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一根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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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安幗看著他闊步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又問道:“也是,謀逆大罪,要我也不愿意相信?!?/br> 雖然蕭安幗的聲音不大,但是高士坤也沒走過去幾步,就算是句嘟囔,也該聽得到了,聞言立刻頓住腳步,扭頭看著蕭安幗道:“郡主,東西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說!” “此言差矣,東西也不能亂吃的,”蕭安幗隨口說了一句,又頗為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道,“這么看來,大人是真的不知道。” “郡主要我知道什么?”高士坤已經(jīng)是咬牙切齒地在說話了。 蕭安幗點了點頭:“那就當(dāng),我是亂說好了?!?/br>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至于這個高大人怎么想,又會怎么做,可就不是她要管的事情了。 她這么說,就是想知道和秋揚(yáng)和高玉紳,文宇侯和吏部尚書,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到底有多深罷了。 不過看起來,高士坤父子兩個,應(yīng)該也沒有這種膽子。 高玉珅就是一個浪子,不知道怎么著跟和秋揚(yáng)湊到了一起,做了事,殺了人,至于和秋揚(yáng)來京的真正目的,他怕是不清楚。 不過現(xiàn)在就連她,現(xiàn)在也還沒有查一個也不清楚。 “郡主,今日此話,一定要跟我說一個明白。”高士坤又回到一開始的臺階上,擰緊了眉頭看著蕭安幗道。 蕭安幗輕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那我再問大人一個問題?!?/br> “什么?”高士坤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這個小郡主給問怕了,她哪里是在問問題,分明就是在誅心。 可是這個小郡主都這么說了,他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想問什么。 畢竟她剛剛所說的謀逆大罪,和殺了兩個女子,對于朝廷來說,可是全然不同的兩個罪名。 后者,他還能想想法子,走動一下關(guān)系,若是牽扯到前者,他就是大羅神仙,還能讓當(dāng)今陛下手軟嗎? “請問大人,打算如何救令郎?”蕭安幗問道。 這個問題讓高士坤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郡主覺得,我會回答這個問題嗎?” “我想大人不會,”蕭安幗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樣的同意了,然后又問道,“我想問的是,大人這么著急忙慌的,為什么沒有想過問問文宇侯呢?” “畢竟從某些方面看來,令郎和和小侯爺,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墒谴笕耸窍氡M辦法了,怎么不見文宇侯,有所動作呢?他家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 “郡主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想讓大人思考一下這個問題,”蕭安幗眉眼盈盈,帶著笑意道,“大人求三皇子,到底有沒有用。” “你……” 有沒有用? 當(dāng)然是有用的,可是他也明白,蕭安幗說的沒錯,他和文宇侯,是一根繩上的,若是文宇侯不救和小侯爺,他就算將自己的兒子救出來了,恐怕也沒用。 “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心慌,我也只是問問,不過看這結(jié)果,令郎大約是不好救回來了呢?!笔挵矌叫α诵?,從臺階上蹦跳著走下來。 后面的高玉珅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多少有些陰晴不定的,雖然蕭安幗說的他都懂,但是他又不太能夠明白,這個郡主,到底在玩什么。 謀逆之罪,文宇侯,什么一根繩上的螞蚱,這是一個小姑娘會隨隨便便說出來的嗎? 高士坤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朝二十多年,竟然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了。 大早上沒休息的,可不止他們幾個。 渠水村東側(cè),朱成勝站在一處空地,看著面前一個個的墳塋,眸間露出來幾分難過,垂眸輕輕跪下來,在面前火火堆中扔了幾張紙。 火苗在風(fēng)里搖搖晃晃,旁邊臥著的黑狗定定地看著朱成勝,然后低下頭用鼻子蹭了蹭他。 朱成勝在他的脖子上拍了拍,抿了抿唇沉聲道:“放心,我一定,一定,為你們報仇?!?/br> 自然是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只是旁邊站著的袁衍,也是不由得握緊了手上的劍柄。 他是平民出身,從一個小小村落一步步成為王爺?shù)挠H兵,但是骨子里,腳步,他依舊和百姓連在一起的。 如今目睹了這樣的場景,心中的憤怒和顫動,也自然比朱成勝要更深一些。 朱成勝站起來,又蹲下去揉了揉黑狗的后背,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夠聽得懂問道:“你要不要跟我走???在這山里,生活可不好過,而且,你也不能給你的主人報仇?!?/br> 黑狗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的,但是卻站起來蹭了蹭他的小腿。 朱成勝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旁邊的人道:“袁衍,回去吧,這里能查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 “不多了嗎?”袁衍愣了一下。 照道理說,案發(fā)現(xiàn)場能夠查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最多的。 不過這樣的事件,能夠查出來的東西,想想也知道沒什么,他也只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罷了,隨即拱手道:“那我們,這就回京城嗎?” 朱成勝聞言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看著面前的渠水村冢道:“是該回去了?!?/br> 是該回去了,而不是可以回去了。 袁衍一時間也說不上來這兩者有什么不一樣,但只是單純地覺得,或許朱成勝并不想回去。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旁邊有人喘著氣小跑過來道:“殿下,有發(fā)現(xiàn)了!” “什么發(fā)現(xiàn)?”朱成勝想來不是會責(zé)怪別人慌張不成樣子的人,但凡慌張,總是有事情發(fā)生的,他聞言連忙問道。 來人拱了拱手道:“兄弟們在河溪下游離村子不遠(yuǎn)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兩具女尸,看樣子,應(yīng)該是我們要找的?!?/br> 他頓了頓,沒說出來被jian殺幾個字,只是垂下來眸子道:“尸體被沖到了蘆葦蕩里,所以不好找,若不是排查得仔細(xì),恐怕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br> 朱成勝的手在身側(cè)握了握,而后沉聲道:“帶我過去看看。” 來人連忙應(yīng)下來,帶著朱成勝往來的方向過去,沒多久,朱成勝便看到了已經(jīng)被打撈出來的兩具尸體。 一樣的青春年華,一樣的粗布衣裳,不過是兩個尋常人家的女子罷了,又為什么要受這樣的苦難呢? 他咬了咬牙,縱然不忍,還是扭頭道:“縣令呢?讓他跟仵作過來,好好看看,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