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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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毅然把自己獻了出去,任由豺狼撲獵撕咬,恰恰是為搏一線生機。 是他自己的,也是靖王嘉斐的,更是天下人的。 哪怕等待他的將會是比死更冗長無望的活著。 這樣的一個人,原本不該生在帝王側(cè)。 “你,為什么……”張思遠(yuǎn)只覺嗓音發(fā)緊,怔忡開口,才發(fā)覺自己失言,忙又收斂好神思,清了清嗓子,問:“公子何時在何處見得陸氏賬冊?” “就在此時此地?!闭缳t安靜地低垂著眼。 張思遠(yuǎn)驟然想起甄賢從進門起便在翻看的那些畫卷,一時震驚,難以置信。 可笑他被軟禁在這雅舍恁久,所求就在眼前,他卻從未察覺。 他下意識飛身而起,就伸手去抓那些畫卷。 甄賢卻一把將他攔住。 “張公自可以翻看,但不能取走?!?/br> 按理說,這是絕佳的證物,應(yīng)當(dāng)全數(shù)封存,急遞送入宮中面圣。 但倘若他將這些畫卷拿走,盧世全一定立刻知道,緊接著便會將陸瀾滅口,同時傾盡勢力追殺他銷毀證物。 如此一來,他恐怕就再難返回京城了。 這一樣物證,必須帶走卻又無法帶走,正如甄賢所言,存在他的心里,與他一起還京師,下詔獄,面天子,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張思遠(yuǎn)察覺自己的掌心已一片濕冷。 “你就這么看了一遍就已全記下了?” 甄賢靜靜點頭,“我已記下了。” 張思遠(yuǎn)追問:“你可知道,下詔獄意味著什么?” “我知道?!闭缳t仍是靜著。 張思遠(yuǎn)牙關(guān)緊咬,額角青筋暴起,“那你可知道,圣上雖有旨意要‘查’,卻未見旨意要‘辦’。查而不辦,乃是常態(tài)。你就算粉身碎骨,這結(jié)果卻未必能如你所愿?!?/br> 甄賢默認(rèn)片刻,依舊沉聲應(yīng):“我知道。” 張思遠(yuǎn)幾乎要急起來,反手一抓,竟是用力掐住甄賢衣襟低吼:“你就當(dāng)真不怕嗎?” 第32章 二十、不可為(12) 張思遠(yuǎn)本是東廠的武官,勁力驚人。甄賢被抓得幾乎不能站穩(wěn),整個人都順著力道傾倒下去。 但那雙眼睛里灼灼的光依然是平靜的,堅定的。 “我怕。” 他緩緩抬起手,反抓住張思遠(yuǎn)手腕。 “但我更怕真相埋沒,公義不張,良善求生艱難,jian惡橫行無阻。” 張思遠(yuǎn)猛地收緊五指,將甄賢前襟都撕扯開了。 他緊緊盯著眼前面容平靜的青年,聽見自己后槽牙咬出的聲響和隨之而來彌漲的酸澀,良久,到底松了手,別開臉去。 盧世全留在門口的東廠番子被狗咬了。 這新鮮的消息還沒捂熱乎,緊接著,就是七郎突然自己跑走的消息急補上來。 且還是“浩浩蕩蕩”跑走的,跟著幾個韃靼女人,一大群狗,還有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小乞丐。 這多半是那個韃靼小公主蘇哥八剌回來了。 對嘉綬這個幼弟,嘉斐雖談不上多么感情深厚,但也算是看著長大的。 小七還從沒有真正憑自己的意志主動獨力去做一件事。 如今竟然就追著巴圖猛克那個meimei跑了。 嘉斐忽然有種弟弟終于開始長大了的惆悵。 雖然這長勢究竟是好是壞,還得兩說。 蘇哥八剌回來,一定帶來了小賢的消息。按理應(yīng)該直接來見他才對。為什么就這樣走了? 韃靼人的小公主領(lǐng)著七弟跑了,萬一鬧出點什么事來,可不好收場。 這難道是小賢的安排么……? 嘉斐想了又想,覺得不太可能。 他太了解甄賢。以甄賢的性子,絕不會把嘉綬這么個半大孩子牽扯進去,也不會想把蘇哥八剌牽扯進去。 是以小賢才會讓蘇哥八剌回來。而小賢讓蘇哥八剌回來,就必然會讓她來找自己,傳遞消息。 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如今蘇哥八剌什么消息也沒留下就又跑了。小七也跟著跑了。他和小賢全然失去了聯(lián)系,根本不知小賢如今身在何處,不知該去哪里接應(yīng)才好。 難道,是盧世全到底搶在了他的前面? 昨夜火光之中,盧世全放肆的笑臉猶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