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撒嬌的一百種方式_分節(jié)閱讀_174
書迷正在閱讀:熱搜都在等大佬復(fù)婚、幫大佬戒掉白月光[穿書]、病弱學(xué)霸她重生了、成為校草的緋聞女友后、想撩我的都被氣死了、故人酒、輪回列車、[綜刀劍]今天也在努力不翻車、破產(chǎn)后聽說我結(jié)婚了、我見大理寺卿多嫵媚
青衣女子該是小九,眉目英氣,頗有女中豪杰的風(fēng)韻。只是眼中隱隱帶水光,干瞪著眼睛,投來上下打量的眼神。 “他在哪里?”虞子聲音又甜又軟,猶如一汪溫流:“jiejie,我可不可以去找牯夏拉呀?” “你去做什么!”小九橫眉瞪眼。 “小九!” 粉衣女子蹙眉,轉(zhuǎn)面又對虞子衿露出和善的神色,“王爺吩咐過小公子可自由走動。若小公子想去,隨奴婢來便是?!?/br> 虞子衿點了點頭,邁開腳步前,在小九面前定定站了一會兒,有意嘟囔,“你才是丑東西,又丑又兇,誰也不要喜歡你。” “你——!” 小九頓時暴跳如雷,虞子衿摸摸鼻子吐吐舌,一溜煙竄到前頭去。 一路走到正堂去,東張西望的虞子衿發(fā)覺四面圍墻邊似乎有人。不光是外頭有人虎視眈眈,張弓拉箭,里頭同樣有人氣勢洶洶??峙缕渲幸慌缮陨杂行﹦幼?,雙方立刻會生死搏斗起來。 情勢果然緊張。 此時此刻在外走動,玄北的人能看著他的吧? 虞子衿不太清楚玄北會如何抉擇。他瞧見牯夏拉神閑氣定地坐在主座上,一手端茶盞一手執(zhí)蓋,淺淺地抿一口,仍是淡淡笑著,問道:“你可知罪?” 直挺挺站著的男人撲通一下雙膝跪地,一言不發(fā),目不斜視。 虞子衿從后頭繞來一看,的確是昨日要取他性命的男人。其實他們見過兩回,初見正在滿堂樓,男人滿身抑郁之氣,放話道再見一回必下殺手。 還真真是個講信用的男人。 牯夏拉不看虞子衿,垂下眉眼,朝晃動的茶葉水吹了一口氣,云淡風(fēng)輕道:“那便動手吧?!?/br> 虞子衿半個字還沒出口,眼睜睜看著嬰塵拔出佩劍,刷的一聲朝胳膊劈下去,毫不拖泥帶水。半條活生生的胳膊飛落在地,鮮血涓涓流出。 它似乎也后知后覺地動彈兩下,而后才不情不愿地死了。 門外傳來捂住嘴的尖叫聲。 “下去包扎吧?!?/br> 牯夏拉面不改色,“如敢再犯,不僅如此?!?/br> “是?!?/br> 嬰塵聲音低啞,沒瞥左臂,與虞子衿插肩而過時,陰暗的雙眸中幾乎凝結(jié)著沉重的死氣,涼颼颼,暗沉沉,周身冷得可怕。 虞子衿不禁在炎炎夏日中抖了抖,連忙搓搓一手的雞皮疙瘩。 ——可怕,好兇。 他看看地上的手臂,再看看牯夏拉,精巧妖冶的眉眼中浮現(xiàn)疑惑:“你為什么要砍他手?” 牯夏拉但笑不語,溫雅如玉。 “我只要還他兩道傷。” 虞子衿認認真真地比劃出一個二,不依不饒地追問:“你怎么砍他的手?” 牯夏拉仍是不說,笑得云淡風(fēng)輕,仿佛嘲笑他這股天真執(zhí)拗的正義氣。 虞子衿在死手臂前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又道:“他是你很厲害的侍衛(wèi),是你的人。為什么要砍他的腦袋?你怎么這樣呢?” “你要為他討公道?”牯夏拉微微挑眉。 虞子衿搖頭,又戳了戳僵冷的斷手,縮回白蔥似的手指在衣擺上就抹了抹, “沒人這樣的?!彼f:“他害我,又不是害你。他是你的侍衛(wèi),聽你的話,她們說他對你忠心耿耿。別人有這樣的侍衛(wèi),就不會砍手臂。你卻砍了他的手臂。我不與你好,你沒有砍我的手臂,也沒有打我罵我。偏偏你砍了他的手臂,為什么呢?” 他歪著頭,白凈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亂七八糟的言語其實真要問的是:對待敵人,你好吃好喝的供著。對待忠心不二的下屬,你卻如此苛求,動輒砍去他命根子似的手臂。為何呢?為何不護著自己人,反倒如此冷酷無情呢? 虞子衿想問這個,牯夏拉是慢慢才品出來的。 于是他笑了,笑出細微的聲響來,驚得一旁下人瞪圓眼睛,又立即回神似的壓下臉,偷偷摸摸地看他。 牯夏拉仍在笑,眼簾蓋下來,鎖定在一截斷手臂上,險些笑到端不穩(wěn)手中的茶。 怎會有如此的笑呢? 虞子衿也被嚇住了,一動不敢動。 每每見牯夏拉全在笑,越是柔柔的淺淺的,底下暗涌的尖利碎冰與露骨殘忍越是濃重。誰也搞不明白為何如斯溫潤的眉眼鼻嘴將湊出恍若惡鬼般的笑容,深意無盡。 出聲笑真是十年難得一見,眉目玩玩,眼中滿是細細的笑意,然而像是苦笑,像是哭笑,又是無窮無盡的孤寂與落寞。 牯夏拉,仿佛身處一個被汪洋孤寂包圍的小島嶼上。他身姿挺拔、一動不動地站著,嘴角噙著不屑的笑,眼中凈是瞧不上世間萬物的孤傲。 多像啊。 虞子衿想著牯夏拉與玄北不愧為兄弟,這份世間少有的孤傲在漫長歲月里締造出藤蔓,帶刺,緩緩地,緩緩地將整個島環(huán)繞起來。玄北的藤蔓粗心大意,倘若有人窺見它,小心翼翼地繞過它,便可以走進去,輕輕地抱住他。 而牯夏拉的藤蔓更細膩,它啪遍每一寸土地與天空,最終化作百毒不侵百愛不準(zhǔn)的屏障。牯夏拉不屑也不許任何人進去,他甘于孤寂,不需要他人的擁抱,更不要片刻的軟弱。 想著,又聽牯夏拉道:“不止忠心而已,他情深我許久。為何砍他手臂?或許……不過閑來無事,試試所謂癡情罷了?!?/br> 他這么說著,又笑得很柔,很殘忍。 ——牯夏拉,真的好可怕。 虞子衿悄悄地退了一步,雙手背在身后,小心臟顫了顫。 他從未覺得牯夏拉如此可怕過,更勝過搗亂死老鼠內(nèi)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