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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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二月比奕州要暖和點(diǎn),像李尋南這樣不怕冷的,穿著薄春衣就敢出門了。 平陽侯的案子審得也差不多到了最后的時候。 從他一步步進(jìn)入朝堂到如今,明的暗的做過的事情凡是朱成勝查出來的,一縷供認(rèn)不諱,除了他養(yǎng)的私兵,到底在何處。 還好他是個聰明人,準(zhǔn)確的說,他聰明了一輩子,直到最后也知道怎么樣做最能夠達(dá)到自己的目的,曾經(jīng)是輔佐太子,現(xiàn)在是護(hù)住蕭貴妃。 李尋南甚至覺得,他若是個軍師,是個幕僚,而不是一個親自追逐名利的侯爺,說不定太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是,對于梁帝來說,什么靈山寺,什么爭功勞,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那一撮能反又還沒有反的私兵,那是他的心結(jié)。 私兵沒了首領(lǐng)會做什么?真能像普通百姓一樣嗎,說不定,他們會有新的首領(lǐng),他們遲早要反。 立賢殿中,梁帝捏著眉心,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朱成勝,嘆了口氣道:“他養(yǎng)的私兵,還沒有查到嗎?” “父皇,平陽侯,寧死不說?!敝斐蓜俟笆值?,這可不是他的錯,他總不能把整個大梁翻遍去找的,平陽侯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梁帝當(dāng)然是清楚這一點(diǎn)的,也知道自己不能怪朱成勝,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那你覺得,還有繼續(xù)查的必要嗎?” 雖然他很在意,但是也不能去吊著這么一個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朱成勝垂眸暗暗松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道:“依照兒臣之見,平陽侯所言私兵不過三百人,即便我們放之不管,也掀不起來什么大風(fēng)大浪的?!?/br> “三百人?”梁帝挑眉,“她說的?” “正是?!?/br> “可信嗎?”這孩子若是平陽侯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也太過天真了吧? “按照兵部造冊,當(dāng)年平陽侯私鑄出來的兵器,的確只有三百余?!?/br> 梁帝聞言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他既然已經(jīng)供出來人數(shù)了,又為何不肯將那些人藏在哪里也供出來呢?” 朱成勝沉吟了片刻,有些不忍地說道:“兒臣想,大概他是知道自己結(jié)局已定,所以不想牽連那么些年的人吧?” 梁帝看著朱成勝,目光有幾分感慨,停了一會兒才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去吧。至于平陽侯,朕擇日再做定奪?!?/br> “是。” 朱成勝出了皇宮才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李尋南真會給他出難題,還好看這樣子他父皇是不準(zhǔn)備再繼續(xù)查了,要不然他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 所謂此消彼長,和平陽侯沒落相對應(yīng)的,是百姓對于安國公更多的贊譽(yù),稱他不曾辜負(fù)百姓,稱他是大梁的中流砥柱。 有人不樂意見到這場面,但是也找不出什么擋著民眾的嘴。 朱成勝剛剛到了自己府上,就看到在門口無聊地走來走去等著的李尋南,只從轎子上下來,壓著李尋南撲上來就要問的動作,嘆了口氣道:“好了,進(jìn)去說。” 李尋南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順勢行了一禮道:“惠王爺?!?/br> “去?!敝斐蓜佥p輕道了一句,跟他進(jìn)了府才說道,“放心吧,我父皇應(yīng)該不打算再繼續(xù)查了?!?/br> “真的?” “我跟父皇說,三百人,查不出來又怎樣,他們也掀不起來大風(fēng)浪,他似乎是動搖了一些?!?/br> 李尋南也松了口氣,嘖了一聲道:“平陽侯這么多年,總算是做了件正確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朱成勝拍了拍袖子道,“也不知道他為的是什么,竟真能一個字不說?!?/br> “大約是為了蕭貴妃吧,”李尋南猜測,“若是他說了,必定會牽扯到蕭貴妃,他和蕭貴妃這么多年,總要為她做件事情的?!?/br> 朱成勝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著李尋南道:“世間人,總免不了為情所困的。” 李尋南看他的樣子往后退了兩步:“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你少來,你在這巴巴地等著我,不就是想知道了之后,趕緊去奕州,把消息告訴郡主去嗎?”朱成勝不留一絲情面地說道 “去,我說我要走了嗎?” “你不走?留在這里做什么?” 李尋南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很快又恢復(fù)正常,拍了拍朱成勝的肩膀道:“我還要查一查太子的事情?!?/br> 朱成勝聞言臉色也變得正經(jīng)起來,抿了抿唇道:“太子早已經(jīng)下葬,你能查得到什么?” “只要想查,總能夠查出來蛛絲馬跡的,至少,我不覺得太子會是自我了結(jié),他們明明已經(jīng)約好了造反的,沒有拼這最后一次,他沒理由這樣做?!?/br> “即便查到了又能夠怎么樣呢?”朱成勝的聲音有幾分悲戚,他閉了閉眼睛輕聲道,“東宮之地,一個已經(jīng)無法扭轉(zhuǎn)局面的太子,誰會去動他?” “……” 李尋南的眸子暗了暗,停了一會兒才道:“查到了,我們就能毀了他們,哪怕是把幕后之人摘出來,也要?dú)Я怂掷锏哪前褎Α!?/br> 朱成勝聞言稍稍精神了一些,又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嗎,得知太子出事那天,我真正意識到了一件事情?!?/br> “嗯?” “陛下是不可抵抗的。他能一步步把你扶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能松手讓你徹底墜入萬丈深淵,只要你在那一人之下?!?/br> “他就是想要所有人看到這一點(diǎn)的,想讓人清楚這天下依舊是他的天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所有人的命運(yùn)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上?!?/br> 李尋南說著頓了頓,才拍了拍朱成勝的肩膀道:“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勝過他,但是至少,我們說不定,能折斷他藏在陰暗處的匕首,能讓天下多一分亮堂。” 朱成勝知他安慰自己,搖了搖頭甩開那些煩憂的情緒,露出來些笑意道:“那你,就讓郡主一人待在奕州嗎?” 李尋南撇了撇嘴:“找她和查案,你若是讓她來說,她肯定愿意讓我留在京城查案,這個沒良心的?!?/br> “哪有你這么說人家的,”朱成勝錘了他一下沒好氣地道,“郡主是心系天下,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