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師爺_分節(jié)閱讀_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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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 他幾乎不敢去看自己老爹的臉色,倉促地垂下腦袋。 傅崢那邊半晌無言,過了許久才幽幽地道:“你是覺得不合適,還是自己不愿意?” 靜默片刻,傅云書道:“因為不愿意,才覺不合適。” 傅崢平靜地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傅云書愕然抬頭,詫異地看著自家老爹,“……爹,你不罵我嗎?” 傅崢啞然失笑,“我為什么要罵你?” 傅云書撓了撓臉,支支吾吾地道:“因為你從小就督促我努力讀書,我以為你是想讓我以后也在仕途上大顯身手?!?/br> 傅崢笑道:“讓你讀書,為的是讓你從書上悟得做人的道理,并非只望你日后手握重權(quán)。人生長不過百年,你已度過廿載,此后路途漫漫,終由你自己抉擇,我不勉強?!?/br> 傅云書眼眶一紅,險些落下熱淚來,他抽了抽鼻子,點點頭,“多謝爹爹。” “我還是那句話,”傅崢抬手揉揉他的腦袋,“想家了,就和你阿添哥哥一起回來看看?!?/br> 傅云書點點頭,“是,爹?!?/br> “就送到這里吧?!备祶樀溃骸暗吡??!?/br> 皇家浩蕩儀仗緩緩遠(yuǎn)去,傅云書目送著傅崢的身影逐漸縮小,最終消失在視線里。他悵然若失地牽著馬往回走,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浥塵。” 傅云書抬頭一看,一位青衫公子,手執(zhí)一柄繪著蘭草的二十八骨紙傘,靜靜地站在不遠(yuǎn)處。 傅云書笑問:“你怎么來了?” 寇落苼笑答:“天要下雨了?!?/br> 話音剛落,一道霹靂閃過,萬里晴空傳來轟隆雷聲,滂沱大雨傾盆落下。 “要說這世事當(dāng)真跌宕難測,唐戟唐太師,當(dāng)年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兩朝元老,半年前還是一手遮天的大權(quán)臣呢,現(xiàn)如今也大廈傾頹,手底下的人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自己也從三公之列,被貶為庶人了,富貴榮華真是轉(zhuǎn)頭成空?!?/br> 自群鷹寨匪首海東青暴斃,群鷹寨一眾匪徒樹倒猢猻散,金雕山一路再度暢通,原本寂寥許久的九合縣又再度漸漸熱鬧起來,長街人群熙攘,茶館里也聚了不少人圍在一起高談闊論。 “你這消息也太落后了!”另有人道:“若只是被貶為庶人也罷,好歹保全了一條性命,可唐戟又被挖出諸多罪證,什么結(jié)黨營私、買賣官位,據(jù)說啊,傅丞相還找到了他勾結(jié)采生門的確鑿證據(jù)!” 有一人道:“你這消息也不精準(zhǔn),什么叫勾結(jié)?人家就是采生門門主!” “啥……啥是采生門吶?” “采生門你都不知道?街上都傳開了,咱們常見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小孩兒,多是他們從別人家里弄來,斬斷手腳賣去當(dāng)乞兒的!云間寺你還有印象吧,據(jù)說當(dāng)年滬州大水,那么多流落到江北的孤兒,都是被他們給……” “嘖嘖嘖,真是罪孽深重喲?!?/br> …… 寇落苼拿著份急件敲開了傅云房門,如今九合縣內(nèi)百業(yè)待興,小縣令事務(wù)繁多,忙得焦頭爛額,聽見門開的響動,頭也不抬地道:“怎么了?” 寇落苼道:“我這兒有兩個消息。” 傅云書筆尖一頓,抬起頭來看他,一挑眉,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問我先聽哪一個?” “非也非也,”寇落苼不緊不慢地道:“一個好消息,另一個消息不好不壞?!?/br> 傅云書咧嘴一笑,“那你就先說好消息吧?!?/br> 寇落苼道:“好消息就是,判決下來,唐戟抄家,族中年十五以上男子全部斬首,年十四以下流放南疆,女眷全部貶為官奴,而唐戟本人,凌遲處死。前江北知府靳云龍,身為從犯,一同處死,還有就是,那個晉陽侯假陸添……” 傅云書問:“他怎么了?” 寇落苼道:“晉陽侯忽染急癥,不治身亡,皇帝已將他風(fēng)光大葬了?!?/br> 傅云書蹙起眉頭,嘀咕道:“聽起來怎么這么奇怪呢,正是清算的時候,他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寇落苼一笑,道:“沒了這個身份,死與不死,對他來說,也并無差別了?!?/br> “也是?!备翟茣c點頭,又問:“那另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呢?” 寇落苼斂了笑意,正色道:“方才有人前來報案,說是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了一具無臉男尸。” 兩人趕到亂葬崗時,衙役們已經(jīng)驅(qū)散了圍觀百姓,將案發(fā)地點圍了起來。王小柱遠(yuǎn)遠(yuǎn)地見了傅云書,忙一路小跑過來,道:“大人,那具無臉尸體就在那里!” 傅云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覺那個地方甚是熟悉,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聲,與寇落苼對望一眼,才道:“我過去看看。” 這具尸體正倒在一處孤墳前,孤墳前立了一塊石碑,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尸體的臉不知什么緣故,已變得血rou模糊,卻仍能看見七竅處流下的凝固的紫黑色血液,死狀與當(dāng)時的趙宣甫、何長發(fā)基本一致。 傅云書喃喃自語道:“莫非此人也是中毒身亡?”說話間,目光落在尸體緊握成拳的右手上。 寇落苼適時提醒道:“縣主,他手里好像攥著什么東西。” 傅云書馬上道:“將他的右手展開!” 幾個衙役使了吃奶的勁兒才將這具死尸的手?jǐn)傞_,寇落苼戴上手套,將他手中攥著的東西展開一看,竟是一張沾血的人的臉皮! 青天白日的,幾個衙役見了這玩意兒也都嚇了一跳,竄開幾步。 寇落苼捏著這張臉皮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道:“這不是真的人/皮,只是一張易容用的人/皮面具而已。因為戴的時間長了,剝下來的時候,將自己原本的臉也扯破了,因而看著血腥?!?/br> 傅云書一怔,“那……那這個人是……是趙……” 寇落苼頷首,道:“是薛正?!?/br> 再檢查一番,基本能斷定薛正是服毒自盡,他終于揭下了戴了十三年的面具,用自己原本的面目,去見自己的妻子了。 傅云書吩咐了衙役們將這具尸體就地埋在這孤墳旁邊,寇落苼猶豫許久,還是提筆在墓碑上寫下四字——薛正之墓。 了結(jié)這樁事,兩人又打馬回縣衙,路過熱鬧的長街,聽見街邊嬉鬧的兒童你一言我一語地唱著童謠,咿咿呀呀地說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今朝太師明日囚,繁華富貴終作黃土一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