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養(yǎng)成主角[穿書]_分節(jié)閱讀_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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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有些事情,從來沒有對錯,卻也從來不會為我們的意志所轉移?!辩婋x雍似笑非笑地道,“眾生皆苦,做一枚無意識的棋子,總比當一枚企圖跳出棋盤的棋子更愉快?!?/br> “在你身上,我再一次忍不住贊賞那位率先提出‘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先賢?!睔W陽碎的聲音比起剛開始變得更冷漠。 鐘離雍“呵”地笑了一聲:“歐陽,當年童師伯的死難道還不能對你有所啟發(fā)?” “我只看到我們這群人存在的必要?!睔W陽碎面無表情地回道,“臣服于恐懼的你們,又豈能理解我等無懼披荊斬棘的意志!” 鐘離雍淡淡地道:“天命終局,以世界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有白子妄圖跳出棋盤一爭高下;有黑子自詡為執(zhí)棋者,卻不知真正下棋的存在,其實有且僅有一位。歐陽,你便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子。” 歐陽碎冷笑道:“我雖不喜踏雪宗羅浮,但對其所言‘我命由我不由天’深有同感?!?/br> 鐘離雍細細地咀嚼著“羅浮”二字,片刻,突然笑了起來:“你不懂,羅浮可不只是清靈之體那么簡單。” “不,我知道他與數(shù)十年前那顆流星有關?!睔W陽碎道。 “你所知道的,都是祂允許你知道的?!辩婋x雍的語氣話意味深長,“正如你以為斬盡清靈之體和混沌之體就能破壞祂的計劃,又怎么曉得不知正中下懷?” 歐陽碎皺了皺眉,只說了一個“你”字,又一次被鐘離雍打斷,后者接著道:“你以為,你們所謂的‘逆天一脈’的先輩們,他們的超脫就是真正的超脫嗎?或許,他們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黑子?!?/br> 鐘離雍站起神來,俯視歐陽碎:“我可以告訴你,之前在你手下走脫的那名混沌之體,正是離恨的轉世身。你以為你打亂了祂的計劃,又是否想過這一切不過是祂在順水推舟?” “我的人生如何抉擇,由我自己決定,與他者無關!人生正因無常而多姿多彩,我永遠不會為既成事實而后悔?!?/br> 歐陽碎也站了起來,身形高大的他比瘦弱的鐘離雍高了差不多半個頭,這回換做是他在俯視對方,“天地人三劍現(xiàn)世,取走三劍之人,估計正是你口中的離恨轉世身。我只有一個疑問,你或者你們,知道守在此人身邊的黑衣修士究竟是何種來歷?” 聽到這個問題,鐘離雍的唇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弧度,與歐陽碎對視的他悠悠地回道:“正如你所言,一切的一切,總逃不過是‘天’、‘地’、‘人’。” 地上的燭火一陣搖曳,最后不甘地熄滅,血色的蠟燭已然燃燒殆盡,靜室徹底陷入黑暗。 第二百零五章局中局(七) 諸天空間。 荀天棄回到現(xiàn)世時,梁宮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倒不怕自己沒用神識盯著荀天棄,到時遇到什么強敵會反應不過來。隨著荀天棄修為的提升,此人能夠在諸天空間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方完全可以第一時間躲進空間,就算敵人守在外邊,也有足夠的時間等到梁宮“冷卻”完畢。如果連梁宮都搞不定,那就干脆躺平吧! 想到這里,發(fā)現(xiàn)自己嚴重歪樓的梁宮不禁為自己還記掛著煩惱的根源而感到悲哀。作為一名一直堅信自己是直男,突然被自己養(yǎng)大的男孩子告白了,他現(xiàn)在還是懵逼的。 雖然在此之前有所懷疑,但是猜想和真的被告白了,完全是兩碼事,后者帶來的沖擊比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對于愛情這件事,沉迷于紙片人、壓根沒有跟真正的女孩兒談過戀愛的大齡剩男完全是處于手足無措的狀態(tài),不知該如何應對。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他居然沒有感到有半點惡心、厭惡等等真正男子漢被同性表白的糟糕情緒,他只感到茫然、驚訝,還有一點點說不明道不白的奇妙情緒。但如果單憑這些就說他彎了,好像也不對,畢竟他也沒覺得有多么高興甜蜜。 梁宮的眼神有點飄,在他眼中,荀天棄向來十分守禮,雖然有時候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比如給里給氣那樣,但他的言行舉止從不逾越。像今天這樣展露出清楚的感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就是喜歡他,當真是極其難得。 一直以來,梁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由,為了返回故鄉(xiāng)。他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局外人,因為“原著”的關系,他熟知“未來”,手中掌握著許多秘聞,知曉許多修士的人生,自以為高人一等,居高臨下地指點江山。 后來醒悟無論是荀天棄還是其他什么人,其實他們都是大世界中的一個個體,不是書中臉譜化的角色,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喜怒哀樂和獨有的人生經歷。加上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受命于他的傀儡,而是一名獨立自主的真正強者,他逐漸開始試著減少對荀天棄的干涉,對“原著”的信任程度亦隨之下降。 和荀天棄一起經歷過的事情越多,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或許不是穿書那么簡單。小說作者動動手指頭就能構建出一個完整的世界,怎么想都覺得有問題。從來沒有什么設定是完美無缺的,小說就算真的成精了,也絕對會因為設定的不完善或矛盾而出現(xiàn)bug。 但是,他“穿越”至今,從未出現(xiàn)過“卡頓”現(xiàn)象,如此一個完整的世界,仿佛正是天然造就,沒有半點人造的痕跡。 荀天棄和他一樣,徹頭徹尾是個有血有rou的人類,梁宮深刻地認知到這一點。 要說他對荀天棄沒有任何感情,那絕對是騙人的。他養(yǎng)過寵物,短短十幾年的相處,便已足夠他把它們當成家庭成員。等它們老去,壽命走到盡頭,已經是成年人的人也會傷心難過。小貓小狗尚且如此,何況這一次他養(yǎng)大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從荀天棄十歲起,他們兩人都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并因彼此的特殊性不得不綁在一起。幸好他們之間的關系還算和諧,感情倒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深。只是,他這一份感情,到底是親情、是友情,抑或是荀天棄期待的愛情? 梁宮沒有做過別人老爸,沒有管教過侄子外甥,也沒有當過老師。在遇到荀天棄之前,他只照料過他meimei一個人。只不過,meimei梁恭如是個天才兒童,自小便很有主見,聰明伶俐。只比對方大幾歲的梁宮,有時候更像是對方弟弟,還需要這個meimei幫忙處理他搞出來的麻煩事。 荀天棄跟他至少相差了十幾歲,放在元明大世界,這年齡只差其實可以是一對父子。因為他自己提出來的“公平交易”,他硬著頭皮接手了對荀天棄的教育,他教文字語言,教導修煉,還包括三觀的形成塑造。 可以說,現(xiàn)在的荀天棄,身上到處都帶有他梁宮的痕跡,而這些痕跡,也是對方跟“原著主角”最明顯的區(qū)別所在。有時看著荀天棄,他莫名其妙地就會生出一種詭異的成就感。 他心知《大諸天總經》是多么坑爹的存在,只要開始修煉,就不得不逐漸磨滅屬于“人”的情感,越來越靠近無情無欲的“天”。光靠在微末之時的相助——他甚至早已表明那只是一場交易,其實還不夠穩(wěn)妥,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認知中是個怎樣的存在。 所以,他需要在荀天棄的“人心”里面占據(jù)一定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進一步保證這家伙日后不會突然反悔。于是他有意地完成從良師到益友的兼容。可以說,這么些年下來,他也漸漸當荀天棄是自己的兒子、弟弟、好友。 但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被他當成兒子、弟弟、好友的那家伙,其實特么的是想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