情之后,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扭頭看了看似乎根本沒有在聽她們說話的李尋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nèi)羰且鋈ネ?,便出去吧,我就不奉陪了?!笔挵矌降卣f道。 李尋南好像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對著燕然道:“實在對不住,燕小姐,今日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沒有時間行玩樂之事了,還請燕小姐自便吧?!?/br> 燕然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但是看著李尋南低頭時候眼中分明流過真情實意的擔憂和鄭重,她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的人,見此情景當然也不可能當一個只會粘人的傻女人,只好乖巧地行禮道:“那,燕然告退。尋南哥哥,要,多保重。” 李尋南只是點了點頭,看著燕然的身影終于離開了院子,才松了一口氣:“女人真可怕?!?/br> 蕭安幗聞言挑眉:“哦?” “呃,不是……”李尋南連忙解釋,但是后者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還是先去忙你的正事吧,可別忘了,多保重?!?/br> 聽著被蕭安幗刻意咬緊的最后三個字,李尋南無奈地耷拉下身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就離開了院子。 這事情被搬到了朝堂上又說了幾次,也沒改變陛下的心意,好在梁帝也沒有設(shè)定一個查案的日期,這在百官看來頗有一種想要為安國公脫罪的嫌疑。 這種事情,雖然大家都不是喜聞樂見的,但是陛下都表露出來這樣的想法了,他們又怎么會不跟著風向走呢? 這么一來,雖然安國公自知自己的位置之艱辛,但是在朝堂上卻還算得上是順利的,給他們少了不少的麻煩。 而在蕭安幗這邊,雖然對于凰月灣的盜竊案還沒有太清晰的方向,但是對于平陽侯,卻已經(jīng)思考出來不少方法,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按照李尋南的話來說,陛下不急,那我們也不急,反正刑部也沒有直接的證據(jù),大家就這么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蕭安幗倒是不怎么介意,偶爾去金府一趟,清楚一下金府還有金明茵的情況,她既然拉攏了金明茵,自然要保她不被燕然傷害的。 從金府回去的路上卻遇到了她好像許久都沒有見的人,她將簾子掀開喚馬車停下來,直直地跑到了路邊一個男子的身邊道:“秦大哥?!?/br> 秦策顯然也沒有想到在這里會遇到蕭安幗,愣了愣才拱手道:“郡主。” 蕭安幗搖了搖頭,走過去問道:“秦大哥這是從哪里回來?” “從城外,正要回去安國公府呢。” “是,平陽侯的事情嗎?”蕭安幗稍稍壓低了聲音問道。 秦策看了看蕭安幗眼中的關(guān)切,點了點頭:“平陽侯是個聰明人,他既然養(yǎng)了這么多年私兵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又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被我們查到。” “是啊,這才是最頭疼的地方,如果不能直接拿到證據(jù),怎么也不可能證明出來靈山寺的事情,就是他們所為?!?/br> 秦策皺了皺眉,換了個方向:“郡主查出來,平陽侯這樣做的動機了嗎?” “……”蕭安幗搖了搖頭,“沒有,小和尚什么都不知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送出了寺廟,不要說原因了,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br> 秦策贊同地點了點頭道:“平陽侯于他,本應(yīng)該是一生都不該有什么牽扯的人才對?!?/br> 眼見著已經(jīng)到了七月了,天氣越發(fā)地炎熱起來,蕭安幗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秦大哥也不用太強迫自己了,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圖之的?!?/br> 秦策點頭應(yīng)下來,臉色卻依舊嚴峻。 蕭安幗繼續(xù)說道:“平陽侯若是一直養(yǎng)著不動,恐怕任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但是他既然已經(jīng)動了手,那便遲早會露出來馬腳的?!?/br> 秦策目光有些失神地看向前忙,輕聲說道:“我只希望,不是以人命為代價。” 蕭安幗無言以對,在此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平陽侯會做出來什么事情,哪怕是她,也不是完全知道的不是嗎? 她本以為,重生一世,是她最有利的地方,可是靈山寺的事情,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了她一巴掌——從她重生的那一刻,做出來第一個跟以往不一樣的決定之前,歷史就已經(jīng)改變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讓她握在手里了,她如果還這么自信的話,一定會為此付出不可想象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