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都對?！背碳f，“我也想問你，你的喜歡值幾分？每次空窗期都來試探我的態(tài)度，遇見更喜歡的人轉(zhuǎn)頭就戀愛，在我戀愛的時候說我和她們性格不合適，這就是你的喜歡？我看不出來你對我有多重視，所以你的喜歡我也沒必要重視?！?/br>
    “我知道過去有些地方我做得不太好，可我這次來就是要向你表明態(tài)度，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br>
    “真正喜歡？你過去那些戀愛都是不‘真正’的喜歡嗎？”程吉聽得想笑。

    米娉張口結(jié)舌，含糊說：“你別歪曲我的意思?！?/br>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過去你的空窗期太短，不夠讓你發(fā)現(xiàn)其實你是真正喜歡我，不只是把我當成玩具隨便撩一撩，所以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今天你才意識到，我是一個可以認真追求的對象，是嗎？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一次我對你的感覺嗎？”

    米娉嘴唇緊閉，不再說話。

    “沒錯，你是我相處最久的朋友，你也很能忍我的脾氣，我們對于公司發(fā)展方向的觀點基本一致，所以我珍惜你這個朋友和合伙人。不只你在忍我，我也忍了你很多次。你不把我的私事當私事，不把我的拒絕當拒絕。你認真想，我們認識到現(xiàn)在，我的哪一句話、哪個行為表明或者暗示我愿意和你發(fā)展超出友誼的關(guān)系？有嗎，米娉？”

    米娉的臉色越來越暗淡，目光也垂了下來。

    不知道黑白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兩個人類之間緊張而不愉快的氣氛，這半天都沒鬧，乖乖地趴在墊子上。程吉摸了摸它，輕聲說：“沒事了，別怕。”

    她抬頭對米娉道：“今天謝謝你來給我過生日。黑白一會兒要餓了，你帶它回去吃飯吧？”

    米娉“嗯”了一聲，沒有動，嘴唇張張合合似還想說什么。

    程吉：“什么都沒變，我們還是朋友?！?/br>
    米娉點了點頭，沉默地起身收拾貓包，帶著黑白走了。程吉送她出門，關(guān)上門回來，把黑白躺的墊子拆下來放進洗衣機，粘干凈黑白掉的毛，收拾了茶幾，才坐下來考慮米娉的事。

    拒絕了不代表這事徹底結(jié)束，她說什么都沒變，只是給米娉一個準話，告訴米娉她不會刻意疏遠。但米娉怎么想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以她對米娉的了解，米娉至少要別扭一個星期。

    等米娉找到下一個對象，程吉想到這里不由無奈，明明是她和米娉兩個人間的問題，卻因為她們工作上不能分割的聯(lián)系，非要指望另一個人來解決。這種自己無能的感覺真是太差了。

    周四周五兩天米娉減少了與她的接觸，特別是眼神接觸，說話也簡短很多。周五下班米娉不但沒有問她周末的安排，還沒有提醒她去看黑白，上一次這樣還是半年多前米娉沒分手的時候。

    久違的自在，程吉非常享受，她愉快地答應(yīng)了婁靜嫻的周日逛街邀請。

    這次是宋燕選商場，她帶著婁靜嫻、宋思涵和程吉來到一家低端百貨商場。這是個四四方方的老式商場，從外到里沒什么現(xiàn)代設(shè)計，每層店鋪密密地挨著，過道較窄，視野很受局限。雖然不如高檔商場的購物體驗?zāi)敲葱蓍e舒服，但因為店鋪多，也能逛很久。

    宋燕以前常來這里，和婁靜嫻認識了以后總是約著一起活動，嘗到了花錢如流血、痛快又辛酸感覺，現(xiàn)在終于回歸貧民女孩的生活。婁靜嫻不挑剔，在這里一樣買得挺開心。

    程吉和宋思涵也買到了一些合請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用的東西，四人到商場里的餐廳吃飯時，手里都有幾個袋子。

    她們來的是一家湘菜館，名聲在外，宋燕極力推薦，從APP綜合評分看這家店也確實是商場內(nèi)最好的餐廳。

    照例是婁靜嫻請客，她點了幾道店里的推薦菜，都是辣菜，宋燕加了一道石鍋臘rou菜飯，一道拔絲紅薯，宋思涵加了一道炒秋葵，程吉覺得菜飯的量可能不夠四個人吃，另加了一碗白飯。

    上菜前，四個人都體體面面，以都市女孩積極向上的精神狀態(tài)交流八卦，程吉也說了一個客戶的事情湊數(shù)。

    涼菜椒麻雞上來的時候她們也沒有太防備，吃得鼻尖微微出汗，婁靜嫻還夸了一句好吃。等到鋪滿了紅艷艷辣椒的牛蛙腿上來，她們在紅辣椒的海洋尋找蛙腿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不對。緊接著，辣得根本不像花菜的干鍋有機花菜來了，雙椒魚頭根本不掩飾它的辣度有多么能打，四人吃得又流鼻涕又抹眼淚，最后菜飯、白飯、紅薯、秋葵全都光盤，推薦菜反而剩了一些。

    這頓飯吃得火火熱熱，離開餐廳的時候婁靜嫻被辣得都有點頭暈了，她們摸到甜品店里坐下緩緩。

    “嗚，楊枝甘露太好吃了?！眾潇o嫻感動得掉下眼淚。

    宋燕一臉愧疚：“我錯了我不知道你這么不能吃辣?！?/br>
    吃完一份楊枝甘露，婁靜嫻想去洗手間，宋燕為了彌補過錯主動陪著她去了，留下程吉和宋思涵。

    宋思涵說：“明天簽合同，你選個地方吧，合同在哪簽都行?！?/br>
    新系列吸塵器的合作已經(jīng)敲定了。程吉說：“就在華躍樓下的三山咖啡吧，我明天還約了潤成代理公司的管經(jīng)理，走過去方便?！?/br>
    “管明明？”宋思涵有點驚訝地問。

    “對?！背碳粗嗡己?，微微笑了起來。

    宋思涵也笑：“你知道了啊？其實九月我們遇見那次，我剛分手?！?/br>
    程吉說：“管經(jīng)理看起來性格很好?！?/br>
    “是啊，她對待不熟悉的人會很禮貌，如果合作多幾次，熟悉一點了，她的態(tài)度就會更溫柔，所以很容易保持長期合作?！彼嗡己f了幾句，笑道，“這方面和你有點像?！?/br>
    “什么？”程吉訝然，懷疑宋思涵是不是又加濾鏡，她道，“有一個我很熟悉的朋友說，我越在親近的人面前脾氣越差。我和她相處的時間比我和你長?！?/br>
    “這人是對你開玩笑說的吧？你又不是窩里橫的人?！彼嗡己瓫]當真，“一個人在親近的人面前流露真性情很正常，怎么能只說你心情不好的情況，不說你心情好的時候？你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表現(xiàn)溫柔的一面，在不熟的人面前只是客氣，很容易分辨。”

    程吉忘了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她甚至覺得宋思涵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沒有人用溫柔這個詞形容過她。不對，宋思涵有過，在她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宋思涵確實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