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遺失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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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者從秦非韓的內(nèi)力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她居然破天荒的停了下來。 “救救他,求您救救他?!痹瓉硗狄u者居然是一位少女,她柔美的聲音此時此刻卻無法撫慰秦非韓冰冷的心臟。 “為了他值得嗎?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秦非韓第一次失態(tài)的追問,語氣中居然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少女沒有被秦非韓嚴厲的聲音嚇到,當她發(fā)覺秦非韓語氣中的善意時,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秦非韓以手扶額,他沒有想到動手的人居然是個小姑娘,趁著官府的人沒有來,秦非韓拉著少女離開渭水鎮(zhèn),和她一起回了她的家。 少女的家在渭水鎮(zhèn)外三十里的小村莊,推開籬笆,她門對大門罕見的猶豫了。 秦非韓干脆直接推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青年書生。 書生被秦非韓推門的聲音驚醒,少女趕緊跑到書生面前安慰他。 等書生睡著了,少女才帶著秦非韓到了院子里。 通過少女的自述,秦非韓才知道關(guān)于偷心大盜的一切。 原來少女是繁華島的人,繁華島是個很神奇的地方,那里生活的都是神的后裔,雖然隨著歲月的流逝,很多島民都無法再做到像他們的先祖一般移山填海,但他們身體里神的血液卻可以讓他們長生不老。 繁華島的島民們一般都不會離開,所以中原人幾乎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島上的島民因為血液特殊,他們的心臟和一般人也極為不同。男子的心臟中藏著一朵花,女子的心臟中藏著一只猛獸。 不同的花帶給人不同的神妙能力,而擁有猛獸的女子卻可以繼承猛獸某一部分的能力,比如少女因心臟中的蘭花貍貓擁有常人無法達到的速度。 但天道是公平的,他們擁有神妙之力,便無法和中原大陸普通人一般修煉。 繁華島島民永生的力量也是源自心臟的玄妙,如果他們愛上了一個人,那這個人就會奪走他的心臟。 失去心臟的繁華島人不但會失去自己的神妙之力,還會失去長生不老的生命,和普通人一般老死。 繁華島島民動心的對象卻會直接擁有愛上他的那個島民的神妙之力,就像是繁華島人的心被人偷走了一般。 普通人愛上一個人需要付出的是溫暖、關(guān)懷和對等的愛情,而繁華島人的愛情卻是以自己的心,自己的力量為賭注。 何其悲壯,何其無悔。 少女愛上了書生,從她送出她的心的那一刻起,她就會慢慢失去力量。 少女告訴秦非韓,她不是故意要偷別人的心的,但她不能失去自己的力量,只有用普通人的心臟攝取其精氣,她才能暫時保持住自己身體里的神妙之力。 這段時間,只要她斷情絕愛,她的力量就會恢復??墒撬霾坏桨?! 如果書生不是身體不好的話,她愿意失去力量,可是書生的身體根本無法承載她強大的力量,一旦力量轉(zhuǎn)移成功,那一瞬間書生便會尸骨無存。 愛是死,不愛卻無法做到。明明知道只有自己的放手,才能讓書生活下去,生命和愛情,少女選擇了生命,卻無法不愛書生。 少女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少女求秦非韓幫幫她,哪怕是他接受她的力量,書生不需要這些,她只想和他一起生,一起死。 秦非韓答應了,他拿走了少女的力量。 三天后,書生還是去世了。書生得的是絕癥,除非繁華島的人出手,可惜,繁華島遠在東海,離渭水鎮(zhèn)萬里迢迢。 少女安葬了書生后,便自己去官府自首了。 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但遠在東海的繁華島真的存在嗎?用心去愛原來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嗎? 讀到這一卷的雍州人,都為少女無悔的愛情動容??上?,重崖居士沒有給這個故事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而秦非韓為什么會通過寥寥幾個不相干的線索,就以身犯險尋找少女,還有少女為何會信任秦非韓,而他最后是如何拿走少女的能力的,這一切都成了又一個謎團。 人們不得不感嘆,讀重崖居士的書真的很累,雖然故事很精彩,但線索也太多了。 還好重崖居士駕馭故事的手法很高明,不然怕是精讀的讀者都會在看完一卷后,漏出一頭霧水的表情。 重崖居士開創(chuàng)了精讀的先河,畢竟是閑書,隨隨便便看看就好,哪有他的《荼蘼錄》這么燒腦。 第一層是一卷故事的本身,還好重崖居士會整理線索,最后揭曉謎底。 第二層卻是整個故事本身,這個案子中埋藏了太多隱秘,不知道《荼蘼錄》大結(jié)局時會產(chǎn)生多大的轟動。 喬靈離開藏書館剛回到青竹齋,便看見比鄰的幾個書齋的女學生都聚集在她書齋的門口,還往里面指指點點的,是出事了? 喬靈趕緊擠了進去,就發(fā)現(xiàn)柳綠竹的床榻上一片凌亂,像是有人暴力翻檢過,劉朝雨和元如云都在,而柳綠竹卻捂著臉在哭。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拿你的什么書稿,真的沒有,我怎么可能偷東西?” 柳綠竹哭的美極了,但在這女子書齋,卻犯了大多數(shù)人的忌諱。 “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偷別人東西被發(fā)現(xiàn)了就認了唄,反正一個書齋的,劉朝雨本就是大氣的人,不會揪著不放的?!?/br> “是啊,敢偷居然不敢認,劉朝雨可是從她的床榻上翻出了她的書稿,這叫人贓并獲,有什么好狡辯的?!?/br> “她難道還以為自己哭兩聲,劉朝雨就會放過她,太天真了!” 形式幾乎是一面倒,劉朝雨正好一轉(zhuǎn)頭看見喬靈回來了,她快走幾步,走到喬靈身邊,帶著幾分委屈的口氣說道:“喬靈,你看見了吧,柳綠竹是個小偷,她居然偷了我的書稿,那個書稿是我寫了好久才完成的作品,本來打算這幾天送去文社的,沒想到居然不見了。我都急死了,還是元如云眼神好,從柳綠竹的床榻下面發(fā)現(xiàn)了我不見的書稿,柳綠竹她眼光還真毒,別的什么都不偷,偏偏偷走了書稿。自己寫不出了就算了嘛,干嘛要偷別人的成果?!?/br> 剛開學的時候,書院的先生們都曾經(jīng)提出過讓學生寫,往文社投稿,想必劉朝雨是聽進去了,還認真做了。 喬靈下意識的多留意了劉朝雨的面部表情,她雙眉緊蹙,眼神里的憤怒都快流出來了,抿著嘴,顯得很不服氣。 “你別含血噴人,我沒偷,我沒有,不過是個書稿,我有什么好偷的,我也不知道你的書稿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床榻上,但我真的沒有偷!”柳綠竹更委屈了,她這般大聲說話,實在是有違貴女的修養(yǎng),她的辯解不但無力,還讓其他旁觀者看了笑話。 喬靈被柳綠竹的大嗓門震的耳朵疼,有理不在聲高,柳綠竹雖然竭力假裝委屈,可聲音里微弱的氣虛一般人不會發(fā)現(xiàn),不代表喬靈會忽略。 “本就是寒門出身,會偷劉朝雨的書稿也不奇怪?!?/br> “誰說不是呢!” “她怕是做著用劉朝雨的書稿一書成名的夢,也不想想寫書的卡師有多少,反正是輪不到她那樣的人!” 雖然外面的女學生都在為劉朝雨說話,但被別人看了熱鬧的劉朝雨仍然感到很憤怒,她很想馬上解決這次的鬧劇。 “你沒有偷我的書稿,書稿是自己長腳走到你的床榻上的嗎?狡辯!” 柳綠竹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我表姐可是驚鴻仙子,我怎么可能會偷你劉朝雨寫的一本不知水平的書稿,我只是低調(diào),不代表我身后沒人,就可以任由你們欺負。我知道,你們就是看不慣我只是寒門出身,可那又如何,這就是你們無端污蔑我的原因嗎?” “驚鴻仙子——”劉朝雨驚訝的捂住了嘴,柳綠竹居然是驚鴻仙子的表妹,怪不得一個小小的寒門出身也敢在岳麓書院擺出一副清高的做派。 這會兒看熱鬧的人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驚鴻仙子是誰? 驚鴻仙子可是儒生,儒生豈是她們這些書院學生敢隨意得罪的,如果家中長輩知道她們欺負了驚鴻仙子的表妹,必然是要親自上門賠禮道歉的。 “柳綠竹可是驚鴻仙子的表妹,她必然不會偷東西的,何況是書稿,劉朝雨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誰知道她寫的怎么樣,要是一般水平的話,那也只是一堆寫廢了的紙罷了?!?/br> “是啊,一定是劉朝雨想用這一招整治柳綠竹,沒想到人家來頭這么大,這下子踢到鐵板了吧?!?/br> 門外的竊竊私語,讓劉朝雨瞬間燒紅了臉龐,元如云這會兒倒是出來做和事老了,好像從柳綠竹床榻上發(fā)現(xiàn)書稿的人不是她一般。 “劉朝雨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喜歡的書稿不見了,必然是著急的,一時冤枉了柳綠竹也不是成心的,柳綠竹畢竟是驚鴻仙子的表妹,她自然不可能偷書稿。” 兩邊都推脫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這書稿自己的罪過。 外面的學生看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也自發(fā)散了,今天能知道柳綠竹和驚鴻仙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以后可要和這位柳綠竹好好攀攀關(guān)系,就是可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劉朝雨。 這也是世家和寒門女子都在一個書院讀書,但沖突并不嚴重的主要原因。 誰知道寒門會不會出一個經(jīng)天緯地的人才,直接就把自己的家族變成世家。 她們只能怪劉朝雨心太急,這開學不過一個月,就忍不了同書齋的寒門女子。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這是劉朝雨的栽贓陷害,不過手段太低劣了些。 雖然剛開始她們都幫著劉朝雨說話,不是因為她們認為是柳綠竹偷了書稿,不過是柿子撿軟的捏罷了,但現(xiàn)在這顆柿子不但不軟,還有些扎手,那自然就應挽回一二,她們不過隨意說些小話,便是說錯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喬靈看著很積極關(guān)門的元如云,心中不禁有些好笑。真是柳綠洲偷了劉朝雨的書稿?當然是,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喬靈才懶得揭穿。 雖然和她們相處不到一個月,但喬靈觀察人需要這么久嗎? 喬靈不得不感嘆理智真的很重要,本來一開始喬靈也以為是劉朝雨使計對付柳綠竹。 柳綠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自尊心比一般人重,這樣的人不應該會偷東西。 而劉朝雨從入書院的第一天就結(jié)交了元如云,這段時間在書院也頗為活躍,這樣的人自然是工于心計之輩。 從這些信息得到劉朝雨為了對付柳綠竹故意陷害她偷書稿,好像也沒有問題。 但事實有時候就是專門來打臉的。 青竹齋里,柳綠竹不依不饒的讓劉朝雨給她道歉,而劉朝雨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書稿放在了柳綠竹的床榻上,這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不能怪劉朝雨這么想,畢竟驚鴻仙子是誰?那可是儒生,是吳國唯一的女儒生。 上課的先生為什么要提醒學生有空可以寫寫文章,寄給文社試稿,如果文社發(fā)行了她們的,那可以刷名聲最好的途徑。 文社除了冬至的文榜,其他時候只發(fā)行卡師寫的作品,而不是儒生寫的作品。 只要是卡師,都可以寫作品,不過只有儒生可以通過作品的發(fā)行,得到能量,或者有可能形成作品卡牌。 要知道這世上不知道卡師存在的人才是大多數(shù)。對外這岳麓書院也是吳國最有名的女子書院而已。 對未出閣的女子而言,名氣,才華,容貌都是她們將來嫁入高門的籌碼。 劉朝雨曾經(jīng)幻想過成為儒生嗎?她是在知道驚鴻仙子這個儒生的時候才開始有這樣的念頭的,以前儒生是公子們的特權(quán),因為有驚鴻仙子珠玉在前,女卡師們才知道她們也有成為儒生的機會。 覺醒卡師天賦不是儒生的劉朝雨第二個幻想,便是可以在文社發(fā)行她的作品。 其實說白了劉朝雨算是驚鴻仙子的粉,自然認為驚鴻仙子的親人都是好的,那就只能是自己做錯了唄。 劉朝雨慚愧的看著柳綠竹,“柳綠竹,我……” “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