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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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坐在副駕駛上,聽到秦婉的問話,眼中的目光微微一暗,腦子驀地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 大學(xué)的時候,因為要賺獎學(xué)金,所以他曾參加過不少比賽,只為了賺綜測分。 第一次和張威見面應(yīng)該是在‘互聯(lián)網(wǎng) ’的校內(nèi)比賽里,那個時候他和那位叫雨然的女生是同組成員,而張威也是成員之一。 雨然在大學(xué)里是新聞系有名的系花,張威當(dāng)初也是為了追她才去參加‘互聯(lián)網(wǎng) ’的比賽,肚子里沒什么貨水,單純死皮賴臉地在小組里混,純粹只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事本和謝淮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每場比賽都對那時一窮二白的他尤為重要,所以在張威第三次故意搗亂只為博得美人關(guān)注的時候,謝淮終是沒忍住,出口諷刺了一番。 后來這事兒也不知道怎么,傳到了老師的耳朵里,張威被順勢踢出了團隊,兩人因此而結(jié)下了仇。 事后張威又得知雨然和謝淮表了白,更是對謝淮恨之入骨,每次在學(xué)校里與謝淮相遇時就會惡言相向一番,有時還會直接摸到謝淮的打工場地去故意搗亂。 張威家里有錢,在打聽到謝淮每個學(xué)期都會申請貧困生補貼的消息之后,便在學(xué)校里將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而原本就沒什么朋友的謝淮在學(xué)校里更是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對象。 一是有錢有勢的公子哥,二是無錢無勢的窮學(xué)生。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縱使謝淮什么都沒做錯,但也沒人愿意出手相助,生怕不小心沾染上了什么晦氣。 那段經(jīng)歷其實并不遙遠,而孤立無援的這種局面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從七歲開始,一直就是如此,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不認識,忘了?!避噹麅?nèi),男人開口回答道。 忘了? 秦婉微微挑眉,想起那位張威在影院大廳時的態(tài)度,明顯就是對謝淮恨到有些牙癢癢,這可不像是那種‘不認識’的程度啊。 “那他旁邊的那個女孩呢?也是你大學(xué)同學(xué)?” 問到這兒,謝淮沉思了一會兒,幾秒后出聲道:“同學(xué)?!?/br> “就僅僅是同學(xué)?” “嗯?!?/br> 秦婉抬眉,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男人,而他眼底的那抹不自然也沒有逃脫秦婉的視線。 ‘剎——’ 女人猛地踩下了剎車,紅色的保時捷頓時停了下來…… 停在了公寓門口。 車廂內(nèi)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女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松,修長的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盤上輕點,一下又一下,惹得謝淮莫名有些緊張。 “謝淮,你要知道,說謊的小孩可不招人喜歡哦?!?/br> 謝淮這會兒似乎也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表情驀地變得極為嚴肅,隨后認認真真地開口道:“她和我表白過?!?/br> 然而話音剛落,謝淮又迅速補上一句道:“我拒絕了。” 這個時候,男人總是有種突然上線的求生欲,然而這一句解釋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嗯?是這樣啊……” 說話尾音拖得老長,惹得謝淮的心都不免跟著顫了兩下。 “按謝助理的姿色,在大學(xué)里定是有不少女孩追求的吧?”秦婉說著,身體微微向前一靠,扶著方向盤的手不松,側(cè)頭對上了男人的視線,笑臉盈盈道:“談戀愛了嗎?” “沒有?!毕袷菞l件反射,謝淮沒有絲毫猶豫地否決道。 而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男人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似乎有些‘慫’,緊接著表情一沉,連帶著嘴角也緊抿成了一條線。 秦婉將男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說實話,她對謝淮之前有沒有談戀愛這事兒并不在意,畢竟她自己的前男友被拉出來都能暢談上三天三夜,她哪兒能去要求別人沒有點前任? 不過想要逗逗他而已,而男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上勾。 “早點休息吧?!鼻赝裾f著,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開口道:“若是祁安易濫用職權(quán)欺負你的話,你就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知道沒?” 謝淮將女人帶著熟稔語氣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里,沒有回話,沉默不語的模樣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腦海里不禁回想起了最開始和祁安易見面時的場景,帶著和秦婉有幾分相似的自信和從容??吹贸鰜?,他們的確是認識了很長時間,他們的歲月里有許多重疊的地方,而那些都是他不曾涉及的領(lǐng)域。 兩人簡單的道別之后,謝淮便下了車,看著跑車逐漸離去的影子,男人站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神。 天色已經(jīng)晚了,謝淮回到公寓的時候,漆黑一片的客廳格外冷清,從陽臺透進來的月光沒有平日里的半分溫柔,而是透著幾分淡淡的涼意和壓抑。 沉寂的房間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男人暗淡無光的瞳孔微微一閃,動作麻木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不等謝淮開口,電話那頭帶著尖酸刻薄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 “謝小子,你小舅他最近手頭緊,先打五千塊錢過來?!?/br> 男人孤伶伶地站在玄關(guān)口,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神色卻像是在一瞬間回到了幾個月之前,是他還不曾遇見秦婉的那段時間。 冰冷,空洞,像是毫無生氣的瓷器娃娃。 “我沒有?!?/br> “沒有?!你怎么可能沒有?之前讀書賺的獎學(xué)金呢?臭小子你別逮這兒跟我裝蒜!” 熟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態(tài)度。像是吸血蟲一樣,緊貼著你,源源不斷吸食著你的血液,掏盡心思將你榨干。 自成年之后,他便從那個房子里搬了出來。他本以為只要這樣就能從那陰暗的牢籠里解脫出來,然而噩夢卻一直伴隨著他,他縱使再想要逃離,也沒有辦法擺脫命運。 他是被上帝拋棄的那一個,從始至終都是。 “沒了。” 謝淮說著,語氣不悲不喜,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像是已經(jīng)默默接受了所有的不公和現(xiàn)實。 他身上的確已經(jīng)沒錢了,當(dāng)初在大學(xué)里,他拼命參加各種比賽,賺取的所有獎金都是用于補貼平日生活費的,零零總總攢下來的所有錢也因為兩個月前的一次意外而清零。 在大學(xué)時期,他總是在接到電話之后就將身上的錢打了過去,來來回回給了不少,而欲.望也一次次的妥協(xié)中不斷滋長。 “姓謝的,你怕是忘了當(dāng)初我們是費了多少心血把你養(yǎng)大的?八年的時間,你也不算算我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錢!現(xiàn)在不過是向你要一點點回報而已,結(jié)果你給我擱這兒翻臉不認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果然,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兒子,你這狼心狗肺的性子就和你那便宜爹一個樣!當(dāng)初要不是你和你爹!哪兒會害得我女兒成那副德性!” …… 耳邊充斥著尖銳的謾罵聲,喚起了原本藏在心底最黑暗的回憶。 握著手機的手越發(fā)用力,臉色幾近要與這夜色相融合,漸漸沉溺在沒有邊界的漆黑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似是終于發(fā)泄完了情緒,冷冷說了一句‘明天把錢給我打過來’之后,便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斷線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男人漸漸放下了拿著手機的手,沉默不語地站在原地,散發(fā)著幾近能淹死人的悲愴,像是無聲的哀嚎。 是啊,他好像都快忘了,快忘了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了。 不過是早已深陷泥潭的污濁之人,為什么還會想著要上岸?為什么還會想著要成為一個干凈的人呢? 腦子里突然蹦出了秦婉的那張臉,像是一束極為耀眼的光,是那么地令人著迷。 可是,他被黑暗所圍困,他想出去,但不論怎么掙扎,卻依舊逃不出這可怕的牢籠…… 所以,像他這么糟糕的一個人,又該去怎樣喜歡另一個人? 就在這時,手機又突然響起了一陣微信提示音,謝淮微微低頭,屏幕白光灑在了他的臉上,在這個充滿著寒意的夏夜里,給予了他些許溫暖—— 秦婉:早點睡,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很奇怪,覺得小淮為什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鬧別扭,但各位集美們千萬別忘了我文案標的那個‘抑郁癥調(diào)酒師’呀~ 想起之前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個問題:抑郁癥患者是怎樣理解感情的? 一位匿名的網(wǎng)友是這么回答的:對不起,讓你喜歡上我這么一個糟糕的人;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又想你傳播消極情緒……對不起,我不敢做出承諾。但是我愛你,用被抑郁癥折磨得所剩無幾的全部熱量愛你。 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知乎上搜‘抑郁癥喜歡一個人’的話題,我有時翻著他們的回答,似乎也會在某一刻感同身受。 ps:我相信我寫的是甜文,嗯,是甜文! 第27章 “這段時間我看你精神都不怎么樣, 晚上沒睡好?” 祁安易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中透著幾分疲憊, 眼下的陰影極少有消下去過。 不過雖說如此, 謝淮的業(yè)務(wù)能力的確出眾,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將公司旗下所有產(chǎn)業(yè)摸了個透,也曾一針見血地提出過幾個項目的策劃漏洞。不僅在資料的整理和歸類方面做得極為得當(dāng),就連定制機票以及相關(guān)行程的安排都近乎到了事無巨細的程度, 簡直超乎了祁安易的想象。 起初,他的確對謝淮有所期待,但謝淮畢竟是新手,相比起一些專業(yè)助理來說,總是會有不足的地方。 然而, 從他上班到現(xiàn)在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幾乎挑不出他的錯處,一些極小的差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簡直比他先前那個用了多年的助理還要更加得心應(yīng)手。 之前的那個助理,在他上任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邊, 不過前段時間因為要結(jié)婚, 所以就辭了職。畢竟總裁助理這一崗位工作壓力不小,而且還時常會有出差, 顧不了家, 所以在兩者權(quán)衡之下,那位助理還是選擇了家庭。 祁安易自然是理解他的選擇,所以在他辭職時還給了不少獎金, 但在那之后他一連找了三四個助理,都沒有滿意的人選,這到最后才把主意打在了謝淮的頭上。 而在體會到謝淮的工作能力之后,祁安易便時常會默默在心里感嘆:秦婉這丫頭……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寶貝? 一個月的時間,祁安易也將謝淮這個人了解了個大概,知道他是個情感淡薄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態(tài)度,似乎只有在面對秦婉的時候才沾染上了幾分暖意。 最近的這段時間,謝淮的臉色一直看起來不怎么樣,原本他作為上司也不應(yīng)該去過多探問員工的私人生活,再加上謝淮在工作方面也不曾有過失誤,所以一直以來他雖然心有疑慮,但也沒問出口。再加上,以謝淮的性子,大多都會選擇閉口不談,他問了也是白問,便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沒事?!敝x淮回道,正如祁安易預(yù)料中的那樣。 “身體要是撐不住就回家休息一天,過兩天c市的那個視察,你和我一起去?!逼畎惨渍f著,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遞給了謝淮,“到時候去那兒還要趕行程,你若是沒休息好,工作效率也不高?!?/br> 謝淮愣了一秒,不過片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但是也沒提要休息的事情,只是沉默不語地點了點頭。 祁安易看到謝淮的反應(yīng),自然知道他是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于是無奈地輕笑了一聲,繼續(xù)開口道:“謝淮,你要知道,若是你在我這兒出了什么事,到時候秦婉可是會找我算賬的?!?/br> “她這人最喜歡護短,等哪天她看見你這臉色,指不定就會懷疑我把你怎么了呢。” 聽到秦婉的名字,謝淮眼神微亮,就連冰冷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了?!闭f完,男人便拿著文件夾準備離開辦公室。 “哦,對了?!逼畎惨紫袷峭蝗幌氲绞裁矗俅伍_口道:“一會兒何皓軒的經(jīng)紀人可能會過來簽合同,是關(guān)于佳宜百貨代言人的事情,屆時他到了之后你就直接將他帶進來?!?/br> 男人的腳步微頓,幾秒后繼續(xù)抬步。 “明白?!?/br> . 下午兩點,謝淮剛從財務(wù)部回到總裁辦,便看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正坐在招待處的沙發(fā)上打游戲。 來人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衛(wèi)衣,和一條同色的工裝褲,腳踩一雙價值不菲的球鞋,頭頂白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很潮。手機里外放著游戲音效,男孩這會兒正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飛快移動,看起來戰(zhàn)況很是激烈。 謝淮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眼睛微瞇,眼底閃過一絲他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的暗光,面無表情的臉也在此時平添了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