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江湖_分節(jié)閱讀_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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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啞開始頻繁地被叫到懲戒室,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人在乎,所有人都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只在茶余飯后談論下,喑啞的床上技術如何討得校頭們關心。喑啞并不屑去解釋,沒有人會聽,越解釋只會讓傳播的人愈加興奮。更何況,他們如何看待自己,喑啞并不在乎。自然而然的,他被所有新兵孤立了,訓練時候明里暗里的找茬,偶爾不見的飯食,潑了水的床鋪…… 他不是沒有反抗過,然而兵士私斗在軍營里有違軍規(guī),輕者受罰,重者會被趕出軍營,他只要還手便會被定罪,而那些欺負他的人,卻會被校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所以他只能忍著,忍著一身的傷痛和饑餓,參加被刻意針對的訓練,直到新兵訓練結束。 新兵訓練的前十名,會被幾大營房優(yōu)先挑選,而第一名,會被直接分配到先鋒營。先鋒營是整個軍隊的核心,林羽軍最為驕傲的百勝之營,也是蜀黎所在的營帳。所以喑啞必須要以首位的成績出列,他才能確保自己可以留在哥哥身邊。 夜深了,所有新兵都結束了一天訓練,拖著疲憊的身體倒頭就睡,喑啞卻捧著一大盆臟衣服走出了院子。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走到井邊,他朝著手心哈了兩口熱氣,才一桶桶的將帶著冰碴的水打了上來。習武之人也并不是不怕冷的。在打到第三通的時候,喑啞突然覺得脖頸一涼,抬頭,發(fā)現(xiàn)天空一點點飄起了雪。這是入冬的第一場雪呢,他想著,停下了所有動作,靠在井邊欣賞了半天雪景。 喑啞很喜歡雪,雖然冬天挨罰的時候跪在雪地里尤其難熬,但是他就是喜歡這些從天而降的白色,大片大片純潔而又美好。失眠的夜晚,只要有飄雪,他便能一整夜看著這些雪景都不會嫌煩,只可惜現(xiàn)在他還有工作要做。輕嘆口氣,喑啞端起了水盆走到屋檐下的一個小角落,開始洗那些新兵們堆給他的臟衣服。這并不是他的工作,卻成為了折磨他的一種手段,里面甚至還有幾個校頭的衣物。 喑啞一邊看著雪景一邊洗著,看得入神了,連雙手泡在冰水里許久也沒有察覺…… “再過一會兒你這雙手就要廢了!”一個略顯急切又有些氣憤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 喑啞回過神,提出凍得有些僵硬的手,在嘴邊哈了哈氣,隨后笑著跟來人問好,“花伯,您還沒休息???” 花伯被他的這個反應氣得不行。他從軍40余載,軍隊里什么沒見過,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新人被欺負,從來都是袖手旁觀。讓他留意上心之事甚少,本以為早就練出了一顆鐵石心腸,沒想到,偏偏這小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不注意還好,一注意,仿佛這輩子該生的氣全在幾個月生完了。這傻呆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活這么大的! 剛剛從喑啞出門開始,花伯便一路觀察他,本不想出現(xiàn),也一遍遍告訴自己別管這些閑事,然而還是跟了過來,看喑啞看雪景入迷到連手都不想要了,下意識就吼了一句。這家伙竟然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然后又開始洗那些破衣服。 “這大半夜的洗什么衣服!”憋了半天,花伯憋出一句話,“吵著我睡覺了!” 喑啞一愣,看了看遠處跟這里相隔甚遠的花伯住所,眨了眨眼,心想花伯的耳力真好。將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喑啞端起盆子道“那我挪遠些?!?/br> 花伯翻白眼,“別動!” 喑啞把盆子又重新放好,抬頭看著花伯好笑?;ú藭r正被堵得說不出話,突然看到喑啞人畜無害地笑著,沒好氣道:“笑什么!” “抱歉”喑啞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道了歉,解釋道:“我之前呆的地方有個前輩,看著您便想起了他。” “怎么?我們是長得像?還是性子像?” 喑啞搖搖頭,“都不像,那位前輩毀了容,很喜歡養(yǎng)些花花草草,性子……”喑啞略狡黠地彎起了嘴角“比您溫和得多。” “臭小子!你……”花伯剛要發(fā)火,聽喑啞接著道,“只是那位前輩也叫花伯,所以看著您,總覺得親切許多?!?/br> 花伯清咳兩聲掩飾尷尬,“就你這性子,活該被他們欺負!” 喑啞垂眸,沉默地又開始洗盆子里的衣服。他或許有些得意忘形了,花伯大概是想說他逆來順受吧,而父親討厭的,也是這樣的自己。 “別洗了!”花伯皺眉似乎想要說些什么,話臨出口又猶豫了,換了句道“這事情就算鬧到將軍那里,他們也不見得討好!” 喑啞頓了下,似乎有些緊張,“我并不想將事情鬧大?!濒[到將軍那里,必會驚動父親還有哥哥,到時候……他不想看到他們失望鄙夷的臉。 花伯冷哼一聲“這些人只會變本加厲,你要忍到什么時候?” “到新兵訓練結束?!编硢±^續(xù)洗著衣服,似乎早已想過這個問題,并沒有多加思索“營帳里的規(guī)矩要比新兵營多得多,那些人不會有多余心思針對我,即便有,也會有所收斂。這些,我都可以忍?!?/br> 花伯一驚,這小子,沒那么傻啊,他突然瞇起雙眼,“即便這樣你還要留在林羽軍,難道是有什么企圖?” “我……不是壞人”喑啞輕抿嘴唇,抬頭直視著花伯審視的目光,帶了點懇求“林羽軍里有我想保護的人,我只是……想要呆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未被爆.菊,勝似爆.菊 ,我已經(jīng)寫得盡量隱晦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懂的地步了,羞羞噠~ 感覺小喑啞正在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發(fā)展,這個鍋我是不會背的233333 第107章 【喑啞】10出營測 晚飯過后, 新兵們會有半個時辰的空閑時間, 喑啞通常不是在后院打坐, 便是在房頂小憩。欣賞著落日的美景,喑啞暗暗想著,明日便是出營測了, 新兵營里有人不想讓自己合格,想要動手便是今天, 只是這一天眼看就要過去, 竟是出奇地太平, 不知他們要做什么手腳。一陣風吹來, 吹響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喑啞突然皺眉坐了起來,閉眼又細細聽了一下。不對!訓練結束怎么可能沒有人來回走動、打鬧說話?院子里根本不可能這么安靜! 一個飛身跳下房頂,正趕上有個新兵跑過來叫喑啞去校場集合。喑啞心道:來了!于是收斂心神, 跟著那個人一路跑到校場, 果然, 一眾人等在那里,所有新兵只差他一個,莫校頭冷哼一聲,“好大的排場,所有人等你一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喑啞不愿多費口舌,只單膝跪地,直接請罪, “校練來遲,喑啞甘領責罰。” 一句話直接把三個校頭預先準備好的栽贓嫁禍的詞全頂了回去,外加一個遲到的定罪,營規(guī)里寫的清楚,二十軍杖,喑啞挨得! “那還等什么!還不上刑具!”這本是三校頭出的主意,眼看被將了一軍,一臉陰沉地叫人將早已準備好的刑具抬了上來??粗硢娜莸刈呦蛐痰?,三校頭眼珠子一轉,突然道:“刑凳就不必了,杖脊!” 所有人都是一愣,莫校頭跟二校頭最先反應過來。新兵營里出杖,為了避免損傷新兵的身體影響訓練,一般只杖臀,臀上rou厚,打人雖痛卻不傷筋骨,可杖脊卻不同,二十軍棍下去,便是想廢個人都容易。營規(guī)只規(guī)定了數(shù)量,并沒有規(guī)定打哪里,喑啞明知他們的目的,卻也無法辯駁,只得褪下衣服跪在中間,冷冷看著幾人。 紅木的軍杖一杖杖砸下,發(fā)出可怕的“砰砰”聲,激蕩著他的五臟六腑,不過十杖,喑啞的整個后邊便腫了起來,一片青紫,已經(jīng)沒有了下杖的地方,第十一杖,落在重疊處,只一下,便將青紫陣成了血紅,喑啞踉蹌了下,單手支撐著地面咳了兩下,這一下自然不算,待他重新跪好,再開始,便是紋絲不動了,不過又十下,整個后背便如染血般通紅,卻偏偏沒有出一絲血跡,打手們很是講究,所有腫脹淤血均在內里,看似留情,實則這些無法排出,會給身體造成更大傷害。 受罰結束,喑啞被勒令正常參與訓練,待回到住處,已近午夜。他單手撐在井邊,右手明晃晃夾著三根銀針,深吸口氣,直直扎向背后傷處?!斑?!”喑啞死死咬住申吟,將長針又扎下半寸,并使勁攪動了幾下,不知道重復了幾次,也不知將背后扎出了多少個血洞,才終于算是將淤血放凈。這樣傷勢的處理方法他似乎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他們以為二十杖脊一般人難以承受,便會影響他明日的比武了嗎?真是太小瞧他了,夜殿里蜀黎給他定的最少的數(shù)量也是五十起的!即便他新傷舊痛疊加,出營測的第一,他也是拿定了的! 在這寒冷的室外赤著背脊,本該冷得打顫,喑啞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他輕吐口氣,緩了下,打算從井里搖捅水上來沖沖身子,雖然這樣對傷口并不好,但是喑啞更討厭一身的血跡和濕汗,這里雖不是夜殿,習慣卻還是留著。他正抓著把手,還沒來得及搖水上來,突然背后一股水流將他沖得一個踉蹌。 “這洗澡水,倒了也是可惜,便宜你了!” 背上的水流不但溫熱,還散發(fā)著淡淡藥香,喑啞轉身微微一笑,“看來花伯洗的是藥浴?!?/br> 花伯冷哼一聲,提著空了的捅便往回走,走沒兩步,身后喑啞便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花伯不禁想起了帶喑啞去懲戒室的那天,這孩子的聲音清透干凈,很是好聽,這大概也是自己喜歡這孩子的原因之一吧。 “明日喑啞便要離開新兵營了,請您保重?!编硢∮衷僬f道。 花伯停了下,想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回身,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 為期三天的出營測是一場極其消耗體力和戰(zhàn)力的比試,一百位士兵每人挑選了一樣武器,武器被奪便會判定失敗。整個新兵營都是戰(zhàn)場,隨時隨機危機四伏,除了自己都是敵人,潛伏、擊殺、偷襲……使用一切手段淘汰別人留下自己。出營測沒有任何生死規(guī)矩和限制,同時也沒有保護,越是留到后面,便越殘酷。體力的透支,內心的恐懼,精神與戰(zhàn)力的消耗,在短短的三天時間里盡情折磨著他們。 出營測剛剛開始的幾個時辰,便已經(jīng)有人集結成隊,而喑啞只能孤軍奮戰(zhàn),同時面臨著來自所有人的威脅,只因校頭們給這場游戲加了一個新的玩法,最先淘汰他的人,可以得到幾個時辰完全安全的休憩時間。在如此殘酷的戰(zhàn)場,這樣小小的條件足以成為致勝的關鍵。 既帶著傷,又被刻意針對,校頭們斷定喑啞無法堅持下去,卻不知,這樣的境況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熟悉到如同家常便飯。夜殿的殺手不分等級,任務卻分等級,無論什么時候,喑啞總是會被分配到最難、最危險的任務,故意、明顯到倪裳幾次與蜀黎理論,只換來更多的責罰和變本加厲的任務數(shù)量,而喑啞就在這樣的委屈折磨中,漸漸習慣,也漸漸學會了求生的本事。 據(jù)說這樣的出營測是最初創(chuàng)建林羽軍的一位將軍所設,為了告知新兵戰(zhàn)場的殘酷,也為了訓練他們隨機應變、死里逃生的能力。喑啞其實還挺感激這位將軍的,至少,這是一場靠力量決定結果的比試,只這一點,對他來說,就算是絕對的公平了! 三天的不眠不休、徹夜激戰(zhàn),到最后,只剩下了十個人,喑啞便是其中之一。開闊的演武場中央,九人齊齊站定,一個似乎帶頭的人沖著周圍喊道,“三日之期將至,你可敢出來與我等一戰(zhàn)?” 另一個人推推他,“你這么說他敢出來嗎,咱們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