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永遠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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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夢境不斷,趙找還是能夠依稀的記起來那幾個片段。 那是一個放學(xué)的傍晚,一個花枝招展的沒穿衣服的女人就躺在父親的床上,父親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爬在地上…… 那是一個蕭瑟的秋后,一雙可憐的兒女就跪在母親的靈前…… 那個成天喊著要去北京奮斗要去實現(xiàn)夢想然后供弟弟讀書的女孩兒如今已為人婦,不過他們好像過的很幸福…… 走的越遠,趙找才是越知道,原來那些久遠的人和事,一直跟著自己,不論她想不想記起,而他們始終就在那里。 那天,父親把電話號碼給了劉叔,能撥通的。 在電話里,劉雅沒有很驚訝,倒是弟弟問了一句,啥時候能回來。 后來劉雅給了劉叔一個地址,說是按著這個路線來北京,就能找到她。 十年之別,僅僅見過2次面,劉叔的心情難以言喻。 簡單的告別,劉叔就踏上了尋女之路。 只是趙找和父親都不知道,這一別,真的就差點成為了永別。 送劉叔站上站臺的那一刻起,北京和家鄉(xiāng)第一次讓趙找覺得有這么遠的距離,此去遠方艱難險阻,山水相隔,惟愿君去一路平安。 劉叔走后的第一天; 劉叔走后的第二天; …… 劉叔走后的第n天。 一切平靜如水。 父親終于忍不住了,這個沒良心的,找到姑娘連個電話也不給回。 父親鼓足勇氣給那個號碼撥了過去,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通過。 而老劉也沒有了消息,趙找想那應(yīng)該就是一定找到姑娘了吧,不然,諾大的北京城,身無分文,他早就得返回來了吧。 趙找和父親都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她們也不想妄加猜測,因為在這個時候,至少她們覺得人心一定是善良的。 而這份愛,這份善良也一定是會流轉(zhuǎn)的。 有時候,父親在閑下來的時候也會叨叨倆句,這倆個孩子出息了就不回來看看他趙叔了,她們不是最愛吃我做的紅燒rou的嘛,在北京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我這個口味的。 每每當(dāng)趙找經(jīng)過劉雅劉靖家門口的時候,趙找都會駐足,往事歷歷在目,她不想回憶,可回憶如泉涌。 是不是這座小鎮(zhèn)真的給予了她們太多的不如意,所以她們只想拼命的逃離這里,所以她們就不想回來了。 在這里,她們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也見證親戚的冷漠,這里包含了她們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她們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這一切壓在她們的身上就像一堵大山一樣,甚至是壓的她們喘不過氣來。 而現(xiàn)在,小鳥好不容易能飛起來了,就讓她們盡情的飛吧,盡情的歡唱吧,這片天空是屬于她們的,就連這個世界也是屬于她們的! 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惟愿往后余生,劉雅姐弟能安好如晴天。 人生太長,長到1八歲就得想好八0歲以后的生活,人生又太短,短到我們的一個眨眼就好像是過完了這一生。 我們在這一生中不斷的扮演著不同樣的角色,喜歡的時候激情澎湃,厭惡的時候覆雨翻云,轉(zhuǎn)身的時候云淡風(fēng)輕,從來到這個世界,你慢慢的從一杯白開水變成一杯烈酒。 生活就像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在時光的渡口,你我嘗盡酸甜苦辣,但是到頭來你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熱愛這個世界,也想擁抱這個世界。 離去的都是風(fēng)景,而留下的才是真正的人生,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上天是會眷顧你的! 生活終究歸于平靜,一切好像都在越來越好,趙找工作一切順利,而弟弟每次打電話回來也是報喜不報憂,有時候非的讓趙找急到火冒三丈高,弟弟才肯說幾句在工作中遇到的不如意。 趙找知道,弟弟長大了,而且越來越懂事了,總是不想讓家人擔(dān)心。 在弟弟勞動節(jié)休假的時候,趙找就和弟弟商量著給父親換一套大房子,再加上趙找也在家里住,也好方便一些。 姊妹倆一拍即合,都同意彼此的觀點。 那個時候的房價還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飆的這么高,一平米也就3000塊左右吧,她們決定先付個首付,然后再慢慢還貸款。 “這輩子都沒有住過大房子的父親一定會很高興吧!” “姐,讓你受苦了,等我將來有出息了,我一定給姐你也買一套,讓你也能在別人面前炫耀炫耀。” “傻小弟,我和爸住一起多方便啊,干嘛再買一套???再買房子的話那就是你和我未來弟妹了?!闭f著趙找捂著嘴咯咯咯的笑了。 “姐,你看你,你又取笑我。” “姐是認真的,那你總不能不娶媳婦兒吧?” “不娶就不娶,我就是想跟jiejie在一起!” 趙找知道,麗莎在弟弟的心中留下過很大的陰影,以至于弟弟現(xiàn)在再也不敢相信愛情,再也不敢談婚論嫁了。 “別鬧了,明兒咱倆出去看看房子,挑一個小區(qū)綠化好一點的,咱爸老是喜歡下樓去溜達?!?/br> “成,姐,你懂的比我多,我都聽你的,我只管出錢就行?!?/br> 沒錢寸步難行,有錢哪都好使,趙找和弟弟不管是來到那個房屋中介,那里的人都是表現(xiàn)出來100分的熱情來招待她們。 這一輩子,其實做個有錢人挺好的,可惜趙找從來沒有做過。 走了好幾處地方,不是戶型不合適,就是平米不合適,要不就是地方太偏僻,樓下竟然連個像樣的超市都沒有,像父親那樣喜歡自己做各種飯菜的人,那肯定是不行的了。 沒辦法,趙找姊妹倆只能倆手空空而歸。 路過一家千葉首飾店門口的時候,好像正在做著什么活動吧,反正就是那種可以打折的活動,進出的人可多了,趙找不由得在門口駐足了一下。 一扇巨大的落地櫥窗,后邊擺著一個手模,一束陽光正好完美的灑到了戒指身上,那戒指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因為趙找從來都沒有見過。 當(dāng)初結(jié)婚那會也就是老鄧給買了一個細細的金戒指,這種戒指她從來沒有戴過。 這她突然想起來電視里女主角戴的婚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有錢人戴的鉆石嗎? 陽光下的它,閃閃發(fā)光,有著通靈般的透徹,一點也不夸張的說,從這頭一定能看到那頭,而且是特別清澈的那一種。 “姐,姐,姐!” “欸,哦,走神了,走吧,咱們回去吧?!?/br> “姐,你是不是喜歡那枚戒指?。俊?/br> “沒有啦,姐隨便看看,就是覺得新奇啦,那么晶瑩剔透的戒指,得需要多少道手工程序的打磨??!” “姐,等我以后有錢了,我就送你一個!” “哎呦,我老弟長大了哈,懂得心疼jiejie了,那姐等著你啊?!?/br> 姐弟倆有說有笑的就回到了家。 趙找和弟弟也沒有打算把買房子的事情告訴父親,她們想給父親一個驚喜。 趙找還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5八同城,鏈家,安居,想找一個合適點的房子真的是不容易,看來趙找還的從頭合計一下。 休息了5天的弟弟明天就要去上班了,趙找一大早過來車站送弟弟。 父親還在家里給弟弟做了醬牛rou還有一些rou醬,還帶了一小罐子的咸菜疙瘩。 別看這些都是個小玩意兒,那在北京城是買不到的,等嘴淡的時候那它們就是堪稱良品了。 不過最重要的,弟弟覺得還是鄉(xiāng)味…… “姐,你幫我背著包,我去上一趟衛(wèi)生間?!?/br> “行行,那你快去吧,不然等會上車就不方便了?!?/br> “好嘞,姐!” “快去快回?。 ?/br> “我知道啦!” 到底是年輕人,邊跑邊說,那急性子啥時候都改不掉。 弟弟走后,覺得書包有些沉,趙找就找了一條長凳坐下了。 看著車站的人來人往,趙找不知道她們要到哪里去,又或許是從哪里來,有抱著小孩兒的,有端著泡面的,有坐在地上背著行李打工的,有容貌稚嫩的學(xué)生的,總之,她們都行走在這匆忙的旅途中。 左等右等,可就是不見弟弟回來,趙找都快有點兒急了,她怕等會弟弟回來趕不上車。 “這個臭小子,上個衛(wèi)生間跑哪去了,需要這么長時間!” 眼看著還有25分鐘就到了檢票的時間了,弟弟還是不見蹤影。 索性趙找就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弟弟在電話里氣喘吁吁的說著馬上,馬上就回來了。 果然,在距離火車出發(fā)的最后八分鐘內(nèi)弟弟滿頭大汗的出現(xiàn)在了趙找的面前。 “你上個廁所干嘛去了?是不是忘拿啥東西回了一趟家?” “沒有,姐?!?/br> “那你跑的滿頭大汗,你別告訴我,這么大個車站沒有個衛(wèi)生間。” “姐,這個給你?!?/br> 突然弟弟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看?!?/br> “開往北京的k6213趟列車馬上就要出發(fā)了,請未上車的旅抓緊時間檢票?!?/br> “哎呀,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你趕緊的,趕緊的上車了,馬上就要發(fā)車了?!?/br> “那個時候,趙找還不知道為什么弟弟是在她的半推半就下上的車,她當(dāng)時還以為弟弟是不想走呢,其實,后來趙找才知道,原來弟弟那天想要的僅僅只是一句贊美而已?!?/br> 看著弟弟上車之后,趙找這才安了心,要是這趟車沒趕上,白花錢不說了,還的等下一趟,買不買上票就很難說了。 趙找打開個那個小盒子,一枚閃閃發(fā)光的戒指就擺在盒子的正中央。 天哪!這不就是那天趙找和弟弟路過的那家珠寶店櫥窗里的那枚擺戒嗎?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是弟弟親手交給趙找的。 趙找立馬撥通了弟弟的電話。 “這戒指是哪來的?” “姐,剛剛就準(zhǔn)備跟你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等我以后有錢了,我再給你換個更大點的!” “傻小子,你哪來的錢?再說了,人家送戒指都是丈夫送的,哪有弟弟送的啊,你說說你!” “咱倆之間還說這矯情話干嘛?對了,你打開盒子下邊看一下。” 在盒子的最底部,趙找看到了弟弟留給她的紙條。 她可以確定,那就是弟弟的字體,歪歪扭扭的,看來一定是剛才急急忙忙的寫上去的。 送給我最美麗的jiejie――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