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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歐孜大陸在線閱讀 - 第65章 白壁面具

第65章 白壁面具

    陳璋是他表哥來北地看望他的時候,被表哥安利后才讀的《倩巫女》。

    聽表哥說,《倩巫女》是京城書院這段時間最好的書,而其作者松山已經(jīng)成為了京城書院最有名的幾位作者之一。

    這本書現(xiàn)在在京城賣的很火,尤其是剛剛完結(jié)的時候,大家都是兩卷一起買的,根本不考慮之前已經(jīng)買過第一卷。

    還有的讀者直接包了一個書店,一本,一本收藏,剩下的坐等升值。表哥說他的書是從一個好朋友家搶來的,他知道的晚,等看完上卷,下卷早就已經(jīng)賣完了。

    他有個朋友,很喜歡看,表哥知道他家一定有,便假意去看望朋友,果然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倩巫女》,表哥說他那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書抱在懷里就跑,表哥的朋友追了他三里地,辛虧表哥跑的快,不然就保不住了。

    因為聽表哥說的有意思,陳璋才讀的,沒想到這一下子就入了坑,一聽表哥說京城有小人酸松山,說他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永遠(yuǎn)沒資格讓文社發(fā)行他的作品,陳璋知道后可傷心了,今天見了喬靈,他終于忍不住把這事捅了出來。

    也是喬靈脾氣好,不然陳璋也不敢拿這事麻煩喬靈。

    陳璋的算盤打得好啊,要是喬靈看了松山的書,英雄惜英雄,隨手幫松山一把,也算是為松山出氣了,不然,陳璋就感覺那么喜歡《倩巫女》的他好像白喜歡了一般。

    也不能這么說,陳璋就是不愿意讓自己喜歡的作者受委屈。

    喬靈聽到松山的名字后,就有些哭笑不得,是啊,《倩巫女》不過三十幾萬字,兩卷而已。她兩個月就寫完了,怎么比的上《荼蘼錄》,這時候才連載到第四卷,第五卷她剛剛交給陳璋。

    喬靈看著擔(dān)心自己不讀《倩巫女》的陳璋在她面前拼命的說松山的好話,本來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不知為何,心中居然有點暖暖的。

    原來這就是有人喜歡自己手中創(chuàng)造的世界的感覺嗎?喬靈第一次這么直觀的知道,這個世上原來有這么可愛堅定的人,他們擁有最明亮美麗的心,這種力量讓人感動,更讓人震撼。

    喬靈第一次有了寫一輩子的沖動,她向喜歡她作品的讀者承諾,只要有一個讀者還在喜歡著她的作品,她就永遠(yuǎn)寫下去。

    喬靈最后還是忍著心中的羞恥感在陳璋一浪高過一浪的強烈安利中帶走了《倩巫女》,保證自己會好好,這才落荒而逃。

    和喬靈偶遇的元嘉志單方面開始纏著喬靈,雖然有時候有點煩,但是元嘉志作為一個博聞強識的在書院混了五年的學(xué)生,的確給喬靈帶來了很多便利。

    比如,正月的花燈會。

    正月十五的花燈會整整占用了兩條街,三大書院獨占一條街。書院的這條街這一天只允許卡師和使者進入,算是給卡師一個選擇使者的機會。

    而能參加花燈會的使者都是使者中金字塔尖的存在,要不就是家世好,人脈廣,要不能力出眾。

    喬靈和元嘉志在花燈巷入口隨手拿了面具后,很快就被人群給擠散了。

    喬靈選的面具綁帶好像有問題,戴了一會兒就掉了,喬靈想起自己還有一個陳璋送的面具,干脆拿出白壁狐貍面具代替了花燈巷領(lǐng)的普通面具。

    喬靈也不急著找元嘉志,隨意的看起了花燈。

    這里每一個花燈代表的就是一個志在尋找卡師效忠的使者,他們會用紙箋寫一個燈謎或者是表現(xiàn)志向的一首詩,如果卡師對其有興趣,就會將自己的面具交給花燈的主人,同時卡師會拿走紙箋。

    這是一種古老的契約,一般卡師會用給與使者副卡的形式代表接受使者的追隨,而九州閣作為中介,確保這份協(xié)議的有效性。

    但花燈巷的契約卻源于兩個人的信物約定,唯一保證契約的是雙方的誠信,按理來說這般沒有第三方做擔(dān)保的契約應(yīng)該最容易被撕毀,但事實往往出人意料,起碼從卡師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幾百年內(nèi),從沒有一個人違反花燈巷的契約。

    花燈巷的契約,雖然是卡師選擇使者,但一個卡師也只能選擇一個使者。

    這也許是昭示著一種過猶不及的人生態(tài)度。

    季青云沉著臉看著馬車外面擁堵的街道,他接到的旨意是即刻見駕,要是這么耽擱下去,他怕是最后一個到的官員。

    今天對季家很重要,而徒步穿過花燈巷,是最短的路徑。

    季青云干脆下了馬車,快步往正陽街走去,正陽街的南街比鄰花燈巷,從別的地方進入要從巷子一頭進去,但這條路卻可以直接穿過花燈巷。

    后面下人的驚呼聲被季青云直接摒棄,他需要鎮(zhèn)靜,今天的結(jié)局從他踏上這條街道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

    喬靈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用眼角的余光掃過一個個紙箋,自負(fù)五千年底蘊的她,雖然表面上很溫和,實則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傲慢。

    有人因自卑而傲慢,有人因才華而傲慢,有人則因傲慢而傲慢。至于喬靈,她只是因驕傲而傲慢。

    為什么不驕傲呢,她的國家給她留下了那么多寶貴的財富,學(xué)無止境這個詞用在這里是如此的合適。

    有的國家,如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清潭,努力一些就可以打撈干凈里面的魚兒。

    而她的故鄉(xiāng),卻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的深淺。

    喬靈走著走著突然在一盞走馬燈前止步,她伸出手將紙箋舉在眼前。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漢太祖高皇帝劉邦的《大風(fēng)歌》?吳國怎么會有《大風(fēng)歌》?

    喬靈查閱過這個世界的歷史,這個世界的走向好像從秦一統(tǒng)天下后,就走入兩個分叉口。

    在這個世界里,秦國并沒有二世而亡,而是延續(xù)到秦三世,被太祖陸遠(yuǎn)山滅國后,建立了吳國,自然就沒有漢,更不存在漢太祖高皇帝劉邦。

    喬靈下意識看向守?zé)羧?,燈后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有所感?yīng),往喬靈的方向望了過來。

    “這是你的燈?”喬靈語氣放緩,聲音放低,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還是在懼怕什么,只是下意識這么做了。

    季青云停了腳步,他直直望向喬靈未被遮掩的眼眸,那里有一種魅力,像是寧靜的港灣,又似乎是大海上的啟明燈。

    “嗯?!奔厩嘣茮]有聽清楚喬靈的嘴里說了什么,一聲揚聲的疑問被他下意識的溫柔轉(zhuǎn)出一個肯定的意味。

    喬靈看著季青云疑惑的眼神,便知道是自己弄錯了,頓時有些意興闌珊,但看季青云執(zhí)著的凝視,卻忍不住將自己的面具遞了出去。

    白壁狐貍面具輕巧的在兩人手中完成交接,喬靈就像是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絲彷徨,腳步輕快的轉(zhuǎn)身離開,卻在聽見對方下意識追逐的腳步聲時,回以一個清淺的微笑。

    季青云看見他駐足的地方正好有一盞走馬燈,燈籠下的紙箋已經(jīng)被人帶走了,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二人完成了一個古老的約定。他忍不住嗤笑出聲,也不知是譏諷自己的居心不良,還是贊嘆這少女清湛的眼眸。

    最后,季青云還是帶走了白壁狐貍面具。

    二人離開不過片刻,一個圓臉少年急匆匆的出現(xiàn)在走馬燈的旁邊。

    “還好燈還在!”

    二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就這么走了呢?這可是家主交代的任務(wù),本是要大公子親自來得,要不是大公子臨時被司徒大人叫走,也不會托付給二公子,可二公子卻把燈扔在這里,一個人去逛了。這差事要是出了半分差池,二公子沒事,有事的必然是他啊!

    花燈巷在今天只允許卡師和使者進入,他可是拿了大公子的身份寶石溜進來的,但愿不要被人拆穿。

    少年重重的嘆了口氣,至于擅拿大公子身份寶石的重罪,等大公子回來后在說吧。

    曹琇瑩腳步匆匆的從花燈巷的這頭走到那頭,幾乎所有的紙箋都看過了,卻沒有一個能讓她產(chǎn)生特別感覺的紙箋,她不禁捫心自問,那些人告訴她的是真的嗎?

    還是只是不愿讓她拿到國師留給她的東西的借口,既然他們都說她是國師指定之人,卻支支吾吾不說個清楚,真不知當(dāng)年國師為何選擇了這些人幫她暫為保管本屬于她的東西。

    曹琇瑩以驚鴻仙子的筆名開始在文社發(fā)表作品是在半年前,她雖然已經(jīng)25歲了,但儒生對自己的作品向來慎重,如果因為急切完成的第一部作品成了儒生唯一的作品卡牌,那可就太虧了。

    有的儒生十年磨一劍,三十幾歲才發(fā)行自己第一部作品,這樣的儒生比比皆是,而她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一鳴驚人,雖然今年北地出了一個重崖居士,搶走了他大半的風(fēng)光。

    但重崖居士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作品寫的再好,也只能在冬至文榜上位列榜首,借著文社的名頭一年發(fā)行一部作品,但她的所有作品都將由文社發(fā)行,這其中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而且她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女儒生,從她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天賦卡牌后,涌出無數(shù)追求者,其中不乏世家嫡子。

    驚鴻仙子之所以名動洛陽,憑借的就是這一份獨一無二。要知道她出身曹家,而曹家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寒門,現(xiàn)在曹家因她水漲船高,她在曹家的待遇便可想而知了,起碼連她哥哥都退居一射之地。

    要知道她哥哥可是曹家嫡子,下一任的族長。

    三個月前,幾個陌生人找上了曹琇瑩,本來她以為也是她驚鴻仙子的追求者,沒想到他們居然告訴她,他們是國師的手下。

    國師是誰?

    三個月前的曹琇瑩對這個人一無所知,是那些人把隱藏在歷史陰影處的存在一一告知于她。

    那些人都是國師的死忠,他們瘋狂的崇敬著那個人,并以能為他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秘密任務(wù)而驕傲。

    也是那些人告訴她,十年前,國師去世之前,曾經(jīng)將他的資產(chǎn)交于他們暫時保管,等找到她之后,便帶她打開藏寶之地,將國師留給她的東西都交給她。

    雖然曹琇瑩不知道國師為何要把他的資產(chǎn)留給她,但不妨礙她想要的心情。

    國師攝政二十年,想必他個人的資產(chǎn)比一些大世家都不逞多讓,對曹琇瑩而言,這哪是天上掉餡餅,這是掉金子?。?/br>
    雖然曹琇瑩不是很相信這些人,但還是跟著去了。沒想到她親自出手居然沒有打開藏寶之地的機關(guān),不是說曹琇瑩的機關(guān)術(shù)有多厲害,其實她根本就不會機關(guān)術(shù),而是國師留下話,能打開機關(guān)的人只有她。

    那個時候曹琇瑩以為這些人找錯人了,他們在她打不開藏寶之地的機關(guān)時,便會確定她不是寶藏的主人,曹琇瑩都以為他們要殺人滅口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國師的手下,能被國師臨死前托付重任,必然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當(dāng)年效忠國師的八大世家現(xiàn)在個個都是一州之主,這些人就算混的再差,也比根基不穩(wěn)的曹琇瑩厲害多了。

    沒想到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懷疑她不是他們找的人,第一時間給曹琇瑩找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是因為他們沒有按照國師的吩咐,在今天到洛陽花燈巷接過走馬燈下的一張紙箋。

    曹琇瑩當(dāng)然知道花燈巷的契約,她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這個使者也是國師準(zhǔn)備給她的人。

    但那些人提供的消息很模糊,說什么對她而言很特別的紙箋便是她的目標(biāo)。

    曹琇瑩都快把眼睛看瞎了,只覺得哪個都不特別,哪個都特別,不行,她必須找到一張紙箋,不然不就和那么一大筆財富擦肩而過了嗎?

    現(xiàn)在的曹琇瑩堅信,她就是那個人,不然那些人怎么會直接跳過這一步,在她還沒有找到這張?zhí)厥獾募埞{時,將她帶到了藏寶之地,她一定可以拿到紙箋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