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現(xiàn)在卻愿意對他露出親近,平原王不禁老懷大慰,不管如何,他相通了就好。 “尚書左丞?”平原王聽后好好想了一番,自己和尚書左丞并沒有什么交情,而賀若儀更是因為是鮮卑勛貴,平常和漢人兩看相厭,彼此都不來往。 “怎么想到要請他們家的人了?”平原王有些奇怪。 元泓聽平原王問起,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郎那樣,雪白的臉上浮上了紅暈。 蘇家的女兒很有名的,平原王見此恍然大悟。撫掌大笑,“原來如此。你見到蘇九娘了?” 元泓露出些許羞澀,點了點頭。 “蘇遠這個人,其實頗有才干。不過他沒有更顯赫的姓氏,到尚書左丞,已經(jīng)是頂天了。”平原王欣慰過后,和元泓說起蘇家的門第。 “這家要說做你正妻,阿爺是覺得稍微差了點?!逼皆跄﹃种?,斯條慢理的道,“可是側(cè)室……” 這也行不通,尚書左丞家的小娘子,除了給皇帝做妃嬪之外,還沒有給其他人做小的道理。何況要是真的想要攀龍附鳳,蘇九娘早就在后宮混的風生水起了,根本不會到了現(xiàn)在還在家里呆著。 “阿爺,兒只想要她一個?!?/br> 平原王看著兒子,“那好?!?/br> 既然他想要,那么他就成全就是。至于旁的,他可以慢慢替兒子謀劃。 “等明日來,我就向左丞求娶。” “不?!痹蝗坏?。 “為何?”平原王不解。 元泓低頭下來,面上羞澀的神情越發(fā)明顯,“兒想她自己,心甘情愿?!?/br> 平原王坐在那里,聽到元泓這話,幾乎快要掉出來。 自家兒子喜歡上蘇家的女兒,算起來都是這家女兒有福氣。可這又是怎么回事。 平原王許多話一股腦的憋在喉嚨里,卻怎么也問不出來。 “阿爺,此事就交給兒好了?!?/br> 平原王目瞪口呆,也只能由他去了。 元泓當年,是給蘇遠下跪,逼著他當著一眾宗室的面,答應下來。仔細算來,并非君子所為。 此事是他錯了,但他不后悔。 可再來一回,他不愿意再那樣唐突她。 平原王府里的宴會辦的極其熱鬧,按道理,家里兒子做官,那就是男人的事。偏生,還請了女眷。 玲瓏覺得這事無法理解。尤其平原王家里的那點事,早已經(jīng)拿出來,不知道被人翻來覆去的說了多少遍。 沈氏帶上玲瓏前去赴宴,宴會男女分開,男人們一個地方,女客們又是另外一個地方。彼此不呆在一個地方,免得耽誤了彼此的交際和吃喝玩樂。 玲瓏一來,就被人請到平原王妃跟前去。 平原王妃在男人里頭的口碑不好不差,不好,是因為她當初逼死了前頭的原配,弄得賀若家大鬧平原王府,甚至先帝出來調(diào)停安撫,都壓不下去。男人么,最討厭這種自作主張,鬧出人命,還給自己添麻煩的。 不差,是因為這么些年來,平原王妃賢良,給平原王選了不少美人。比起其他把丈夫管的乖乖的母夜叉,委實讓人羨慕的很。 她站在那里,讓平原王妃打量了一通。 平原王妃端起笑,“果然是個貌美的小娘子?!?/br> 這話說的平白無故叫人心里不舒服。 玲瓏謝過平原王妃,找了個由頭,一股溜到自己的席位上。 剛才平原王妃看她的眼神怪的很。她眼睛左右轉(zhuǎn)動兩下,果然這家子人,都怪里怪氣的,到時候找個由頭偷偷溜了。 第153章 番外十 所謂的宴會, 從來就是斗富的場地, 至于吃吃喝喝,那都是往后排了。 玲瓏對貴婦那些勾心斗角洞若觀火,很多時候,只要火沒燒到自己身上, 樂得再一旁看戲吃瓜子。 反正日子總要尋些樂子的, 要么自己給人找樂子,要么別人做自己的樂子。相比較來說,她還是喜歡后面那種。 女眷們很快就來了,女人們集聚到一起,哪怕沒話也要找話說, 生怕一不注意, 這氣氛就冷了下來。萬事都可說,玲瓏在沈氏身邊聽得想要打哈欠。 沈氏回頭見她聳拉著兩只眼, 無精打采。 轉(zhuǎn)頭把手邊的葡萄酒給她。 葡萄從西域傳過來有些年了, 但這東西也還不是所有人都能種的。舶來品格外稀貴, 到哪兒都一樣。 就算是貴族, 想要時時刻刻吃到葡萄, 也不可能, 更別說是葡萄酒了。 玲瓏在家里,米酒管夠,葡萄酒就要掂量掂量。不過她也不愛喝這些甜津津的酒水, 覺得喝多了, 容易長rou。 玲瓏抿了一口, 嘗了一點果香,然后就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邊。 倒是一旁的小娘子拉著她說個不停,玲瓏脾氣算不上好,不過有脾氣的美人,反而比那些平易近人的美女,還更要受歡迎。 “聽說這家的長子回來了,而且十分得陛下的青睞,這王妃看起來,笑的也滿臉勉強,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小姑娘們說的話,不是什么好話,所以離得也就和平原王妃她們遠了些,不管大鬧還是說閑話,都方便。 玲瓏對宗室里頭的雞零狗碎,沒什么興趣。這么一群富貴閑人,只要老老實實呆在京城里,別鬧出什么動靜,就算是他們做大功德了。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哦,那是挺好,一家團聚?!?/br> 玲瓏這話一出來,坐在旁邊的小姑娘們都神秘兮兮的笑起來。 她是知道平原王這家子里的事,見著周圍一圈小伙伴都這樣,挑起眉,“我難道說的不對?” 她們頓時咳嗽了一聲,“說的對!” 的確是說得對,一家團聚呢。難為這家的長子,腦子突然開了竅,不再一心一意,蹲在山上做他的道士,修他的道,而是老老實實的下來,做官娶妻生子。 只是這身份尷尬,而且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吃了虧往肚子里吞的。到時候,這家里,是真好看了。 眾人知道的,玲瓏自然也知道。她過來就是打算吃吃喝喝,和其他人說幾句話,而后酒足飯飽回家。 至于平原王府里有個什么,干她屁事。 “這家長子,聽說長得很好。以前還是做了道士,幸好開竅了。要不然是真的可惜了?!?/br> 玲瓏眉頭皺了皺,想起在千秋寺看到的那個大怪人來,“以前做道士的?” “是呀,九娘難道不知道?” 玲瓏捧著石榴汁慢吞吞的喝。她還真不知道,畢竟這洛陽里,達官貴人不計其數(shù),大街上隨便掉個瓦下來,都能砸到一個皇親國戚。人這么多,她哪里知道每家每戶的那些。 “我阿兄見過他幾面,說真的長得很好,什么芝蘭玉樹,都說了好幾次?!?/br> “南邊的芝蘭玉樹都死的差不多了,他能稱得上?”玲瓏開口,就覺得有些不對。抬頭只見著眾女用近乎驚恐的目光看著她。 玲瓏頓時反應過來,暗恨自己不該喝那個酒,弄得她說話不經(jīng)腦子。 經(jīng)過玲瓏這么一句,眾女小心了許多,玲瓏罕見的也有些提心吊膽。更是恨自己一張嘴,喝了酒,竟然就開始把心里想的,一股腦說出來。 玲瓏覺得自己藥丸。 這么多年,竟然喝醉酒翻車,實在是劃不來。 接下來的酒席,原本做的各種精致可口的菜肴,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潦潦草草吃完一頓飯,前面的王妃派人過來,請她過去說話。 徐妃對人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見著玲瓏,上下打量了好會,轉(zhuǎn)頭問沈氏,“真是漂亮的姑娘,可婚配了?” 沈氏聽到這話,心里猛跳。女人之間說話,問的無非就是丈夫兒子,一旦問起女兒,多少都是帶著點兒,想要結(jié)親的意思。 “還沒有,她脾氣壞,小時候被我和她阿爺給寵壞了。很是沒規(guī)矩。這樣的姑娘,留在家里尚可,最多鬧到自家人,可要是嫁出去,那可就是丟一家人的臉面了。” 徐妃聽后,又打量她好會,“夫人也說的太過了,我看小娘子很不錯?!?/br> 說著,就讓侍女送來一個錦盒。 玲瓏拿著錦盒的時候,這時候推辭也推辭不了。想起剛才自己咒人死的話,沒惹人怪罪,都算是托了她這張臉的福了。 至于別的,不會有了。 她膽大包天,干脆直接從侍女手上,把錦盒給接過來。 回了家里,沈氏又氣又急,對著玲瓏就是一頓訓斥,“我和你阿爺,到底短你吃喝了,還是短你穿用了,平原王家的東西,那是能輕易接的么?” 蘇遠懼內(nèi),下面兩個兒子,更是自小就在親娘的威望下長大,想要插嘴都找不到理由,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玲瓏被罵的狗血淋頭。 “阿娘,阿娘。我沒有要干什么。”玲瓏連連擺擺手,“我這樣莽撞的,就算王妃對我有意思,平原王也一定不會答應的?!?/br> 說著,她就把宴會上咒人死給說漏嘴了。 沈氏聽著,一手捂住胸口,險些沒有背過氣去。 嚇得全家一股腦的上前,拍背的拍背,順氣的順氣,過了好會,才把沈氏的一口氣給順過來。 “孽障!我前生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沈氏對著玲瓏一頓好罵。 然后令左右把玲瓏給看在房里,禁足一個月。 玲瓏自知理虧,而且這個時候,風風雨雨的,還是老老實實蹲著比較好。 芍藥嘆氣了好幾次,“九娘子,這個月就好好在家里呆著,不要到處亂跑了。反正外面有什么事,郎主和娘子都會打理妥當。” 只要玲瓏別再出去惹事就成。 玲瓏嘴里應了兩聲,開了手里的錦盒,發(fā)現(xiàn)錦盒里頭的是一對金步搖??吹贸鰜硎菍m里的手藝,拿出來金光閃閃,珠光寶氣。 罷了,蹲家里,也就蹲家里吧。 元泓一個月都沒有見到她,原本打算,在王府里見她一面。誰知蘇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對王府是嚴防死守,他派人打聽回來說,這家的九娘子,惹得自家阿娘生氣,現(xiàn)在正在被禁足。 天地君親師,父母下的令,外人來了,也不管用。 幸好玲瓏關了一個月之后,如同撒了韁的野馬,整個人擋不住的,就要往外面跑。 這才叫他當場抓住。 她真的和一只狐貍似得,和自己所有的設想里,全都不符,也不會照著他的預想來。一拳下去,全是把他的計劃給打亂了個干凈。 非得把他逼得狠了,用了簡單粗暴的手段,才在這里把她給逮住。 那只小狐貍坐在馬背上,她今日穿了男裝,頭上還和其他男人一樣,扎了頭巾,滿臉奇怪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