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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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付乃心如愿以償考上了清華,但袁佳祥在高考后出車禍了,之后付乃心一瞬間沒有有關他個人的消息,他們自始至終沒在一起。 太陽暖和地照在地面上,而且在不同色塊的地磚上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北大在春天迎來了一批新鮮的學生,學姐們早就受夠了油膩的男生,虎視眈眈盼著小鮮rou的到來,而他們也苦于騙不到同級女生,搓著手等待小學妹入場。 作為外聯(lián)部成員,劉玉祥在升上大二后成為了部長。為了抓住一切機會宜傳招新,不得不跟其他學生會部門協(xié)會一樣,搬了幾張課桌并成一排,把招新的文案做成立幅海報擺在一旁,還不時走出去吆喝發(fā)單。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普通部員做的,劉玉祥只要坐在那里,當個帥氣的模特吸引小學妹就可以了。 劉玉祥在招新期間每天只出現(xiàn)半天,很多時候被就神話了,一個個上當受騙的小學妹簇擁而來。 組織面試是在大一新生上了晚自習后,有人抱怨為什么上了大學還要上晚自習,劉玉祥站在走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fā)了一會兒呆,又走進教室繼續(xù)面試。 當劉玉祥出來抽煙的功夫回來時,他發(fā)現(xiàn)面試區(qū)對面多了個穿白色衛(wèi)衣的身影,當劉玉祥看到那個背時,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那竟然是孟冬珂。 距離他們第二次見面,已經(jīng)是快過兩年了。 劉玉祥有些慌,他剛剛進面試室,屁股還沒坐穩(wěn)又身出去了,部員追問他,他壓低聲音緊張地說:“我出去抽根煙”,其實只是想要出去松口氣。 他在走廊回走了幾圈,部員發(fā)了三條短信催他進去面試,劉玉祥這才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子。 好巧不巧,坐在對面接受面試的,正是孟冬珂。 孟冬珂穿著一件白色衛(wèi)衣,雪白的,看上就像只小兔子。 她扎了個馬尾,額頭梳得光潔亮堂,下半身是一條簡單的水藍色牛仔褲加白色運動鞋,這樣裝扮在花枝招展的大一新生當中顯得相當樸素。 有點土氣,但孟冬珂自身的那股活力,尤其是讓人心動的那雙靈動的眼睛,會掩蓋去她的衣著上的弱點。 劉玉祥按拉開椅子坐下來,扯了扯衣領,孟冬珂正在回答問題,誠懇地看著發(fā)問的另一個部員。 “我性格比較外向,為人和藹然可親,在高中時做過學生會長,希望能和大家打成一片?!泵隙嬲谧鲎晕医榻B。 “既然你做過學生會長,能舉幾個你組織過的大型活動嗎?”一號部員發(fā)問道。 這個問題是劉玉祥設置,就是在考察部員高中時能力,擴展畢竟是外聯(lián)部,他并不想招一堆書呆子。 “大型活動......?”孟冬珂摸著下巴,眼睛往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突然靈光一閃∶“我曾經(jīng)組織過我們學校的學生跟養(yǎng)老院的老人們組成一合唱團,參加縣上的合唱比賽得了優(yōu)秀獎,算嗎?” 這時,坐在二號部員旁邊的部員,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面露難色,緊張看了二號部員一眼。 “我是指更大一點、更有創(chuàng)新的話動。”二號部員小小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然后一號部員再發(fā)問道。 “就像這位同學,她得過國家奧林匹克物理獎,我們指的活動并不是你在縣上舉辦的老年合唱團.....” 一號部員用筆敲了敲上一個面試者的簡歷內(nèi)容說道。 “不是老年合唱團的.....” 孟冬珂著急地解釋道,“而是組合,學生跟老年人們,朝陽跟夕陽的結(jié)合......” “行了”二號部員不耐煩地轉(zhuǎn)著筆,低頭又看了一眼孟冬珂的簡歷:“生源地是.....xxx鎮(zhèn)?哦.....” 那聲“怪不得”被說得很小聲,但是周的人還是可以聽到。 孟冬珂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張了張嘴,試圖為自己說點什么,可是那位面試官已經(jīng)下了判語:“同學,你能從你的老家考到我們非常不容易,我們也相信你十分有能力,今天的面試就到這里,你先回去等結(jié)果吧!” “如果你進入了下一輪面試,我們會短信的形式通知你的。” 孟冬珂臉上寫滿了失落,她起身推開椅子,微微鞠躬,準備離開面試室時,劉玉祥叫住了她。 孟冬珂后背一僵,過了兩三秒才轉(zhuǎn)過身來。 一兩秒的時間對其他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但對于劉玉祥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他不知道孟冬珂轉(zhuǎn)過身來的表情會是什么。 不屑、惱怒、還是久別重逢熱淚盈眶? 不,如果她會因為久別重逢熱淚盈眶的話,應該一早就紅了眼睛,不至于這么久的面試時間一直裝傻充愣。 果然。孟冬珂回過頭來,一臉的標準慔式化笑容,:“請問還有什么事嗎?” 劉玉祥一時啞然,旁邊的部員也不明白,所以地盯著他,一時間,劉玉祥競覺得臉有些發(fā)燙。 “沒事,你走吧?!眲⒂裣檠柿讼驴谒?,有點慌張地說。 孟冬珂輕輕頷首,然后走了出去。 下一個人進來,開始問好,侃侃而談自己的經(jīng)歷,可劉玉祥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劉玉祥又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吹風,空氣里有溫熱的味道,借著路燈的光茫,劉玉祥看到樓下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緩步行走著。 因為是白色衛(wèi)衣,還算顯眼,劉玉祥一眼就認出是孟冬珂。 劉玉祥點了一支煙,捏在手中忘了抽,直到孟冬珂的身影完全被前方的建筑投射在月光下陰影完全隱去,他的煙也燒到了手。 劉玉祥‘嘶……’地痛了一下,把煙在水泥墻上碾熄,回去面試室。 “李顧辰消失”事件后沒多久袁佳祥就已經(jīng)恢復所有記憶。后來袁佳祥不幸出車禍。 在車禍事件后劉玉祥已經(jīng)徹底醒過來,袁佳祥家人不幸出車禍死亡,有一位神秘女人撫養(yǎng)袁佳祥,醫(yī)生判定他患上了暫時性失憶,事實上袁佳祥暫時深度睡眠狀態(tài),是另一個人格出來而已,外貌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發(fā)型變?yōu)樾±司眍^是,眼型為圓眼,頭發(fā)頂部為白色,而劉海和鬢角兩側(cè)則為黑色。 劉玉祥進去的時候部員已經(jīng)在收拾資料了,今天的面試基本結(jié)束,幾個面試官在商量人員的去留。 拿到孟冬珂的簡歷時,一個部員說: “這姑娘看起來挺活潑開朗的,交流能力也不錯,雖然經(jīng)驗有些缺乏,但畢竟是來自小地方,就看怎么取舍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到底沒討論出來個結(jié)果,最終有人把孟冬珂的簡歷遞到劉玉祥面前, “部長,你說呢? ” 劉玉祥用帶著淡淡煙味的手接過孟冬珂的簡歷,看著她貼在右上方的一寸證件照,有些恍若隔世。 劉玉祥印象很清楚,孟冬珂拍照時穿的這條白色連衣裙,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那時候,劉玉祥覺得,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的畫面。 或許并不是因為白色連衣裙,而是因為穿白色連衣裙的人。 這時劉玉祥他心軟了一下,想說“要不就讓她進三面吧”,但話到嘴邊又猶豫了。因為他眼前又閃過一抹綠色。 劉玉祥抬起頭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沒有月亮,星星卻亮得很耀眼。 用一個不恰當?shù)谋扔鱽碚f的話,她就是此時天上暗掉的月亮,而孟冬珂作為不起眼的星星卻依然閃耀四方。 想起她, 劉玉祥心里柔軟的那一部分瞬間變成了磐石,他把孟冬珂的簡歷退回給部員,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算了吧,再看看其他人” 孟冬珂就這樣被外聯(lián)部淘汰掉了。 不過孟冬珂并不在意,本來就只是去試試而已。高中在學生會勤勤懇懇做了三年,到了最后也沒有落得一個好口碑,在這件事情上孟冬珂已經(jīng)不再強求了。 復讀那一年, 孟冬珂去了市上的補習學校,在那個吃飯洗澡都是擠時間出來的地方,學生會被認為是浪費時間的地方,沒人在意。 孟冬珂安靜地坐在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她個子不高,但還是被各種塞關系的東西擠到了后排。 很多時候老師拿著擴音器她也聽不太真切,因為教室太大太擠,老師在講課的同時還有人在埋頭刷刷刷地寫字。 那所補習學校被稱為”高考工廠”,只要走進了大門,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是為了”高考”二字而服務的。 孟冬珂就是在那里度過了漫長而又短暫的一年。 一個人上課、下課、走路、吃飯,沒能交到好朋友,利用少得可憐的假期回xxx鎮(zhèn)看了幾眼。 在復讀那一年當中, 孟冬珂覺得最輕松愜意的事情就是洗過頭之后,拿著水壺,穿過長長的cao場,看著偶爾聚在一堆打籃球的男生在夕陽下?lián)]灑著汗水,吹著幽幽涼風,去開水房打水。 只有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完全屬于她自己的。 孟冬珂她不算聰明,貴在刻苦努力,全中國的人都知道,高考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條改變命運的道路。就看你有沒有鯉魚躍龍門的能力了。 孟冬珂經(jīng)過艱苦絕卓的努力,加上運氣好, 北大該專業(yè)調(diào)檔線在省里突然驟降,而她又是全省僅報那個專業(yè)大學生,因此差不多被降了50分錄取。 能夠只花一年的時間重新跟劉玉祥并肩, 孟冬珂想,自己可能是把一輩子的運氣都花光在這件事情上了。 其實她之前就聽陳偉提過劉玉祥考上了北大,在報考志愿時,她知道自己離北大的分數(shù)遠之又遠,但腦子就是不聽話,不要命地填了北大。 填報志愿時,陳偉跳起腳罵她傻,不聽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好好填個普通的本地211不行嗎,非得去豪賭一把。 陳偉說: ”孟冬珂,如果把這個世界看作一個巨大的賭場,你就是那個沒有籌碼,只能在門外徘徊的人,不要想著去跟別人賭運氣?!?/br> 孟冬珂不說話,堅持報了北大。 陳偉終于坐不住了,像在學教訓學生一樣拍了桌子, ”是不是因為劉玉祥那小子?他就來了這么幾個月就把你魂勾走了?你能不能不學你媽.. 提到孟冬珂的mama, 陳偉立刻就噤聲了,他似乎也對這個話題覺得疲倦,索性揮揮手,坐到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用遙控板打開電視。 孟冬珂在房間里用臺電腦報好了志愿,走出來跟陳偉說: ”舅舅,我報好了?!?/br> 陳偉抬了一下眼皮問: “第一志愿還是北大? ” “嗯?!泵隙骖M首。 “算了, ”陳偉自我安慰道, “現(xiàn)在都是平行志愿,沒關系的。北大掉了你也有好學校上,畢竟你這次考的分數(shù)足夠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