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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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時的視角 我叫蘇景時,一個生活卑微的小乞丐,從我打記事以來,沒爹沒娘,無兄無弟。他叫蘇裕之,生在皇家,身份高貴,是最得當今圣上喜愛的皇子,我倆本就是應(yīng)該是兩條平行線,永無交集。 直到那天,我討來的包子沒有守住,還被老乞丐打成重傷,癱倒在地,那時我在想,我就快要死了,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正當胡思亂想之際,面前出現(xiàn)一雙黑靴,眼睛被血糊住的我沒法看清他的樣貌,只知道他氣質(zhì)非凡,一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隨后我聽見了一聲老乞丐的慘叫,便徹底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身邊就只有一位名叫阿碧的宮女守著我,我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到了宮中,那位不是公子而是皇子,如此我便在他的宮里順理成章住了下來。 但從那次之后我再也沒看見過他人,他似乎很忙,忙到忘了宮里還有我這號人物。但好在每次都有阿碧陪著我,阿碧比我年長,但在宮里不許我稱她為jiejie,我只好同其它人一樣喚她為阿碧。阿碧待我極好,她會給我講她老家的打趣話,也知道許多關(guān)于妖怪的故事,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書生跟妖怪相戀的,她會做衣裳,從我進宮內(nèi)以來,她已經(jīng)給我做了好幾身衣裳,對了,她還會做蓮花糕,軟軟糯糯的,可香了。 阿碧有一個喜歡的人,叫他阿長好了,他比阿碧還要年長一些。阿碧同我說起他時,眼眸里仿佛裝滿了星星。阿碧說,等她年齡到了出宮,就會嫁給他,生一個大胖小子,每次說到這里,阿碧總會害羞掩面笑著。 這樣的日子過了許久,久到我已經(jīng)無比熟悉皇宮里的生活。 秋日,同往常一樣在涼亭等著阿碧做的蓮花糕,那位皇子不知何時過來了,我慌忙起身,一臉窘迫,照著印象中別人行禮的模樣,依葫蘆畫瓢向他行禮,豈料他輕聲笑了出來,我抬頭,看向他,愣住,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兒,簡直就是阿碧口中的仙子。他的手掌在我眼前劃了劃,我回過神來,又低下頭來。 從那開始,我便經(jīng)??梢钥匆娝?,他教我識字,教我劍術(shù),教我禮儀,他似乎比我年紀小,但懂的許多。我跟他的關(guān)系仿佛一下熟絡(luò)起來,我每日卯時起床,抓緊時辰洗漱完畢,去大門口旁的石獅子等著他,他多半是辰時過來,有時同我吃早食,有時他看著我吃。接下來跟往常一樣識字,看書,習(xí)武。但我很笨,總要學(xué)上許多遍才記得,連一旁陪同的阿碧也學(xué)的比我快,我著急,但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教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蘇景時,我答。原來你還記得你名字,他說。我看著他,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他笑了一下,看著我,知不知道蘇是皇家才有的姓氏?我搖搖頭,仍看著他,他又變成我看不懂的樣子,明明比我年紀小,卻總感覺他才是大人般的模樣,但我不在意,心里只曉得,他總算是開口問了我的名字。那你叫什么?我壯著膽子問,他聽完輕聲笑了出來,我不懂這有什么好笑的?但我喜歡他這幅笑的模樣,比起方才現(xiàn)在似乎才是我們相處的方式。 蘇裕之。 好聽的名字,我心里默念一遍。 好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一群人給我換上黃色衣裳時,我對一旁站著的阿碧說我不想穿這個明晃晃的衣裳,我不喜歡。阿碧看了我一眼,搖頭,那群人埋頭忙活著給我打理,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 我不喜歡這個顏色,太扎眼了,一走出去,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像對著蘇裕之行禮一樣對著我行禮。 有著稀疏胡子也是穿著黃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在我一進屋就抱著我失聲痛哭,我呆呆看著不為所動,他一滴眼淚也沒流下來,只是哭喊聲大了些而已,他身邊的美麗婦人,還有著滿屋的人都跟著假意抹眼淚。 他們繼續(xù)演著,以為我看不出。 我,不喜歡這里,我,現(xiàn)在就想回去了。 后來我住進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屋子,聽他們說是叫東宮。東宮里沒有蘇裕之,沒有阿碧,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我的每日行程也跟著變了,不在石獅子那里等著蘇裕之,不在等著吃阿碧做的蓮花糕,不在入睡時盼著明日的卯時快些來。有的只是每日跟著不同的先生學(xué)習(xí)功課,枯燥乏味。 漸漸的,我不在東宮里單獨學(xué)習(xí)功課了,改而上學(xué)堂。學(xué)堂里還有其他許多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驚喜的是,蘇裕之也在,可我每次跟他打招呼時,他好像都沒有看見,沒有理睬我。 直到后面我才發(fā)現(xiàn),他總是跟在一個男孩后面,男孩名叫蘇木,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他們有說有笑的,讓我好生羨慕。 來了學(xué)堂許久,我也算是交到了一些新朋友,不過他們喜歡做些惡作劇,為了融進他們,我也不的不跟著做一些,但內(nèi)心實在厭惡,不知這樣捉弄別人有什么意思? 再后來,阿碧死了。 當蘇裕之來找我時,我還高興了許久,最后得知這個噩耗,那是我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他抱緊我,我埋在他的胸腔里,淚水打濕他的衣裳。 阿碧死了,而我只有他了。 阿碧作為一個宮女是不得下葬的,要扔在亂葬岡,我苦苦哀求那日要我稱他為父皇的男子,卻始終不允許,我不知蘇裕之用了什么法子,最后阿碧被安葬了。從挖坑到封棺,阿碧心心戀戀的阿長從未出現(xiàn)過一次,托人去問,說她不配做他家的兒媳婦,傷風(fēng)敗俗。我替阿碧不值,阿碧才沒有被玷污,那賊人只是看見了她的肚兜而已,若真心相愛,怎么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這樣?我不懂。 日子照常過去,只是我再也吃不到阿碧做的蓮花糕了。 一但人被眼前滿足,那么他的欲望將其會變大。 我妒忌蘇木,他總是能輕易的在我想在的人的身旁,我討厭他,尤其是我捉弄完他以后他還是溫柔的叫我哥哥,我厭惡他,對誰都是一副溫良的作派。于是我做了一件壞事,那時不知是怎么了,我陰差鬼使推了他,并讓成功讓蘇煜背鍋了,原以為誰也不知道,卻被不遠處的蘇裕之瞧見了,他的眼神,我至今難忘。 我開始做惡夢,夢到蘇裕之的眼神,夢到阿碧變成厲鬼,對我道你這個壞孩子,夢到所有人都討厭我。半夜驚醒,無眠到天亮。 蘇裕之我除了到學(xué)堂看到他以外,其他地方都看不見他半分影子,他似乎有意躲著我。 一聽半夜,他突然闖進我的寢殿,帶著一身酒味,強要了我。我沒有多做抵抗,大概我內(nèi)心里是順從的。 第二日我醒時,他已不見,我望著空蕩蕩的另一邊,喜憂參半,喜的是他終于肯理我了,雖是以這種方式,憂的是我得知阿碧是他害死的。不過喜應(yīng)是多過憂的,我想,我是對不住阿碧的。 二次時,我故意找茬蘇木,讓蘇裕之在盛怒之下,青天白日就在可能有人經(jīng)過的庭院,做完之后,阿碧送給我的扳指還被摔裂了,我撿起來若無其事套上。阿碧大概會覺得我無恥,犯賤,卑微,下流,但只有這樣他才會理我,目光才會看向我那么一會。可這樣的日子我過的好累。 直到某日,我看著蘇木的眼睛,他的眼睛跟我及其相似,如不是這雙眼睛,大概誰也不會救是被下了春藥而出生的孩子,盡管是位皇子。與其是說他像我,不如說是我像他。 我恨這雙眼睛,它讓我明白,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恨意日復(fù)一日累積,終于在圍獵時爆發(fā)了,蘇木不是喜歡小十嗎?那就我就讓他和他永遠在一起吧。 我讓人引開蘇裕之的人,親眼看著蘇木被了推了下去,我大笑,蘇裕之也有失算的一天。 我知道接下來,我會死的很慘。 報應(yīng)接踵而至。 我看著蘇裕之沒有說話,他似乎連眼神都吝嗇起來,一點也不給我。 你自己跳還是要我?guī)湍??他語氣冷漠,準確無誤的站在蘇木被推下去的位置。 看著他,我低頭苦笑,咬緊嘴唇,壓下渾身的顫栗,最后仍還帶著希翼開口,你,要我跳下去? 他沒回答我,似乎是默認。 今日叢林的風(fēng)比以往還要大些,吹的我眼睛疼,眼尾含的淚,都掉了下來。 風(fēng)在耳邊嘩嘩作響,我看見他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衣角飄揚,消失在視線中。 那刻,心,好像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