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確實有件事想拜托您。” “閣下請說?!?/br> 主教的王冠垂得更低了。 越靠近對方,越能感覺到對方實力的深不可測—— 相比較對方浩瀚的神力,他渺小得就像塵埃。 “請幫我將安娜小姐和她的女兒帶到東區(qū),在神殿的庇佑下生活……您放心,我會給他們留下一筆財產(chǎn),助他們獨立生活……” 對方提了個奇怪的要求。 “安娜小姐?” 紅衣主教當然不會認識這對底層的、隨時會被生活碾死的小人物。 柳余手一招,那瘦弱的婦女和小女孩就被一陣風送到了主教面前: “就是她們。” 紅衣主教抬起頭,那對婦女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畏畏縮縮、一看就是貧民窟出來的…… 大人的要求可真奇怪。 他想。 “當然可以,神殿一定會完成閣下您的托福?!?/br> “那就謝謝了?!?/br> 這是柳余送給這位可敬的母親的禮物。 而這時的安娜已經(jīng)明白過來。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她能逃離這個可怕的、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的地方,去東區(qū)生活。 東區(qū)的街道永遠干凈,東區(qū)的人們天生高貴,東區(qū)是他們夢想中的天堂。 他們每一個人都期望,能去東區(qū)生活…… 而且,她們還擁有神殿的庇佑!那些流浪漢、壞蛋,都不敢欺負他們母女倆。她可以去東區(qū)做工。貴族們看在神殿的面上,也會聘請她。 她可以靠自己養(yǎng)活女兒。 安娜連忙拉著女兒跪了下去: “謝謝!謝謝大人!” “不用謝我……”柳余的聲音柔軟下來,“你是位可敬的母親?!?/br> 安娜喜極而泣。 小鼻涕蟲懵懵懂懂地看著她,她伸出袖子: “母親,母親……” 想為她擦淚。 柳余則看向不遠處的霍爾。 霍爾身體打著擺,不敢有一絲反對,連紅衣主教都尊敬的存在……一跟手指就能碾死他。 他一動不敢動,連頭不敢抬。 似乎感覺到頭頂?shù)囊暰€,他抬起頭—— 一個機靈,開始磕起頭來: “請、請大人饒了我!饒了我!” “我有罪!” “你有什么罪?” 柳余問。 “不、不該……” 霍爾支支吾吾,顯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 不就是打了妻子嗎? 這附近有誰不打呢? 柳余嘆了口氣,無意跟他辯駁,手指一彈,一個藍色光點就這么落到他的手臂上,霍爾突然感覺,手臂像是被一根棍子狠狠地砸了下,下意識慘叫了一聲: “啊——” “我手斷了!我手斷了!” “沒有斷,但你必須承受這斷臂的痛苦三個月,記住這痛苦——”她看向周圍噤若寒蟬的人們,“你們也記住,如果繼續(xù)打妻子和女兒……再被看到,你們也將和霍爾一樣,或許,還會死。” 柳余當然知道,這沒法真正地阻止什么。 人的思想受環(huán)境禁錮—— 即使要改變,也需要一代一代地熏陶。 但一個高位者的警告,還是能起到一點作用的。 紅衣主教等候在一旁,在柳余忙完后,發(fā)出去“神殿一住”的請求,至于她旁邊的男人—— 他看一眼,都覺得心驚rou跳。 根本不敢搭話。 柳余拒絕了。 下一刻,在眾人的目光里,與身邊的神秘黑袍人相攜往外走。 白色的裙邊與黑袍交錯分開,安娜抬起頭——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cè)滩蛔』貞浧鹉俏磺嗄晟衩氐挠耐?,仿佛帶著迷幻的魔力?/br> **** 亞索里城邦,東區(qū)。 柳余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她哪兒也不想去。 最后,在東區(qū)一條僻靜的街道盡頭,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 小旅館有二層。 門匾是用褐色的椰子殼做的,外面能看到旅館里四處布滿的大葉綠植——這讓柳余想起前世那些頗具熱帶風情的特色旅店。 一個穿著藏藍制服的青年迎了上來,他五官只不過端正,但一笑卻讓人很舒心: “您好,是住店,還是喝酒?” “住店。” 柳余正要回話,視線就被一道寬闊的背影擋住了。 蓋亞丟出一個光明圣晶,青年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br> “尊敬的先生,您這……太多了?!?/br> “包下整個旅店?!?/br> “包下?可、可是……已經(jīng)有人住了?!?/br> 青年為難地道。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拍了下青年的肩膀,接過他手中的光明圣晶: “沒問題先生,有這塊圣晶,您包一個月都沒問題。” “所有人都離開?!?/br> “好的先生,沒問題先生……”胖老板點頭哈腰,“那廚房的……” “不需要。” 胖老板給了這客人一個鈴鐺: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搖響這個鈴鐺……我就住在隔壁,隨時等候您的吩咐。” “謝謝?!?/br> 客人有禮地接了過去,不過,在青年離開旅店時,發(fā)現(xiàn),那鈴鐺被隨手拋在旅店的長臺上,他搖搖頭,“真是奇怪的客人?!?/br> 只是再回憶起這客人的模樣,腦子里卻一片模糊。 柳余已經(jīng)躺到了她的床上。 她看著手掌,薄透的陽光透過指間流瀉進來,將一切照得亮堂。她又一次微微笑了起來:她贏了…… 她很高興。 特別高興。 她想喝酒。 她猛地坐了起來—— 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 “貝麗?!?/br> 還沒等她應(yīng)答,門已經(jīng)被人從外推開了。 陽光如流水一樣傾瀉,在來人的身上鍍了層光,模模糊糊的光影里,只能看到他美麗俊挺的輪廓,還有如清泉般的綠眸。 他朝她微笑: “喝酒嗎,貝麗?” 柳余仰起頭看了他一會,也笑:“你帶酒了?” 他多像她的哆啦a夢啊。 她想要什么,他就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