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古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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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他受不了這個,才故意做些輕浮舉止,說這等浮夸的話語,誠心要看他手足無措滿臉通紅的羞恥模樣,或是等他也跟著吐出些難以啟齒的話來應(yīng)答。 “殿下別這么看著我了……” 無處可逃,甄賢只得低低溢出這么一聲,近乎懇求。 嘉斐半寸不退,反而按住他的手,挑眉。 “我費盡周折好容易把你找回來,一天安生日子都沒過上就又和我置氣,如今竟連看也不許看了?” 他說時還特意在甄賢手上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一把。 小賢這手依舊是瘦瘦的,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有不少勞作留下的舊繭,早不是少年時軟玉柔滑一般的觸感。 還有領(lǐng)著小七從巴圖猛克手底下逃出來那一回,為了與白總兵部會合,以血畫旗割出來的傷口,雖然已然愈合了,長成了不深不淺的疤痕,但落在嘉斐眼中,依舊觸目驚心。 有些傷,慢慢養(yǎng)著總能養(yǎng)得回來,可另有一些,怕是這輩子也再養(yǎng)不好了吧…… 心尖遽爾一痛。嘉斐不由皺起眉。 他聽見甄賢低聲應(yīng)話。 “是我不好——” 小賢垂著眼,睫羽輕顫的模樣,語聲中的無奈,一瞬間又叫他自責(zé)不已。 他怎么能這么欺負(fù)小賢呢?不過是拌嘴置氣罷了,權(quán)當(dāng)私房樂事便罷,什么大不了的,真缺了反少了情趣。小賢又沒有再甩手扔下他,甚至都沒有不理睬他,而是這樣低頭服軟地哄慰他了,他做什么還要不依不饒地,顯得小肚雞腸無理取鬧。 嘉斐驟然心軟,又是愧疚,一陣血氣上涌,當(dāng)即伸手一撈,便把人整個抱起來,打斷他自省。 “你沒有不好。你怎樣都是好的?!?/br> 甄賢毫無防備,就被這么一把打橫抱起來,驚得下意識便伸手抱住嘉斐,待反應(yīng)過來覺得失禮,再想松開手也已不能了。 他也不知道殿下為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是不是真的改了,只能這么僵硬著手腳,任由嘉斐抱進(jìn)內(nèi)室去。 嘉斐把他安放在床上,一邊輕手輕腳替他脫去外袍,一邊問他:“傷口可還會疼?” “已經(jīng)不怎么礙事了?!闭缳t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忽然又噎住了,總覺得這一句話說得似有無限暗示邀約的意味,頓時又鬧了個大紅臉。 那一抹霞色綺麗,立刻叫嘉斐心領(lǐng)神會,便又俯身湊在甄賢耳邊輕笑。 “讓我看看,順便替你擦身?!?/br> 分明已是蘭麝熏心的綿綿私語,又哪里就是縱情聲色之時? 甄賢心中掙扎不已,本想勸阻。 嘉斐卻已自顧自命人送了熱水軟帕進(jìn)來,又將人全遣出去,親手?jǐn)Q了一塊熱帕子,笑著解開他衣帶。 “你放心,不讓旁人在這里瞧著你?!?/br> 殿下一向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幾時這樣伺候過人?怕是除了四殿下,也就再沒有了。 可殿下偏偏這樣寵著他。 殿下的手輕柔至極,繞開所有疼痛的傷疤,溫暖著輕揉慢捻,撩起每一寸肌膚下沉睡的欲念。 可這念想太貪婪,太放肆,讓他如何承受? 明明不是最好的時機(jī)。 圣意難明難測,勁敵蠢蠢欲動,內(nèi)有黎民生死之憂患,外有賊寇犯邊不寧,哪是太平時節(jié),可堪兒女情長? 又何況還有崔夫人…… 白日里崔瑩那張落寞卻柔韌的臉遽然在眼前閃過。 瞬間甄賢只覺得渾身僵冷,下意識便按住嘉斐那只從容游走的手,近乎驚恐。 可他又不知能說什么才好,只啞著嗓子喚了一聲,“殿下……”便黯然語塞。 那百般糾結(jié)的模樣,嘉斐一看便知他又在無謂苦惱些有的沒的,干脆把手中的帕子一扔,手腳并用地傾身壓上去。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只想著我便好么?” 他按住他的雙手,與他前額相抵,吐息交錯間,頗有許多無奈。 甄賢無力地擰轉(zhuǎn)腰身,很快便明白無可掙脫。 殿下不是初次與他說這樣的話。 可他又何嘗不愿卸下負(fù)累心無旁騖? “甄賢心里,從來都只想著殿下,可是——” 甄賢不由垂目輕嘆,絲毫未能察覺語聲里泄露的委屈,更不知這眼角微紅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落在有心人眼中是何等無異于嬌嗔,而在掙扎拉扯間散落的青絲與半遮半掩的衣衫又是如何秀色可餐。 嘉斐怔怔看著如斯渾然無覺的甄賢,心底似有一團(tuán)焰火怦然便炸開了。澎湃的狂喜如禮花四濺。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將他整個揉進(jìn)懷里,只恨不能一口將這誘他心魄、使他神魂顛倒備受煎熬的人吞進(jìn)肚里…… 自從靈巖古剎暫別,兩人便沒得什么溫存機(jī)會,而后甄賢更受了傷,嘉斐又是焦急又是心疼,也只能眼巴巴守著,眨眼已許久不曾親近。 而今一旦開了禁,自是難以把持。 甄賢已數(shù)不清自己被這人顛來倒去的折騰了多少回,只知自己也已是忘乎所以,像一尾隨波逐流的魚,跟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洶涌潮水起伏,一次次被送上云巔,身不由己,卻歡喜無比。 嘉斐怎么都不肯放過他,執(zhí)意打開他的身體,深入他的魂魄,將他所有深深掩埋的渴求與妄念悉數(shù)挖出,一飲而盡,溫柔體貼卻不容抗拒。 腦海里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只能尋著本能喘息,發(fā)出各種平日里絕不肯泄露的聲音,直至聲嘶力竭。 依稀是還在失神時說出許多哀求告饒的胡話,甄賢已經(jīng)都記不得了,也不敢記得,只一回想便羞恥得連腳趾尖都蜷縮起來。 心里實在覺得羞恥,卻又甜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