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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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車,人擠人,需要左拐右拐才不會跟人擠到一處去。郝晨曦在前面開路,可她身子骨小,很多空隙一鉆就過去了,劉玉祥跟彭森兩人就不行了。不一會兒,三人就被人流給沖散了。 劉玉祥個子高,伸長了脖子用目光搜尋郝晨曦的身影,掃了一遍,沒找到郝晨曦,卻看見了孟冬珂。 孟冬珂穿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有些舊,看上去有些土,扎個馬尾辮,活力無窮地跟身邊的女生地說著什么??此砬楹孟裢﹂_心,講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可是孟冬珂旁邊的女生明顯心不在焉,一直視線亂飄在搜索著什么,劉玉祥順著那個女生脖子轉(zhuǎn)動的方向看到她眼睛一亮,抬起手用力地朝不遠(yuǎn)處一個男生揮手。 隨即那個女生敷衍地跟孟冬珂說了幾句話,就扔下她撥開人群興奮地朝那個男生走去。 很明顯,孟冬珂被扔下了,她并沒有預(yù)料到自己會被扔下。 要知道在以前,這種活動她都是呼前擁后、被簇?fù)碇ド缴峡戳餍堑摹?/br> 孟冬珂臉上的眉飛色舞迅速退散,寫滿了失落。她四處打量了一圈,由于個子不高,也無法看到目前街道上的情況跟全貌,她站在原地思考的幾十秒鐘,起碼被三個人撞了肩膀。劉玉祥不自覺地“哎”了一聲,有些替她擔(dān)憂。 孟冬珂站了幾秒鐘后,開始與人群逆行,看她走的方向,像是要回家。 劉玉祥站不住了,他撥開人群,大步走向孟冬珂。 孟冬珂往回走了幾步后,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她的手腕很細(xì),握住她手腕的人手掌很大很寬,掌心的溫度高過了她皮膚的溫度,她覺得有點(diǎn)燙,這份灼熱讓她心跳迅速加速。 人群不斷地?cái)D向她,這讓她很難回頭看清楚抓住她手腕的人是誰。 孟冬珂幾次嘗試轉(zhuǎn)過頭,都被人擠了回去。 孟冬珂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抓住她手腕的人松開了手,那份掌心的灼熱也隨之離開了她。其實(shí)她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是誰了,在xxx鎮(zhèn),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對她。 可是為什么他會松手? 孟冬珂腦中閃過一幕幕回憶,突然很理解他為什么會松手。因?yàn)樗墒?,又不是第一次了。她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交疊在身前,繼續(xù)艱難地?cái)D過人群回家去。 孟冬珂的心在不斷下墜時,有個聲音在頭頂響起。 “孟冬珂?!?/br> 孟冬珂像在沙漠當(dāng)中走了一天終于發(fā)現(xiàn)了綠洲一般抬起頭,淚光盈盈地看著眼前的來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劉玉祥艱難地?cái)D開了其他人,護(hù)在了劉玉祥身前。 孟冬珂抬起頭看著劉玉祥的臉。她看不太清,街道上的路燈太暗,她只能一個勁地盯著劉玉祥的眼睛,那里好像有一盞明燈,在指引她前行。 劉玉祥又抓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的那份灼熱再次靠近她時,有一股電流從孟冬珂全身流過,她努力忍住想哭的沖動,濃重的鼻音卻出賣了她: :“你怎么在這里?” “我去看流星,你也要去嗎?”劉玉祥問道。 “我就不去了?!泵隙鎿u搖頭。 “為什么?” “跟我約好一起看流星的人放了我鴿子,一個人去看有點(diǎn) 點(diǎn)尷尬?!?/br> “沒事!我可以陪你去?!眲⒂裣榻z毫沒有猶豫地說。 “你.....你不用陪郝晨曦去嗎?我下午路過游戲廳時, 聽她跟別人說今天晚上你們要一起去看流星。” 孟冬珂提醒了他,還有個郝晨曦。 他猶豫了。 孟冬珂看出他眼中的猶豫,從他手中掙開:“還是算了,你們?nèi)グ?,每年都有好幾次流星從xxx鎮(zhèn)劃過,流星我看過很多遍了。如果我去了,難免又要跟郝晨曦起沖突?!?/br> “可是我沒有和你一起看過?!眲⒂裣檎f道。 “可是郝晨曦..... ” “我去跟她說,我們一起去看。其實(shí),劉玉祥是個挺好的姑娘,她對人也沒什么惡意。你們倆之間可能存在什么誤會,借著這次機(jī)會可以說清楚?!?/br> 她的確對別人沒有什么惡意,但肯定對我有惡意,孟冬珂在心里回答,但卻沒有說出來。 “好吧。” 為了避免再次被人群沖散,劉玉祥拉著孟冬珂往前走,走到入山口時,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正在等他的郝晨曦跟彭森。 郝晨曦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高個子,激動地沖過來說: “你走哪去了!我們又不敢去找你,怕越走越遠(yuǎn),只好在入山口等你?!?/br> “我剛剛不小心被人群沖散了。”好不容易劉玉祥拉著,孟冬珂擠出了人流,走到一旁來,郝晨曦這才看到還有個孟冬珂跟在劉玉祥身后。 “劉玉祥你瘋了?”郝晨曦臉色一變。 “孟冬珂她被人放鴿子了,我碰見了她,就叫她一起來看流星,多個人多個照應(yīng)。” “憑什么她被人放鴿子了就要讓她一起來看流星?再說了,她能給別人什么照應(yīng)?不給別人添麻煩就要燒高香了吧?!?/br> 郝晨曦情緒有點(diǎn)激動,劉玉祥上前去按住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平復(fù)她的情緒,附在她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后,郝晨曦情緒恢復(fù)了一點(diǎn)。 彭森正好站在孟冬珂旁邊,一聲冷笑:“不知道你來干什么。你mama搶了郝晨曦的爸爸不夠,你還要搶走劉玉祥嗎?你們母女怎么就這么愛搶別人的東西呢?” 孟冬珂深呼吸一口氣,不再任人攻擊:“怎么的,劉玉祥,額頭上是貼著郝晨曦專屬標(biāo)簽,旁人免近,尤其是我孟冬珂嗎?” 彭森沒想到孟冬珂會這樣回懟他,臉色有點(diǎn)難看,說了句: “該走了!待會兒人越來越多就不好上山了!” 看著上山的人越來越多,劉玉祥讓郝晨曦跟孟冬珂先走,在路邊給每人買了一根熒光棒后,追了上去。 郝晨曦不肯跟其他人一起,便留在劉玉祥身邊。 劉玉祥追上孟冬珂跟彭森后,把熒光棒分給他們,四人揮著同一種顏色的熒光棒上了山。 xxx鎮(zhèn)本來地勢就高,因此山的高度不算太高,四人大概爬了半個小時,就爬到了半山腰的涼亭,這里被譽(yù)為最佳觀景處。 可等他們抵達(dá)涼亭時,里面已經(jīng)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恐怕每平方米的平均人數(shù)達(dá)到了一百。四人已經(jīng)爬得,滿身大汗,自然不想再往汗津津的人群當(dāng)中擠,劉玉祥喘著氣問這幾個本地人該怎么辦,他們肯定有辦法。 郝晨曦眨眨眼睛:“我知道一個秘密的地方,視野特別開闊,是看流星的不二去處。” “帶路唄,大美女!”劉玉祥擦了一把汗,調(diào)笑著說。 “yes, sir!”郝晨曦做了個不標(biāo)準(zhǔn)的敬禮手勢,逗得劉玉祥跟彭森哈哈大笑,孟冬珂也跟著配合地干笑了幾聲。 郝晨曦似乎看出了她是在假笑,白眼劃過她,當(dāng)她是空氣,朝劉玉祥招了招手: “來!跟姐走!” 幾人岔進(jìn)路邊一條小道,上面盡是亂石,根本撿不出一條路,看樣子平時很少有人涉足。 郝晨曦在前面帶路,她穿的涼鞋底很薄,而有的亂石很尖銳,劉玉祥體貼地跟在身后拉著她的手,以防止她身體沒保持好平衡摔倒了,萬一磕著碰著可劃不來。 孟冬珂跟在劉玉祥身后,遇到需要大跨步的地方,劉玉祥也會伸出手拉她一把,彭森斷后,他由于太胖,走得很吃力,不停地流汗。孟冬珂見狀,從帆布包里摸出紙巾遞給他,彭森卻沒有接,直接用手背蠻橫地擦了一把。 孟冬珂停下步子:“彭森,你就這么討厭我?那為什么還要跟我一起去看流星? ” “為什么你心里還不清楚嗎?還不是因?yàn)楹鲁筷匾苍谶@里?跟你共處一室我就要窒息了。在我心里,郝晨曦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郝晨曦討厭你十分,我就要討厭你一百分。” 原來如此,怪不得。 孟冬珂沒再說話,繼續(xù)跟上劉玉祥的身影。 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四人眼前豁然開朗,前面就是處斷崖,但天空卻格外開闊。 “有點(diǎn)危險(xiǎn)啊?!?/br> 站在靠里的地方,都可以聽見腳下山谷里的獵獵風(fēng)聲。 “坐下吧, ” 郝晨曦從提包里址出幾張報(bào)紙分給劉玉祥跟彭森,發(fā)到孟冬珂時,報(bào)紙剛好用完了。 ……… “所以他把自己叫來江邊,是要跟他一起進(jìn)行懺悔嗎?他對郝晨曦的死感到愧疚,是因?yàn)樗裁炊紱]做,那我對郝晨曦的死感到愧疚,就一定是因?yàn)槲易隽耸裁磫??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我?!泵隙嫦?。 她不想在江邊待下去了,秋天的夜晚,江風(fēng)實(shí)在太涼,涼得足以吹冷人心。 “我沒什么好說的?!泵隙媛柭柤?,臉上恢復(fù)了疏離的表情:“老板,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宿舍了。我們有宵禁。” 孟冬珂轉(zhuǎn)身要走,劉玉祥一把拉住她,劉玉祥的情緒顯得非常不穩(wěn)定,他抓住孟冬珂的手很燙,還在微微發(fā)抖,這時候孟冬珂才聞到他身上的淡淡酒味。 不是啤酒或是白酒的味道,應(yīng)該是紅酒。他是獨(dú)自小酌一杯后,突然情緒涌上頭,然后來店里找自己,來抒發(fā)心里的情緒嗎? 孟冬珂覺得自己被利用了。她用力甩開劉玉祥的手:“我要回去了!” “孟冬珂!”劉玉祥的酒勁像是發(fā)作了,他的身體搖搖晃晃,由于孟冬珂被他拉著,身體也跟著搖搖晃晃。天色灰暗,但孟冬珂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表情悲傷又痛苦。 “在你悲傷又痛苦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時,因?yàn)槟氵€要在人前扮演精英學(xué)長,所以你只能欺負(fù)我是嗎?” “你知道嗎?孟冬珂?!眲⒂裣檎f話開始變得含混不清起來,但孟冬珂還是勉強(qiáng)聽清楚了后面那句話:“我親眼看著郝晨曦被推進(jìn)鍋爐里,然后殯儀館高大烏黑的煙囪里開始冒出一縷縷黑煙,是黑煙,連青煙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