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昔越竹溪
往年殿試,女皇皆會親自監(jiān)考,但她自覺身體疲累,便于朝上提出選人替代,如此恩威,需得是皇女之一。兩派各執(zhí)一詞,都知會試人才,越多己方人越好,幾個副考官都塞滿了人,此刻大公主二公主的爭論不休,吵的人頭痛。 翰林院的人,向來不愛說話,今日卻有一修撰道:“臣倒是想舉薦三公主。三殿下師從明石清先生,才學(xué)出眾,性情溫婉,即有識人慧眼,又有嚴(yán)謹(jǐn)耐心?!?/br> 太學(xué)院院長亦道:“三殿下于院中學(xué)習(xí)時刻苦勤勉,可為天下人榜樣?!?/br> 明相道:“臣覺得,三殿下十分合適?!?/br> 換在往日,慕相定然會高談闊論一番,但它等到眾臣說的口干舌燥,才悠然道:“臣亦舉薦三公主。” 朝中四下驚言,疑惑模樣,皆收入女皇眼中,她金口玉言,便定下尉遲琳瑯,代替她主持殿試。 消息傳開,眾人不免議論,想是女皇厭惡黨爭,才選了三公主,再往里想,卻是二公主勝了一招。誰不知、她們倆更要好? 副考官中,最年輕的便是明相長孫明雅楓,他在家里迎回祖父,聽聞此事,卻是戲謔一笑。 “這些人實(shí)在不了解三殿下。她行事端正,不偏不倚,絕不會為私情討好,某些人的如意算盤可要打錯了?!?/br> 明相道:“不知慕相今日為何也出言附和,說來他近日收斂不少,實(shí)在奇怪?!?/br> “許是瞧見二公主最近頗受寵愛,又動了心思?!?/br> 但他面對兩位殿下派來的送禮人,很是熱情,兩份都不收,幾番碰了釘子,明家門前漸漸空了,祖孫樂的自在。 尉遲琳瑯自負(fù)責(zé)主持后,哪還有心思嘲笑赫連無憂,自己既要準(zhǔn)備,又要應(yīng)付源源不斷的有心人,只希望這事盡快過去。 殿試之前,她已有了解,有一位叫越竹溪的少年,連奪兩元,很有名氣。但她站在殿中,瞧見他模樣時,才真正詫異。 古時有位名叫范進(jìn)的人,直到五十歲才中了舉,傳信送禮的人來報,他喜不自勝,竟致瘋癲。可見科舉實(shí)在難考。三四十歲常見,二十多歲平常,這般年輕的,此屆 只他一人。 他身子挺直,下筆如行云流水,思索間隙,目光也不游移,只片刻,又洋洋灑灑揮毫筆墨。尉遲琳瑯離他遠(yuǎn)了些,不敢確認(rèn),便下了臺,緩緩走到他身邊。路過的考生懸起了心,而后失落。 越竹溪并未分神,專心致志,尉遲琳瑯在他身后,見他引用: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則安鄉(xiāng)重家,安鄉(xiāng)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xiāng)輕家,危鄉(xiāng)輕家則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她便想起兩年多前的夜晚,他曾說過的話。 他筆落收墨,已是完成,以坐姿抬眼,面容褪去稚氣,舒展的長眉濃淡相宜,眼眸皎皎如月,風(fēng)姿清雅。他身上長衫,像是舊衣,與周圍學(xué)子相比,顯得素淡,但他人似修竹,眾人無一可及。 日暮時分,殿試結(jié)束,翰林院考官封了卷子,還是要呈給陛下一觀。明雅楓到她身邊:“三殿下辛苦了。” “明大人客氣?!蔽具t琳瑯瞧見他美艷容貌,“蘭兒最近可好?” “恨不得殺上考場,很想和那越竹溪比試比試?!?/br> 尉遲琳瑯知他故意提及名姓:“定有人已去告狀了?!?/br> “臣覺得好奇,究竟是怎樣文章能讓殿下不顧儀制?” 尉遲琳瑯笑道:“待他成了你的同僚,你再慢慢體會吧?!?/br> ——————————— 回一下評論區(qū),大概還要十到二十章倒敘結(jié)束。我本意是想回憶和現(xiàn)在穿插起來寫,但憶往昔這一部分涉及的人物和劇情比較多,所以會較長。之后還會有倒敘(畢竟賀逐還沒寫hhh 回復(fù)實(shí)在是按不起,感謝所有讀者。 對于留懸念部分,如果文章看的云里霧里,那就不是懸念,而是作者的問題。如果有看不明白的,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