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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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頭到尾,謝淮做的也只是在秦總面前賣慘而已,想要抓住秦婉對自己的憐憫,更疼愛自己一點(這也的確挺有心機的) 但演戲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你們懂得,不可過多劇透) 第41章 秦婉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 謝淮正在廚房準備早餐。 昨晚男人的情緒一直都不穩(wěn)定,秦婉也不想留他一個人在晚上胡思亂想, 因此就一直陪著他入睡, 結果后來陪著陪著倒是她先睡了過去。 秦婉走到餐廳的時候,謝淮剛從廚房里走出來。 男人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服,淺色的圍裙系在他身上,屋外灑進來的陽光落在了他的側(cè)臉, 使得整個人的氣質(zhì)變得格外柔和,與昨晚濃重的絕望感截然相反。 察覺到了來人,謝淮的視線瞥了過來,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溫暖,恍惚間, 男人干凈的笑容就像是個墜入凡間的小天使,惹得秦婉一大早上就心癢癢,有種忍不住想要揉一揉他頭發(fā)的沖動。 昨天晚上, 兩人約好要一起去看心理醫(yī)生,秦婉給他請了假, 而她自己也推了上午的行程。 謝淮本是拒絕的, 畢竟要把自己最丑惡的一面毫無保留地曝露在秦婉的面前,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無奈秦婉在這方面著實有些倔強, 后來連騙帶哄地說了許久, 到最后,抱也抱了,親也親了, 各種情話說了一大堆,男人這才點了頭。 當秦婉和謝淮趕到診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預約的那個心理醫(yī)生是秦婉的舊識,以前在聚會上碰過面,后來私下里也有些交情,這次的看診也是她昨天晚上臨時打電話給他排出來的。 會診的過程是漫長的,秦婉一個人站在診所的走廊里,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心情是說不出的復雜。 昨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男人猩紅的雙眼,顫抖的身軀,以及驚慌無措的瞳孔,每每想起,心底總是泛起一陣幾近窒息的酸楚。 秦婉瞇著眼睛,縱使是尼古丁也無法緩解她此時內(nèi)心的焦灼。 二十多年來順風順水的人生里,謝淮的確是她遭遇的最大的坎,一時被美色給迷惑,存著玩玩的心思下了注,卻是連人帶心地賠了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科室的大門終于打開,謝淮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模樣一如往常那般,令人猜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結束了?”秦婉掐掉了手中的煙,沖著謝淮微微挑眉。 “嗯?!敝x淮淡淡地說著,“還要去做個檢查?!?/br> “要我陪你嗎?” “不用。” 沒有人主動提及關于會診的結果,像是想要刻意地將這件事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等到謝淮離開之后,穿著白大褂的顧遠這才從科室里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也讓秦婉的心也沉了幾分。 兩人站在了樓道的角樓,微風從窗口吹了進來,與顧遠的聲音一起扶過秦婉的耳朵…… “初步診斷,應該是中度抑郁?!?/br> “和童年的經(jīng)歷有很大關系,再加上這么多年來的生長環(huán)境,有這個病情也很正常?!?/br> 顧遠說著,語氣不悲不喜,極為客觀的陳述卻惹得秦婉微微皺眉。 “治愈的幾率呢?” “說不準,畢竟心理疾病和普通的生理疾病不一樣,人的主觀性占很大比例,太過因人而異,短則幾年,長則一輩子都有?!?/br> 聽到這里,秦婉的煙癮又忍不住泛了上來,然而想去掏煙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煙盒已經(jīng)空了。 最近抽地有些猛,她竟是也沒注意到這點。 “而且他的母親曾患有精神分裂病史,所以他患上的幾率也非常大。雖然目前的癥狀還不是太明顯,但照他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日后會患上精神分裂的可能性也不低?!?/br> 顧遠說到這兒,側(cè)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秦婉,對上她略帶嚴肅的表情,不禁有些喟然而嘆。 他是了解秦婉的性子的,也知道她這么多年來談的戀愛也只是玩玩而已,圈里有不少人曾在暗地里猜測,賭這位大小姐最后會被誰給收服,卻不料事情的發(fā)展竟是這般夢幻。 這條路并不好走,顧遠醫(yī)治過太多太多的病人,其中就有不少是情侶陪著來的。當時前來的每對伴侶似乎都堅信著,他們能一起取得最后的勝利,但最后的結局往往都是以一個人的奔潰走向了盡頭。 負面情緒是可以傳染的,會在無聲無息之間侵蝕你的內(nèi)心。從當初的信誓旦旦到后來的自我懷疑,很多時候,人們都會敗在了半路,當初滿腔熱情說會一直陪著你的人會哭著求你放過他,曾經(jīng)躊躇滿志地認為自己能夠取得勝利的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沉.淪。 再過火熱的愛也會在無盡的懷疑,揣測,試探中消磨殆盡,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想的那般意志堅定。 很多時候,患有抑郁癥的人縱使愛一個人也是小心翼翼默默承受的,因為他們在心里早已認定,這是一件沒有未來的事情。不想去傷害別人,不想再去承受失望,所以選擇一個人在漫長的黑夜里獨行。 “秦婉,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顧遠說著,語氣里帶著幾分誠懇,是身為朋友的好言相勸。 女人眼神微微一暗,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搖,只是不咸不淡地開口道:“沒什么好考慮的,我也不是那么慫的人?!?/br> 顧遠聽到這兒,愣了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心底的那點擔憂也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漸漸消散。 他都差點忘了,她可是秦婉。 “也是,你和別人不一樣?!鳖欉h說著,表情也變得輕松了些許,“不過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只要按時吃藥,平日里多注重情緒調(diào)節(jié),還是有很大幾率能痊愈的?!?/br> “借你吉言了?!鼻赝裾f著,微微挑眉,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張揚。 . 秦婉和謝淮從私人診所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12點了,檢查的結果還算可以,男人平日里鍛煉地多,所以身體狀況也沒什么差錯,配了些藥之后便離開了診所。 畢竟心理疾病并不像其他疾病,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只能依靠長時間的調(diào)節(jié)來緩解病情。 兩人在外面吃完飯之后,秦婉便打算將謝淮送回公寓,她幫男人請了一天的假,下午自然可以不用上班的。 只是謝淮卻執(zhí)意要自己回去,秦婉也沒有強求,將謝淮留在餐館之后便開車趕去了公司。 然而,本該回公寓的男人,卻是在出了餐館之后直接打車去了另一個街區(qū)。 在下車的那一刻,男人的表情出奇的平靜,唯有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寒意。 應是熟悉的環(huán)境,但經(jīng)過十年的變遷,很多事物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盡管曾經(jīng)在這里呆過近十年的光陰,到如今看來也滿是陌生。 所有在這里的回憶沒有一絲值得留戀的,或許曾經(jīng)在這片街區(qū)里,他也曾有過歡聲笑語,但現(xiàn)在留在腦海里的,也只有無盡的黑暗。 人心是冷漠的,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他本不會再踏入這片充斥著痛苦的地方,但有些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必須要做一個了解。 按著記憶深處的路線,謝淮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復式別墅前,面無表情的臉盡是冷漠,沒有一絲暖意,更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令人不寒而栗。 庭院的矮門沒有鎖,住在別墅里的人這會兒似乎并沒有時間和精力來顧忌這個。 再次踏入這片宛若夢魘一般的地方,男人的情緒竟是沒有絲毫起伏。 抬手緩緩地推開攔在身前的金屬門,腳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進去,舉手投足之間還透著絲絲的優(yōu)雅,卻讓人遍體生寒。 一步又一步,男人穿過略顯破敗的庭院,站定在了別墅的大門口。 “叮咚——” 門鈴聲響起,打破了周圍的靜謐,更像是暴風雨來前的信號。 兩三分鐘之后,別墅的大門被打開。 然而,當開門的婦女看清了站在門口的謝淮,整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片刻后表情驟然變得格外猙獰,指著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姓謝的!你竟然還敢來?!” “你這畜生竟然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 骯臟不堪的字眼從婦女的嘴里蹦了出來,此時的面目一如她的心,丑陋地要命。 婦女這段時間應該過得不怎么樣,原本意氣風發(f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頭發(fā)也花白了不少,但卻依舊畫著精致的妝容,帶著名貴的珠寶,像是在維持最后的體面。 謝淮微微抬眉,視線直接繞過眼前的女人,落在了她身后的大廳里。 大大小小的包裹正擺地上,明顯是在收拾行李,準備搬家。 男人嘴角一勾,撲面而來的寒意夾雜著淡淡的諷刺,讓婦女頓時僵在了原地。 “占了別人這么多年的東西,是時候該還回來了吧?”男人說著,不輕不重的語氣更像是死神的低語,讓婦女在剎那間臉色煞白。 男人明明是笑著的,但卻感受不到他的一絲暖意,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一眼便仿佛墜入了冰窟。 半晌后,婦女像是終于反應了過來,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仿佛在為自己剛剛的害怕和退縮感到羞恥。 “你這畜生怎么說話的呢?!”婦女咬牙切齒地說著,抬手便準備給男人一巴掌。 然而,這會兒可沒什么外人,謝淮自是也沒必要裝可憐。 眼底閃過一絲血光,下一刻,男人抬手將婦女的手腕狠狠地拽在了半空中,不出一秒,另一只手又猛地掐住了她的喉嚨,‘砰’地一聲將她抵在了一旁的大門上。 “畜生?”謝淮微微挑眉,眼中噴薄而出的戾氣讓婦女的瞳孔猛縮,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脖子一緊,宛若潮水般涌來的窒息感讓她不禁開始掙扎了起來。 他會殺了她的!他真的會殺了她的! 從內(nèi)心深處涌出來的恐懼激發(fā)了婦女求生的欲.望,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指甲用力地劃過男人的手背,可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掐著女人脖子的手臂不動分毫。 “到底誰才是畜生?” “你、你給我放手!我……我是你舅、舅媽!” 婦女的叫囂對謝淮來說根本毫無用處,‘舅媽’這個稱呼在他心里也純粹是兩個漢字組合在一起的詞語而已,沒有更多深層的含義,反而更叫人厭惡。 眼看著對方的垂死掙扎,謝淮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不悲不喜,就像是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手里的力道不斷加大,被完全掠奪氧氣的女人已經(jīng)開始翻起了白眼,痛苦使得她拋棄了所有尊嚴,開口乞求道:“我、我錯了謝淮!我錯了!我是畜生,我是畜生!” 話音剛落,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緊接著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婦女毫無征兆地摔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著氣,死里逃生的刺激讓她渾身發(fā)顫,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謝淮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舅媽’,狼狽至極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毫無半分先前的囂張。 男人面露一絲嫌惡,甩了甩剛剛掐女人脖子的手,就像是沾上了什么臟東西。 “放心,我才不會因為你們這種垃圾而去坐牢?!敝x淮說著,掃了一眼別墅內(nèi)熟悉的陳設,當初的那點回憶逐漸清晰,心底的煩躁開始不斷發(fā)酵。 就在謝淮陷入沉思的時候,原本坐在地上的婦女終于回了些力氣,連忙站了起來,往屋內(nèi)跑去,隨后指著門口的謝淮怒吼著,眼神里迸發(fā)出了陰毒的光芒。 “謝淮!你拽什么!不過是攀上了個富家大小姐而已!” “遲早有一天,她會發(fā)現(xiàn)你丑陋的面目,發(fā)現(xiàn)你不過是在利用她!” “像你這種人,根本就配不上她!頂多玩了幾年,就會厭了你,等那時我看你還怎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