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武仞笑了笑:“小六師妹冰雪聰明?!本退銌桃乐屠盥勶L還沒正式拜師,他這個當四師兄的已經認可了倆人。 原本按照先來后到的關系,應該是喬依之排第五,李聞風第六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武仞覺得‘小五’這個稱呼就應該是李聞風的。 冥冥中,他感覺自己叫李聞風‘小五’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叫了好多好多年一樣。 剛剛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稱呼的喬依之:“……” 武仞說:“咱們也只是負責統(tǒng)計分析一下數(shù)據(jù),把結果給遠墨就行,這都是他那個實驗必要的前期準備。不難,就是計算過程有點麻煩,得花時間?!?/br> 不然他一個人就能做好。 畢竟兩位師弟師妹還在軍訓,瞧瞧這站一天軍姿,累的喲。 但因為數(shù)據(jù)實在太多,武仞一個人做不來。 陳教授就覺得帶上李聞風和喬依之比較好,這樣可以讓他們倆也結交一些新的教授,擴展一下人脈。 武仞跟陳禮教授一脈相承的在熟悉的人面前話多。 他說:“好像是因為遠墨母親當年是植物人狀態(tài),他當時在國外準備參加imo,結果比賽前一天人沒了,遠墨他……哎,反正他最后拿筆時手都在抖,寫不出來題目,我女朋友說老師就讓他下場休息,沒參賽?!?/br> 說來說去,原來武仞師兄的女朋友跟遠墨參加的同一場imo。難怪知道的這么清楚。 不過,武仞師兄女朋友不在清河,而是在景深大學,同樣是top3。 兩人異地戀多年了。 武仞說:“遠墨他現(xiàn)在有能力了,研究這個吃力不討好的項目,應該也是跟母親有關,我想的就是能幫就幫。反正多做一點復雜算法,對活動自己腦袋也有用。” 喬依之點點頭。 她心想,難怪陳老師說不用換衣服,大家都是平輩,不在乎這些虛禮。 但她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不知道這項研究成果出來后,能不能對恢復母親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作用。爸爸說軍訓結束后帶自己去見母親,到時候她可以先評估一下母親的狀態(tài)。 李聞風察覺到了喬依之的緊張,他攥住喬依之的手,小聲問:“怎么了?” 喬依之抬眸看他,微微一笑,眼神里的意思是‘等下車沒人了再跟你說’。 李聞風很喜歡之之這種跟自己分享‘秘密’的暗示,因為心情好,他指尖試探著跟之之十指相扣。 喬依之只是神經反射的緊繃了一下后便卸了力氣,任由他牽手。 車里因為冷風吹得久的原因,溫度逐漸降低,而風哥卻覺得心愈發(fā)guntang起來,一路燙到喉頭。 「她獨獨對我如此柔軟。」 第160章 這會兒正值下班高峰期, 車子行駛了小半個小時,停在本市一家私房菜館前,下車時武仞對著手機定位確認了三遍, 說:“應該就是這里了。” 別看他買了車, 但其實他的車子只是用來在家和學校之間, 兩點一線的徘徊。 對于除了學校周邊的好吃的、好玩的,他全然不熟悉。 因此, 武仞才對著遠墨發(fā)來的定位確認了三遍。 ——沒走錯就好。 “下車, 小五和小六?!?/br> 喬依之心想, 稱呼什么的,反正不過是代號, 都隨意吧。 倒是李聞風見她兩次被稱呼為‘小六’又沒有反駁, 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他知道, 之之這是打算拜陳老師當師父了。 這會兒下午六點半多了,太陽稍微有了那么一點西斜的意思, 可天空依然敞亮敞亮的。 喬依之和李聞風兩人穿著迷彩服踩在地面上, 只覺得熱浪從四面八方涌來,每一寸皮膚都是暖、燙的。 武仞對著手機看飯店名字,“江南私……就這里了!” 私房菜館的大堂經理已經被提前打過招呼了, 在看到武仞三人的時候,直接問:“請問您是武先生嗎?” 武仞:“不是,我是小四……不,我姓武, 對,我是武先生?!?/br> 大堂經理:“……” 喬依之:“……” 大堂經理跟他又確認了一遍, 這才帶著三人往樓上雅間走。 私房菜館布置的很有江南水鄉(xiāng)的風韻,喬依之甚至還在上樓梯時看到了一層大廳里有假山流水、回廊石墩。 不是那種粗制濫造的布置, 能看出飯館主人品味很不錯。 在這里吃飯,確實比去一些裝潢華麗的大酒店能讓人更放松、舒服一點。 不然,以喬依之和李聞風這身穿了一天的軍訓服,可能進大酒店門都得被攔住詢問一番。 雅間門打開,里面已經坐了四個人。 陳、肖兩位教授,和另外兩位面生的男士。 肖孟昌給他們介紹:“侯老師、遠墨,這就是我們的三個學生。武仞呢,他博士在讀,年紀應該跟遠墨差不多;這邊是喬依之和李聞風,都是我們院今年的好苗子?!?/br> 同時,他也給剛進來的三人介紹:“這位是機院的侯教授,這就是遠墨,小喬和聞風應該叫學長?!?/br>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后,便依次落座了。 喬依之和李聞風還是解釋了一下自己穿軍訓服來的原因。 “六點那會兒才軍訓結束,就看到了老師們的未接來電,沒趕得上換衣服,讓老師、學長見笑了?!?/br> “沒事沒事,”侯教授說,“軍訓很累吧?快坐下歇歇?!?/br> 如果數(shù)院的宋教授在這里,恐怕要吹胡子瞪眼。 好像宋老師沒有留長胡子,那就只能瞪眼了。 ——遠墨、喬依之、李聞風,這三個數(shù)學奧林匹克競賽出來的苗子,一個都沒留在數(shù)學系,真真是……哎,讓他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喬依之上輩子在成名后也經歷過一些類似的飯局,從教授們的交談中,她能看出來,應該是機院的侯教授牽線搭橋,給遠墨學長找的陳、肖兩位教授。 畢竟,之前在車里武仞學長也說過,遠墨學長是機院畢業(yè)的。 飯局進行的很順利,侯教授和遠墨也都不是在意排場的人。 陳、肖兩位教授更是熟人,陳禮教授甚至還打趣:“你倆穿上迷彩服,比平時還要俏?!?/br> 可別以為他們平時只會搞研究,對其余的一概不管。 他們倆知道隔壁實驗室的研究生同學們在路過他們實驗室門口的時候,都要悄悄看一看小喬和聞風在不在呢。 誰不是少年時代過來的?誰沒愛過美呢? 陳、肖兩位教授心里門清。 遠墨態(tài)度一直都很認真,并沒有因為喬依之和李聞風年紀小了一點就小瞧兩人。 他甚至并沒有把兩人當成學弟學妹來看,而是把他們看作是合作對象,跟幾人同等交流。 這份態(tài)度,讓聽過‘墨神’名聲的陳、肖兩位教授都默默感慨了一把,這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們搞科學研究的,最最看重的就是態(tài)度。做學問的態(tài)度端正了,做人的態(tài)度自然也就上去了。 喬依之也覺得遠墨這人情商很高。 跟這種人打交道,如果一見如故、志趣相投,那自然可以成為深交好友;但如果只是點頭之交、合作關系,跟他們搭檔也會是一次非常愉快的體驗。 就跟現(xiàn)在一樣,她覺得氛圍輕松愉快,一會兒真要干活兒了,心里也樂意。 喬依之想起來,上輩子云煙…也就是遠墨的妻子,再跟他合作一個新型醫(yī)療器械設計的過程中,倒是有跟她深交的打算。但那會兒她實在太自閉——別看她表現(xiàn)上溫和的笑著、待誰都很親切,但實際上內心已經容納不下任何一個人了,包括朋友。 最后只能在合作完后,婉拒了云煙的好意。 但如果這輩子還有跟云煙合作的機會,喬依之應當會交下這個朋友的。 吃完飯、談了事情,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遠墨開車送侯、陳、肖三位教授回清河。 而武仞則說:“正好,我送學弟學妹回去,老師們放心,我一定安全送他們回到寢室?!?/br> 遠墨微微頷首,說:“謝謝?!?/br> “客氣?!蔽湄鹦χ呐乃募纾拔覀儜摳兄x你才是,這么大一個國家級項目呢,能邀請我們仨參與已經很不錯?!?/br> 半路上,武仞學長接了一個電話,是他女朋友打來的。 他帶著藍牙耳機,說:“我把小五和小六送回學校就去高鐵站接你,怎么突然買這么晚到的高鐵?” 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中有難耐的欣喜。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武仞笑的特別開心。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李聞風在他掛斷電話時適時說:“師兄,你把我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這里你可以直接拐去高鐵站,不然還得繞路?!?/br> 學校后門那邊是單行道,拐過去的話的確得繞一大圈。 武仞責任感爆棚:“你們都是新生,對這里不熟悉,大晚上的,我把你們放在學校才安心。” 這回就連喬依之這個稍微有些路癡的人都說:“路口往前走五十米不到就是校門口,我們都是本地人,熟悉著呢?!?/br> “你怎么對學校門口的路這么熟悉啊?”武仞不解,但他放慢了速度準備停車。 喬依之指了指路對面,說:“我家有套房在路對面那邊的匯智公館,八月初那會兒在實驗室,中午就是去這兒休息的?!?/br> 對后門這條路倒是頗為熟悉。 武仞:“……”留下的窮酸……不對,心酸的淚水。 匯智公館地段兒可好了,距離清河、實驗中學等只有十幾分鐘路程,房價被炒的老高了。 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說:“那我就把你們放這兒了,到了寢室后記得給我發(fā)條微信啊?!?/br> “好,謝謝師兄?!?/br> 喬依之第一次改了稱呼。 很多時候,人的決定都是一念之間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