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的文件的位置、水杯里的水的高度、窗簾拉合的程度……這些都有了細微的變化，而且，這些的確都是只有你才能注意得到的變化。不過，話說回來，你連這些細梢末節(jié)都能注意得到也太觀察入細入微了吧?！?/br>
    “這些不是程度很輕的變動?！?/br>
    “好吧?！?/br>
    “存不存在可能是你記錯了的原因呢？

    比如說，你自己動了文件？然后忘了？

    畢竟除了你以外，我想你的公司里也沒有人會隨意進到這里來，還敢隨便亂動你的東西吧?！?/br>
    “這也不可能。有一些東西我都是放在特定的地方的，我自己也不會輕易地去變動它的位置?！?/br>
    “唔……”

    毛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那你為什么不調(diào)一下監(jiān)控錄像呢？”球如此說道。雖然她覺得總裁大人肯定是調(diào)查過了，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的嘛，就是為了以防一個萬一啊。

    秦簡把它（她）提了起來，他淺墨色的眸子恰好與這只球的眼睛直直地平視，“你的腦子里裝的是海鹽嗎？”

    “請不要誤認為我聽不出來就暗諷我的腦子里面是坑坑洼洼的曬鹽場?！笨诤?。

    “這話你倒是一聽就懂?！?/br>
    “謝謝你的夸贊啊，總裁，我想我或許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秘書，畢竟秘書最重要的特質(zhì)不就是能夠隨時隨地地聽懂老板的話了，不是嗎？”

    “呵?！笨偛么笕烁呃涞亍昂恰绷艘宦?，“那你知道一個秘書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和你的上司頂嘴嗎？”

    ……

    ……

    ……

    球輸了，球躺平。

    “監(jiān)控我反復地看過幾遍，并且讓人檢查過。

    沒有被改動的痕跡。”

    “就是因為你肯定沒有被篡改過，而監(jiān)控視頻上顯示的是沒有異常，但最終產(chǎn)生的現(xiàn)實中的結(jié)果卻是‘變動’，所以你才開始懷疑到靈異事件的頭上嗎？”

    “對。

    而且發(fā)生的僅僅也只有‘變動’，而沒有‘消失’?！?/br>
    “也就是說應該不是你商場上的對手嘍?！?/br>
    “想要我出事的人可能會很多，但這一次，應該不是?！?/br>
    “那你既然懷疑是那個原因的話，有沒有去找過幾個風水大師之類的？還有那什么，會捉鬼的道士？”

    秦簡瞥了毛球它（她）一眼。

    “好吧好吧，我現(xiàn)在看一眼就知道你在表達‘找過了，沒用，你是不是蠢？’這樣的話了。

    總裁您請繼續(xù)?！?/br>
    “你腦補的能力倒是挺強，但是沒錯，和你腦補的一樣。那幾個人都沒什么用。”

    毛球聽了這話沒有吭聲，因為她jia得自己也不一定……就有用。

    她甚至覺得秦簡這個公務繁忙的大總裁現(xiàn)在只是出于對于謎之生物的好奇和興趣盎然（詳見總裁對尼斯湖水怪等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謎之生物的熱愛）才把她留在了身邊。

    或許他也并不相信她是個真的貨真價實的惡魔，以及他隨意中二魂了一把寫上去的函件召來的謎之生物是否能夠幫助他解決掉眼下切實存在的問題。

    至少這個毛球看上去渾球上下都寫著“無害”，不是嗎？

    畢竟……

    她到現(xiàn)在也沒有露出過一手什么惡魔的標志性絕活給他看看嘛。

    那種“讓吾之黑翼遮天蔽日，讓天空不再光明，讓人間成為煉獄，讓凡人成為惡鬼骷髏”之類的大惡魔才能講出的臺詞，也沒見從她的嘴里面蹦噠出幾句來。

    甚至連“毛球大變美少女”[不要臉]這個把戲都因為自己想綠色節(jié)能所以沒展示給總裁看過。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誒，不管了，反正她也只是他比較隨意召來的，他們之間也就是一種比較隨便的契約關系。所以，她也不能夠擔保自己一定就能——

    “唉……秦簡總裁啊，你知道嗎？從別的世——從深淵地獄來到這里一趟真的是挺不容易的，路途遙遠（都跨世界了），消耗不淺（100元塑料硬幣用一個少一個），我覺得我至少得把來回雙倍的路費給賺回來才能算得上不虧啊。

    那個，看我的眼神，我覺得你應該懂的?！?/br>
    小黑球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總裁秦簡。

    然而男人大多數(shù)時候總是很殘酷無情的，總裁也是。

    他只落下了一個字。

    “丑。”

    夭壽啦，這個日子惡魔真的沒有辦法過了呀。

    ——◇——◇——◇——◇——◇——◇——◇——◇——

    “你看，我也不會捉鬼，讓我硬上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上呀？”毛球如此說。

    總裁用他的眼神向毛球表示了“要你何用”。

    “我可以替代大多數(shù)清掃工具啊，哪里有灰塵，哪里需要我，哪里就有我?！泵蛉绱苏f。

    總裁用他的眼神向毛球表示了“不值一提”。

    “我還軟乎乎呀，可以被rua。有了我就不用養(yǎng)貓了呢。

    而且我還沒有貓那么傲嬌高冷?！泵蛉绱苏f。

    總裁的眼神稍微地柔和了一點，向毛球表示了“尚有用矣”。

    很好，看樣子這是有用的。

    等她再接再厲地加上最后一條最重要的。

    “我覺得鬼和靈魂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差不多的，我們惡魔對于靈魂的敏感程度還是挺高的，”雖然她現(xiàn)在還只是一只很弱的、初生的最小的惡魔，能不能感受得到還不好說。

    “但是我會盡力在24小時內(nèi)待機瞪大眼睛觀察你的，觀察你的工作，觀察你的人際交往，觀察你的睡眠，觀察你的娛樂，觀察你的……除了你的隱私我不觀察，其他你的一切通通都由我來守護（誤）著。爭取找到一絲鬼魂留下的殘跡?！?/br>
    毛球如此說。

    總裁聞言，冷了冷，用他的眼神向毛球表示了“形同雞肋”。并緩緩地開了金口：

    “你那雙比綠豆大不到哪兒去的眼睛，再瞪大能有多大？”

    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么說她作為惡魔的被認可程度果然還不如當一只被rua的貓來的有價值嗎？

    望天。

    最終，毛球還是得到了一份為期不短的豪華房卡和飯票。

    嗯，不過不是作為一只惡魔，而是，作為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