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元泓走進了幾步,“把人放了?!?/br> 他眉目肅殺,他渾身上下整潔,但眼里和話語中透出來的殺意,足以讓人心悸。 那個蠕蠕將領開始還想和元泓嬉皮笑臉,此刻收了笑臉,訕訕的看了一眼身后,殺氣彌漫,不多時那些人也都放開擄來的女子。 等他走出去,在外面等著的蘇曇,立刻對他比了一個拇指。 “還是姐夫正氣浩蕩!” 元泓治軍嚴格,不準許手下有這種出現(xiàn),更別提把女人帶進來。但是這些蠕蠕人,說一句披著人皮的狼,都算是抬舉他們了。蘇曇都已經(jīng)見了不少這群蠕蠕人殺掠。 他今日瞧著蠕蠕搶了不少女人,見著自己是說不動。只有把這位好姐夫請來。 “戰(zhàn)事這么持續(xù)下去,也長不了了?!痹_口道。 蘇曇腳下一頓,“不是要打上幾年么?” “之前對上蠕蠕那種,的的確確是要長年累月??墒桥褋y都是及時平復,如今沃野鎮(zhèn),懷朔鎮(zhèn)已平定,也該收場了。” 蘇曇一聽,也覺得是這么回事,不過想起在晉陽的母親,頓時灰頭土臉。 “朝廷已經(jīng)下令退兵了?!痹?,蘇曇的臉色更壞了一層。 “那么你留下來料理殘局。”元泓有意培養(yǎng),自然不打算直接帶在身邊,讓蘇曇什么事都不經(jīng)歷。 這個小舅子是個好苗子,能磨礪自然是最好的。 元泓先行趕回晉陽。 刺史府的人見著他回來,紛紛往后退去。 元泓叫住要去玲瓏那兒通傳的人,徑直往后走。 見到玲瓏的時候,她正在桃樹下。桃樹種了沒多久,只能說堪堪活了,枝頭抽出些許綠意,多時未見,他起了點捉弄的心思,按捺下心頭想要把她整個人粗暴按入懷中的沖動。放慢腳步踱過去,捂住她的眼睛。 “是誰!”玲瓏猛地轉(zhuǎn)身,掙開捂在眼上的手,她回頭看到元泓。 元泓笑著看她,“這位娘子,你說我是誰?” 玲瓏驚喜過大,她怔怔望著元泓好半會,元泓見她半晌都沒有動靜,不由得擔心,“夭夭?” 玲瓏撲過去,一頭就扎到他的懷里。 “你說我是誰?”元泓雙臂環(huán)過來,抱住她低聲問。 “我夫君。”她哽咽道,“你是我的命。” 元泓聞言,狠狠一把她揉到懷里,“傻子?!?/br> 第96章 下毒 玲瓏兩手霸住他的脖子不肯放, 元泓抱住她, 滿心的心滿意足。他對權(quán)勢貪得無厭,可對她,只要她露出些許柔情,他就心滿意足。沉湎其中不可自拔。 他埋首在她的脖頸處, 深深吸了口氣, 他滿臉笑容,“傻夭夭?!?/br> 玲瓏掛在他身上,她聽到元泓這話,就要伸手掐他,可是使了半天勁, 都還沒見得能捏起半點rou來。 這次出去一趟, 他似乎比以前更為結(jié)實了,用了力氣, 還捏不起多少rou來。 “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绷岘嚪鲋募绨? 紅著眼睛。 元泓搖搖頭, 玲瓏立刻不肯依了, 正要說話。就聽到背后喲了一聲。 夫妻兩個齊齊抬頭看, 發(fā)現(xiàn)沈氏站在那里, 沈氏手里的團扇抬起遮住臉。 兩個人立刻撒手。私下兩人都不忌諱什么,但是在長輩面前,還是會守規(guī)矩。玲瓏沒有想到母親回來, 臉上guntang之余, 偷偷瞥了一眼元泓, 見著元泓的臉上也泛著淺淺的紅暈。 “岳母。”元泓對著沈氏禮數(shù)齊全。 沈氏微笑頷首,“回來了?” 她聽說女婿回來了,便過來看看,誰知道一來,就見著小夫妻抱在一塊訴說衷腸。年紀大了,看到小兒女這般情形,倒是叫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年輕時候,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人沒有受傷吧?”沈氏稍稍打量了下元泓。 “多謝岳母記掛,小婿一切安好?!?/br> 沈氏看了看元泓,見著他是真的安好,這才放心下來,“那就好,夭夭這幾個月里茶飯不思的,甚至還差點膽大包天女扮男裝去找你。若不是我在這,恐怕都已經(jīng)成行了?!?/br> 玲瓏不防被沈氏這么掀了老底,她驚慌失措側(cè)首去看,卻見著元泓滿臉驚訝。 “好了,既然回來了。那么就好好休息。”沈氏扇了兩下團扇,面帶笑意,“外面也累了?!?/br> 說著,她看向玲瓏,“陪著你夫婿吧?!?/br> 玲瓏不高興,就這么讓元泓得償所愿。她上去就攙扶住沈氏的胳膊,“他反正有人伺候,兒覺得還是盡孝更好?!?/br> “去吧?!鄙蚴蠎械么罾砹岘?,伸手輕輕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沈氏也不耐煩見著玲瓏使性子的,搖著扇子走遠了。 元泓過來,伸手握住玲瓏的手,“走吧,這一路我也累了。” 玲瓏剛想說讓他自己去,但見著他眉眼里可見的疲憊,心下一軟,別別扭扭的讓他拉著回了房。 元泓身邊伺候的,清一色全是家仆,不用侍女。免得玲瓏吃味。玲瓏伸手給他更衣,盯著他去沐浴。 路上快馬加鞭的回來,渾身上下都是土,哪怕在外面清理過一回,渾身上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玲瓏把元泓給剝了外衣,自己拿個布巾,拍了大半天,然后推他到凈房里沐浴,她還去檢查,見著洗的干干凈凈,才叫他穿上衣裳。 他散了頭發(fā),直接枕在玲瓏的腿上,玲瓏持了篦子給他篦頭發(fā)。行軍打仗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元泓也差不多。五原郡那塊天氣到了夏季的時候開始反復無常,又極其缺水。哪怕大汗淋漓,也只能忍著。 玲瓏讓人把元泓仔細的洗涮了一番,還親自查看過。 一頭原本順滑的頭發(fā)此刻打了不少結(jié),玲瓏一篦子下去,就能聽到他倒吸氣的聲音。 她立刻松開,換了一把寬梳齒的木梳,一點點的給他通發(fā)。 “出去打仗一趟,回來就成了這樣子?!绷岘嚱o他把打結(jié)的地方通開,嘴里叨叨絮絮的。 元泓回頭看了一眼,“岳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玲瓏不解抬頭,元泓盯著玲瓏,“岳母說,你差點女扮男裝去找我了?” “才沒有!”玲瓏矢口否認,可觸及他的目光,還是扭頭過去,“沒有這回事?!?/br> “岳母不會平白無故的所那些話?!痹Φ溃麥惖搅岘嚩?,“聽到岳母那么說,我很開心?!?/br> “開心夭夭竟然如此記掛我。” “記掛!”玲瓏惱怒起來,伸手就在他身上亂扯,扯亂了他的衣襟,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臨走之前我說了甚么,要好好的,可是你呢,竟然還敢受傷!” 她說著,把他身上都給檢查了一回,發(fā)現(xiàn)他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尤其是露在外面的部分,衣襟粗糙了不少。但傷疤她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 “你沒受傷?”玲瓏一把把他的衣襟合上,她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齒,“那個臭小子竟然敢騙我!” 元泓在她臉上啄了下,“我想夭夭了?!?/br> 玲瓏面上的怒氣一滯,還沒反應過來,元泓的嘴唇已經(jīng)落到了她的眼眸上,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睫毛微動,掃了掃他的唇。 “你才……沒有呢……”玲瓏嘴硬,“你在外面打仗,哪里還有空閑想別的?!?/br> 元泓瞇了眼,他忽而一笑,伸手出去,徑直就把她給拉到身上來,“夭夭覺得自己是別的嗎?” 玲瓏不說話,他把人抱到自己懷里,雙臂環(huán)繞住她,“夭夭是我的命?!?/br> 他低頭下來,下巴在她的發(fā)頂上蹭著。 “夭夭有多想我,我就多想夭夭。除卻我不能呼氣的時候?!彼f著,懷里人已經(jīng)起來,捧住他的臉,“生生世世,至死方休?!?/br> 玲瓏端詳他好會,“我總覺得,你出去這么一趟,嘴皮子比以前利索多了。” 元泓勾唇,他湊過來,鼻子細細的摩挲著她的臉頰,“這是我的真心話?!?/br> 玲瓏抱住他的脖子,“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元泓低頭吻住她,玲瓏反手抱住他,不甘示弱的加深了這個吻。 外面的天色由明轉(zhuǎn)暗,待到傍晚時分,元泓披衣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玲瓏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他伸手過去,在恬靜的眉目見輕輕撫了下。 他起來徑自穿衣,到了外面已經(jīng)有人把膳食都擺了上來。 “待會準備幾樣,給王妃享用?!痹f完又問,“東平公夫人這段時日可好?” 管事聽他問,連忙答道,“夫人在府內(nèi)這段時日還好,只是初來的時候,可能舟車勞頓,傷到了元氣,不過王妃純孝,親自侍奉,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大礙了。” “那好,記得定時派醫(yī)者過來,給夫人請脈。” 元泓叮囑了一番之后,才讓來人退下,他披衣坐在外面看從洛陽送來的信函。內(nèi)室里傳來窸窣聲。 玲瓏隨便穿了幾件衣裳出來,這個天里,她不耐煩穿鞋,左右室內(nèi)只有元泓一人,干脆赤腳出來。 元泓見狀,過來直接把她抱了過去,抱到坐床上坐下,低頭就見著她一雙玉足在裙裾之外搖蕩,像是故意來攪亂她的心神一樣,他一把捉住。掌心在腳底上一捂。 “連鞋都不穿,也不怕凍著?!?/br> “才不怕呢?!绷岘囆α?,她眼波橫蕩,抬腳起來,直接抵在他的下巴上,“這不是還有你嗎?” 元泓伸手把她的腳給挪下來,用掌心焐熱了。 “我令人準備了你喜歡的膳食,要不要吃點?” 玲瓏搖頭,她到了現(xiàn)在,其實都不覺得餓,可能之前吃他就吃飽了。她見著書案上攤開的書信,直接伸手過來。 見著上面說是皇長子已經(jīng)出生,并且由皇帝親自抱走撫養(yǎng),不管是高皇后,還是生母,別說撫養(yǎng),就連探望都不能。從乳母到侍奉皇子的宮人都由皇帝安排。 “陛下這恐怕是嚇怕了?!绷岘囈娭首由妇谷贿€活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在元泓面前晃了晃手里的信紙。 元泓一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把信紙拿下來,“是嚇壞了,朝中崔明等人向陛下進言,陛下晉封皇子生母,不會賜死了?!?/br> 這個不出玲瓏所料,“是你?” 元泓笑了下,“不是我,我和夭夭說過,多得是人不想看高家囂張下去,自然會有人出這個手?!?/br> 他伸手過去,在她發(fā)頂上揉了揉。 “這個時候不在洛陽反而是好事,畢竟天子眼下,做甚么都不方便,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你?!痹f著看過去,見著玲瓏兩眼晶晶亮的盯著他。 “怎么了?” 玲瓏笑,“總覺得你剛才說那話的時候,壞壞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