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重傷
那黑影手捂著臉,大叫一聲,表情痛苦扭曲,面色猙獰,鮮血從他的指間直流而下,滴落到地上。 那黑影一個踉蹌,后退幾步,背靠一顆大樹。張孝霆怒視著他,凝神戒備,只見小山蹲在旁邊一顆樹上,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細看之下,原來是一只眼球,鮮血淋漓。 小山滋著牙,發(fā)出低吼之聲,怒視那黑影,隨時準備再一次攻擊。 黑影慢慢的放開雙手,只見他一只眼睛血rou模糊,猶如黑洞一般,森然可怖。 黑影“嘿嘿”的冷笑著道“好機靈的猴子?!?/br> 張孝霆心中大驚,那黑影失去了一只眼睛,不但沒有大怒癲狂,反而如此平靜。張孝霆隱隱感覺到,接下來有大事發(fā)生。果然,正在張孝霆心驚之余,那黑影猶如閃電一般,叉開五指,撲向小山,小山隨即虛影一晃,跳到張孝霆的肩膀上,張孝霆手握泣血劍,挽個劍花,迅速向黑影攻去。 黑影撲了個空,閃身向張孝霆攻來,小山隨即又是一閃,半空中小山將眼球塞進嘴里,舞起雙抓向黑影攻去,一劍一猴,一上一下,瞬間已到黑影面前,泣血劍劍招凌厲,招招緊逼,道道劍氣撕裂四周的空氣,發(fā)出陣陣爆裂之聲。 小山嘶吼著在黑影身周上竄下跳。那黑影忽然大喝一聲,全身的黑袍好像忽然長大了數(shù)倍,陣陣腥臭的黑氣撲向張孝霆和小山,令人胸悶眩暈,那黑影道“去死吧!” 只見陣陣濃烈的黑氣中忽然伸出兩只手掌,一掌正中張孝霆胸口的氣海xue,另一掌裹挾著黑氣撞向半空中的小山。 張孝霆頓時感覺胸口猶如被萬斤大石壓住一般,呼吸不暢,難受至極,一口鮮血再次奪口而出,鮮血頓時染紅胸口衣襟,一股勢大力沉的掌力,將張孝霆彈飛數(shù)丈,而小山也被掌力所波及,重重的摔向遠處的一顆大樹,落在地上。 小山掙扎了一下,搖搖晃晃,頭暈腦脹的站了起來,嘴角流出鮮血,看向不遠處的張孝霆。 只見張孝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呼吸一般,面色蒼白,泣血劍靜靜的躺在身邊,發(fā)出淡淡的銀光。 小山踉蹌的一瘸一拐向張孝霆走去,從嘴里吐出那顆血rou模糊的眼球來。小山看著張孝霆,“吱吱”的叫了兩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戧,用手想要將他拉起來,可是哪里拉得動? 張孝霆依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見那黑影冷笑著走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張孝霆“嘿嘿”的笑著,鮮血依舊從那空洞的眼窩中直流而下,好像永遠也流不干一樣。 黑影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山的猴頭,此時小山已經(jīng)無力掙扎,黑影嘴角露出猙獰,用力一甩,將小山再次重重的甩向旁邊的一塊大石,大石應聲而碎,小山癱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再也沒有起來。 黑影看著張孝霆,道“我本來不想殺你,讓你自生自滅,但是你不知好歹,我只能送你一程。”說完又看了看張孝霆一眼,僅有的一只目光中帶有一絲血色,發(fā)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那黑影隨即轉(zhuǎn)身而去,就在他剛走出數(shù)丈之遠,忽然身子一怔,立在原地不動,好像如臨大敵一般,神色一擰,目光向后一轉(zhuǎn),一股逼人心魄的戾氣充斥著四周,這股戾氣足可以摧毀一切,讓人驚駭。 黑影一個轉(zhuǎn)身,面前的情景讓他大驚,先前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錯愕,緊接著是驚愕,再接著就是一怔駭然。 只見不知何時,張孝霆手握泣血劍站了起來,眼睛赤紅,猶如鬼魅一樣,立在原地不動,注視著黑影,身上發(fā)出令人窒息的戾氣,這股戾氣和黑影身上發(fā)出的煞氣又有不同,完全可以抵擋一切,摧毀一切。 黑影看著張孝霆,驚愕的道“你還沒死?” 張孝霆也不說話,眼睛里不斷的射出詭異的紅光,手里的泣血劍發(fā)出“嚶嚶”之聲,詭異的氣息彌漫著四周。 黑影看著張孝霆,也發(fā)出一陣“嘿嘿”笑聲,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佛送到西,徹底殺了你?!?/br> 張孝霆依舊不說話,赤紅的目光盯著黑影一動不動。那黑影怒哼一生,黑袍再次長大,被黑氣刮的“喇喇”直響,卷起一陣黑氣,向張孝霆撲來,瞬間已到跟前。 張孝霆嘴角冷笑,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濃烈的戾氣,忽然手中的泣血劍抬起,一道紅色劍氣沖向黑影,發(fā)出一陣破空之聲,劍招平淡無奇,但是發(fā)出的力量卻是摧枯拉朽,毀天滅地。 黑影大驚,一個縱身,起在半空,只見又一道劍氣直逼而來,只在電閃雷鳴之間,黑影再次大驚,借助旁邊的一顆大樹,一掌揮出,那大樹應聲而倒,那劍氣擊中大樹,大樹頓時化為齏粉,形同粉末。 那黑影急忙向后魚躍而退,看著地上剛剛還是一顆大樹,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成一攤粉末,驚駭之余心中一股驚懼油然而生。 黑影心道“他的招式平淡無奇,只是隨手一揮,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將我的神功輕松化解?!?/br> 黑影正在驚駭之中,只見張孝霆向他慢慢走來,隨手又是一劍,紅色的劍氣再次向黑影飛來,黑影迅速一閃 ,但是劍氣速度極快,還是晚了一步,劍氣從黑影的肩頭略過,身后的一片大樹應聲而倒。 黑影的肩頭頓時被削去一塊皮rou,鮮血并流,血rou模糊,傷口見骨。 黑影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張孝霆,心中有了驚懼,有了驚恐。他慢慢后退,忽然一個閃身,借助夜色,消失在遠處黑暗之中。 張孝霆見黑影已走,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看了半晌,面無表情。轉(zhuǎn)身來到小山身邊,只見張孝霆的目光暗淡下來,赤紅色逐漸退去,現(xiàn)出原有的深邃平和的目光。 張孝霆將小山輕輕抱起,用手撫摸著,向林子外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張孝霆抱著小山回到房間,將小山放在床上。忽然胸口一陣氣悶,體內(nèi)真氣迅速亂竄,在體內(nèi)形成一股亂流,猶如泥石流一般,橫沖直撞,原來剛剛在打斗中,心口中了黑影大力的一掌,氣海xue中的天羅功被沖散,全部被逼出氣海xue,而丹田之內(nèi)的六象功則迅速的涌入氣海xue,沒處安身的天羅功立馬和六象功交織纏繞在一起,互不相讓,互相攻閥,將張孝霆的身體當做它們的戰(zhàn)場。 天羅功和六象功,一正一邪,一正一反,天生的勢不兩立,這兩股真氣在張孝霆的體內(nèi)大打出手,互相排斥對方,互相同化對方,交織纏繞在一起,難解難分。 張孝霆痛苦不堪,額頭的汗珠猶如黃豆一般,滾滾而下,很快全身早已濕透。張孝霆撇下手里的泣血劍,坐在地上,蜷縮一團,體內(nèi)猶如針扎刀絞一般,陣陣劇痛讓張孝霆呼吸困難,面色蒼白。 張孝霆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啞之聲,陰森恐怖,目光中再次變得赤紅。張孝霆倒在地上,疼痛的喊都喊不出來,只是發(fā)出嘶啞而低沉的痛苦之聲。 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時辰,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陽光透過門窗射進屋內(nèi),灑在躺在地上的張孝霆。 張孝霆此時一動不動,頭發(fā)凌亂,面如死灰,一點生機也無。而受了重傷的小山也依舊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屋中充滿死亡般的寂靜。 這時,門外出現(xiàn)一個身影,急促的敲了敲門,喊道“張師弟,張師弟?!遍T內(nèi)沒有回音。 來人正是金平。金平見里面沒有聲音,心中奇怪,又敲了幾下,道“張師弟,你在嗎?晨曦醒了?!崩锩嬉琅f沒有聲音,死氣沉沉。 金平越發(fā)奇怪,以為張孝霆出去了,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幾步又發(fā)現(xiàn)不對,感覺哪里不對勁,于是返身來到門口,輕輕的推了推門,門沒栓,金平推開門,大吃一驚,只見張孝霆倒在地上,披頭散發(fā),面色蒼白。 金平立馬撲了過去,抱起張孝霆,發(fā)現(xiàn)他呼吸微弱,胸口還有一攤鮮血,金平不知所措,只好先將張孝霆抱到床上。只見床上的小山也是恍恍惚惚,神志不清,嘴角也是血跡斑斑,金平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只好跑了出去,報告了程長老。 程長老領(lǐng)著幾位長老還有數(shù)名弟子,來到張孝霆的房間,看了一番,一個個眉頭緊縮,搖頭嘆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身后的金平慌道“程長老,怎么樣?” 程錦泉面色凝重,沒有說話,目光看了看其他三位長老,三位長老也是搖搖頭。 金平見此,心中愈發(fā)心慌著急。程錦泉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金平道“昨晚你可曾來過這里?” 金平搖搖頭道“沒有。” 程錦泉皺著眉頭,道“你們先出去,我和三位長老再斟酌一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金平擔心的看了看張孝霆,嘆息一聲,和幾位弟子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金平唉聲嘆氣,心道“這華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怪事一樁接著一樁。” 先是晨曦中毒,再是掌門與景濤反目,再是景濤刺殺程長老,又是張孝霆與四位長老拔劍相向,如今張孝霆又忽然變得如此,性命危危。 金平心里煩惱,坐在門口,一陣嘆息。此時屋內(nèi)的四位長老看著張孝霆也是束手無策,連連嘆息搖頭。 程錦泉道“將他扶起來,我用內(nèi)力試探一番,看看到底是受了內(nèi)傷還是中了劇毒?!?/br> 那三位長老,一起上手,將張孝霆扶坐了起來,程錦泉將手掌放在張孝霆的肩上,緩緩的將內(nèi)力度入張孝霆的體內(nèi)。 沒過一會,忽然程錦泉表情痛苦的大叫一聲,向后急退,嘴里噴出一口鮮血出來,險些站立不穩(wěn),三位長老上前立馬扶住,個個驚愕道“師兄,怎么了?” 程錦泉驚愕的看著張孝霆,表情驚恐的道“太可怕了,怎么會這樣?” 三位長老看著程錦泉驚恐的表情,也是驚愕的道“師兄,怎么了,他體內(nèi)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錦泉搖搖頭,道“他體內(nèi)有兩股驚人的內(nèi)力互相沖撞,剛剛要不是我收功及時,性命不保?!?/br> 三人大驚失色,道“兩股力量?” 程錦泉雖然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大風大浪,縱橫武林,但是也沒有見過如此情形。此時依舊驚魂未定的道“他體內(nèi)兩股真氣,異常驚人,一正一邪,互相排斥,又 互相交織在一起,以他的身體做為戰(zhàn)場,互相吞噬者著對方,難怪他會變得如此。”又道“縱觀整個武林,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真是讓人驚駭?!?/br> 三位長老也是驚道“如此說來,他體內(nèi)除了有天羅功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內(nèi)功?” 程錦泉點點頭道“不錯,但是我感覺到那是一門邪功?!?/br> 三位長老也是見多識廣的高手,皆是點頭道“難怪兩股真氣互相排斥?!?/br> 程錦泉隨即眉頭一皺,又道“他體內(nèi)哪來的邪功?”四人皆是眉頭緊縮,百思不得其解。 三位長老搖搖頭,道“如今怎么辦?看他這樣子,還有救嗎?” 程錦泉亦是搖搖頭,道“我們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就看他的造化了?!?/br> 三位長老露出一股擔憂之色,又道“如果他體內(nèi)真的是邪功,傳了出去,我華山豈不是無法在江湖上立足?” 程錦泉眉頭緊皺,忽然目光一轉(zhuǎn),看著坐在床上的張孝霆。又收回目光看著三人,若有深意的道“你們有什么辦法?” 此時屋內(nèi)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華山無疑又會被武林排斥,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張孝霆畢竟還是華山弟子,紙包不住火,保不住他哪天走火入魔,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情,到時華山又會經(jīng)歷一場浩劫。 此時到底怎么辦,成了四人心中的一大煩惱,程錦泉目光一擰,看著三人道“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四人也是心照不宣,都是點點頭。三人又是一陣嘆息,道“關(guān)鍵是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就讓老天爺安排吧!”其實他們四人心中都有數(shù),張孝霆目前的情況,只有死路一條,體內(nèi)兩股真氣都是天下無雙的內(nèi)力,彼此吞噬,最后無論誰吞噬了誰,它的宿主都是死路一條。 四人為了華山,到底還是準備犧牲張孝霆的性命,真是讓人扼腕,又讓人感到無奈。 四人出了房間,帶上房門。金平立馬跑了過來,表情緊張的道“怎么樣?” 程錦泉道“他沒有大礙了,不要去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吧!” 金平依舊擔心的道“真的沒事了嗎?” 后面的三位長老面色一暗,道“你放心吧!難道我們還騙你不成?!?/br> 金平不敢直視,只好喏喏而退,待眾人走了之后,金平一個人站在張孝霆門外,面色凝重,充滿焦急與期待,但愿四位長老說的是真的。 蘇晨曦早上忽然醒了,面色蒼白,四肢無力,口干舌燥,椅在床頭,藍英則是坐在一邊,給她喂些米湯。 蘇晨曦一邊喝著米湯,一邊望著門外,精神還有些恍惚,昏迷了數(shù)天,忽然醒來,心里唯一想見到了只有張孝霆,此時也只有張孝霆才能給蘇晨曦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不過金平跑出去已經(jīng)有一個時辰了,依舊不見回來,干澀的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門外,多么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此時出現(xiàn)在眼前,然后撲進他的懷抱大哭一場。 忽然,眼簾出現(xiàn)一個身影,蘇晨曦身子一怔,以為是他來了,細看之下只見是金平走了進來,一副垂頭喪氣的失望神情。 藍英起身看著金平道“怎么樣?他人呢?” 金平目光閃爍,不知道看向哪里,支支吾吾的。蘇晨曦掙扎著坐了起來,道“金師兄,他人呢?” 金平話堵在嘴邊就是說不出來,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萬一說出來,又怕晨曦受不了打擊,只好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蘇晨曦看著金平又道“金師兄,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此時不方便?” 金平只好硬著頭皮,笑了笑道“是,是,他正在和幾位長老在商量事情?!?/br> 蘇晨曦又躺了下去,靠在床頭,面有失望之色。但是一邊的藍英卻是個玲瓏乖覺之人,一眼就看出金平的不對勁,這里面肯定有事情。 于是藍英向金平使了個眼色,金平會意,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闭f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藍英將碗中的米湯喂完,收拾一下,走了出去,看見金平站在院門口,面有焦急之色。 藍英走過去,小聲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金平憋了半天,終于將事情說了出來。藍英聽后,也是一驚,只是神色有些怪異,金平?jīng)]有發(fā)覺。 藍英道“那這件事情可不能讓晨曦知道,他現(xiàn)在身子還弱,經(jīng)不起半點打擊。” 金平道“我知道,那晨曦這邊就拜托你了?!?/br> 藍英道“沒關(guān)系,這邊有我?!?/br> 金平走后,藍英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轉(zhuǎn)身走進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