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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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罄聲音低沉,說:“讓哥哥抱一會兒?!?/br> 湛微陽連忙道:“好啊?!敝灰歉绺缭敢猓氡Ф嗑枚伎梢?! 只是他不知道裴罄是怎么了,他有些慌張無措,不能理解裴罄突如其來的情緒,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一下一下的,逐漸變得快了起來。 他們都穿著略顯單薄的睡衣,身體貼在一起很快就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熱度,有相同的沐浴露的香味,還稍微有些不同的,屬于英俊的青年和干凈的少年各自的味道,就這么交匯融合在一起。 湛微陽心跳越來越快了,他覺得整個(gè)人仿佛都跟著不安地顫動起來,而且他才剛洗完澡,身體卻不自覺地在發(fā)熱,被裴罄用手臂摟住的腰際甚至有些出汗。 他低下頭,看到的是裴罄的頭頂,他抬起手摸到裴罄的頭發(fā),然后又往下滑到裴罄的臉上,他其實(shí)是察覺到了裴罄情緒里的一份焦躁,所以想要安慰他,他手指貼在裴罄的臉上,問他:“怎么啦?” 可是開口的時(shí)候,又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澀。 裴罄沒有回答,而是靜靜抱了湛微陽好久,才松開手坐直身體,仰起頭看向湛微陽,對他說:“沒有,就是想抱抱你?!?/br> 湛微陽看著他。 裴罄笑了笑,抬手輕輕整理一下湛微陽皺起來的衣襟,說:“陽陽十七歲啦?!?/br> 湛微陽點(diǎn)點(diǎn)頭。 裴罄從窗邊站起來,說:“好了,去睡覺吧?!?/br> 直到關(guān)了燈躺在床上,湛微陽還在不斷回憶剛才裴罄抱他的情景,那時(shí)候自己激烈的心跳,一邊覺得不安,一邊又忍不住感到開心,想要裴罄一直那么抱下去。 他撐起上半身,靠近了裴罄,在黑暗中努力地想要看到他的眼睛。 裴罄并沒有睡著,他甚至一點(diǎn)也沒有覺得困,只是將雙手枕在頭下,睜著眼睛想事情。所以湛微陽一靠近他就察覺了,他對湛微陽說:“我在呼吸?!?/br> 那天晚上,湛微陽說他爸爸會偷偷聽他的呼吸聲,恐怕就是湛微陽溺水之后,湛鵬程很長時(shí)間都活在驚恐不安中,才會在晚上偷聽兒子的呼吸聲。 想到這里,裴罄更是心緒復(fù)雜。 湛微陽伸出一只手,小心地貼近了裴罄鼻端。 裴罄一把抓住他的手,扣住他的手指不讓他亂動。 湛微陽說:“罄哥?!?/br> 裴罄“嗯”一聲。 湛微陽難以掩飾心情的雀躍,忍不住笑著又叫了一聲:“罄哥?!?/br> 裴罄依然溫和地“嗯”一聲。 湛微陽突然有些奇怪,他問:“如果我一直叫你,你會一直回答我嗎?” 裴罄說道:“可以?!?/br> 湛微陽頓時(shí)有些感動,說:“你怎么那么好,我太喜歡你了?!?/br> 裴罄沒說話,只是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 湛微陽又問道:“那你可以抱抱我嗎?” 裴罄依然維持著笑容,只是語氣里聽不出來,仿佛有些慵懶而淡然的,問:“怎么抱?” 湛微陽說:“就像剛才那樣抱?!?/br> 裴罄沒有回答。 湛微陽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可以嗎?” 裴罄仿佛在思考,片刻后說道:“這樣吧,你求求我,我也許就抱你了?!?/br> 湛微陽想也不想,就嗓音軟軟地說:“求求你了,你抱抱我嘛?!?/br> 裴罄終于朝他伸出一只手臂,“來。” 湛微陽立即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把臉貼在他胸口,稍微過了一會兒,又說:“不對,你要貼著我的胸?!?/br> 裴罄問他:“你的胸在哪兒?” 湛微陽摸索著找到裴罄的一只手,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說:“這里?!?/br> 裴罄“嗯”一聲,抬手將湛微陽推倒在床上,然后頭緩緩地貼上他的胸口,一邊耳朵正壓在他心臟的上方。 他們維持著這個(gè)姿勢不動,顯然湛微陽覺得滿意了。 裴罄聽到湛微陽的心跳一下下變得激烈而亢進(jìn),他說:“陽陽,你心跳好快?!?/br> 湛微陽舔了舔嘴唇,說:“是吧,我也發(fā)現(xiàn)了?!彼痤^朝下面看一眼,伸手去抱住裴罄的頭,說:“我們睡覺吧。” 裴罄自然沒有這么壓著湛微陽的胸口睡著,過了一會兒他覺得湛微陽已經(jīng)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從他胸前挪開,回頭自己的枕頭上。 湛微陽還下意識伸手找他。 裴罄輕輕握住他的手,說:“我在這兒,快睡吧?!?/br> 湛微陽“唔”一聲,陷入了睡眠。 第38章 國慶假期的第三天,湛岫松睡懶覺一直睡到羅阿姨準(zhǔn)備好了午飯,吃完午飯他就不想出門了。 下午,湛岫松和湛微陽在一樓打游戲,連打了幾把他都輸給了湛微陽,頓時(shí)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把手柄丟到一邊說不打了,他要去樓上睡午覺。 湛岫松爬到二樓,朝陽臺上看一眼,看見湛微光竟然在陽臺上擺了把躺椅,躺在上面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手機(jī),于是走了出去,說:“還有椅子嗎?我也想過來躺著?!?/br> 湛微光說:“沒有了?!?/br> 湛岫松在陽臺上轉(zhuǎn)了一個(gè)圈,說道:“該叫大伯買個(gè)那種秋千椅擺在這里。” 湛微光語氣慵懶:“你自己去跟我爸說。” 湛岫松靠著陽臺的圍欄,說:“叫湛微陽去說,他要什么大伯都會給他買?!闭f完,又笑著補(bǔ)充一句:“就不會給你買?!?/br> 湛微光斜眼看他一眼,冷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 “什么?。俊闭酷端刹幻靼姿囊馑?。 湛微光說:“我又不是中學(xué)生了,我不跟弟弟爭寵,幼不幼稚?!?/br> 湛岫松撇了撇嘴。 他顯得百無聊賴,也不想去睡午覺了,就想著把湛微光喊起來:“光哥,我們?nèi)ベI奶茶吧。” 湛微光說:“不去?!?/br> “那去打球?” 湛微光依然搖頭。 湛岫松哀嚎一聲:“日子太無聊了!” 湛微光對他說:“那你就回去?!?/br> 湛岫松立即道:“我不回去。” 湛微光不再搭理他。 湛岫松突然發(fā)現(xiàn)陽臺邊緣這一圈綠色植物中間擺放了一個(gè)空花盆,他有些奇怪,問湛微光:“為什么要放個(gè)空花盆?” 湛微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br> 湛岫松雙手撐在圍欄上,將自己略顯笨重的身體騰空,兩只腳一左一右踩在了花盆的邊緣。 湛微陽在湛岫松走后,把一樓客廳的游戲機(jī)和手柄收拾了放進(jìn)包裝盒里,再蹲下來塞進(jìn)電視柜下面的抽屜,之后才上去二樓。 裴罄中午回去房間睡午覺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起來了沒,湛微陽心想如果裴罄還在睡,他可以去讓裴罄摟著他一起睡。 結(jié)果他剛剛爬上二樓,便聽見陽臺上有人說話的聲音,他轉(zhuǎn)頭去看,正看見湛岫松兩只腳踩在他的花盆上面。 “啊——”湛微陽大喊一聲,匆忙跑了過去,對湛岫松喊:“你下來!” 湛岫松被他嚇了一跳,神情有點(diǎn)發(fā)懵,“怎么了?” 湛微陽又急又氣:“你不許踩我花盆!” 湛岫松低頭看腳下的花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滑了一小截,他用手指推回去,莫名其妙說道:“什么???你放個(gè)空花盆在這里干嘛?” 湛微陽說:“那是我的花盆!” 這時(shí)候,湛微光也坐直了身體,他雖然不懂湛微陽奇怪的思維,但是他熟悉湛微陽的性格,于是皺了皺眉對湛岫松道:“你先下來。” 湛岫松不太情愿地“哦”一聲,兩腳借力踩在花盆邊緣往下跳,卻沒料到就是這個(gè)借力的瞬間,腳下的花盆在他體重的壓迫下,竟然從中間裂開了。 所以,湛岫松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悶響聲的同時(shí),湛微陽的花盆也裂成了兩半。 湛微陽大步跑過去,先是一把用力推開了擋在面前的湛岫松,然后一臉難以置信地蹲下來看他的花盆。 湛岫松那么大的個(gè)子也被他推得一個(gè)趔趄,連退了兩步,險(xiǎn)些撞到后面一個(gè)花盆,他怒道:“你發(fā)什么瘋?” 湛微光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蹲在地上的湛微陽。 湛微陽難過極了,他伸出手扶著裂開的花盆,努力將它合起來,但是只要一松手,花盆又會馬上往兩邊裂開。 湛岫松說:“一個(gè)花盆而已!”說完,他覺得有些底氣不足,不自覺走到了湛微光的身邊,想要尋求認(rèn)同,“陽哥是不是發(fā)病了?” 湛微光狠狠瞪他一眼,他心里一驚,不敢再說話了。 “湛微陽。”湛微光語氣低沉,“一個(gè)花盆而已,叫湛岫松賠給你就好了。” 湛微陽不理他。 這時(shí)候,裴罄聽到外面的動靜從自己房間里出來了,他走到陽臺上,一眼便看見湛微陽那個(gè)裂開的花盆,腳步稍微一頓,才又繼續(xù)走過去。 他走到湛微陽身邊蹲下來,喊他:“陽陽?” 湛微陽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說:“我的花盆被他踩壞了?!闭Z氣那么悲哀,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 裴罄聞言,看了一眼湛岫松。 湛岫松剛被湛微光瞪了,又看見裴罄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嚴(yán)厲,頓時(shí)說不出話來,只能安靜地站著。 裴罄語氣溫和,對他說:“壞了我們?nèi)ベI個(gè)新的好不好?” 湛微陽盯著花盆,沒有說話。 裴罄又說:“上次那個(gè)花卉市場,能買到一模一樣的?!?/br> 湛微陽用手指去摸花盆的裂口,說:“可是這是我的花盆。”他甚至沒能給它想出來一個(gè)好聽的名字,它就被人給踩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