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徐矜婠:“……” 第19章 馬車一路上行駛的都很是平穩(wěn),所以徐矜婠倒也沒出現(xiàn)之前那種頭暈的跡象,她就那樣伸著手,任由洛緋寒上完藥后又幫她一圈一圈的包扎著。 “咝……”徐矜婠悶哼出聲。 眼前包扎的手一頓,然后緩緩放輕力道,打上結(jié)后洛緋寒便將她撩開的袖子重新放下來,最后還不忘囑咐道:“這幾日盡量不要沾水?!?/br> 徐矜婠收回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本來的痛楚似乎減少了不少,也不知洛緋寒給他上的是什么藥膏。 “王爺是大夫嗎?”她微微歪著腦袋,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洛緋寒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她。 徐矜婠笑了笑,說:“王爺放心,我會謹遵王爺?shù)尼t(yī)囑的!” 洛緋寒怔了一秒,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懶得和她開玩笑,又低下頭自顧自的收拾好藥瓶,然后遞給她:“這藥你拿去,每日換一次就好?!?/br> “謝王爺?shù)暮靡?!”徐矜婠接過藥瓶,擺在眼前仔細瞅了瞅,又聞了聞才問他:“王爺,這是什么藥膏?我怎么似乎沒見過?” 洛緋寒見她好奇的模樣。便開口解釋道:“這是我之前在邊疆時特意讓人配的,對一些簡單傷口會很快就見效,那時屢次從戰(zhàn)場上回來時,每個人身上都……”說著說著他突然停下來,似乎意識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便沒再出聲。 徐矜婠也知道他許是回憶起什么不好的記憶,也識趣的不再說這個話題。 一時間,馬車里變得格外安靜。 “對了!” 半響,徐矜婠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道:“安平公主呢?她沒出什么事吧?”由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她半天倒是把這個忘了。 “沒事,我已經(jīng)讓人送她回宮了,是她自己貪玩,王妃不過自責?!甭寰p寒說道。 聞言,徐矜婠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又想到那會的問題,她不由再次好奇的問道:“王爺真的是碰巧路過那里?” 洛緋寒抬眸看著她,沒出聲。 徐矜婠訕訕的換了一個問題:“對了,王爺可知和許嘉禾做交易的人是誰?”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相信他肯定清楚。 洛緋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問道這個問題,他重新挺直了腰背緩緩靠在輪椅上,說道:“他是太子身邊的人?!?/br> “太子?”徐矜婠有些驚訝,又仔細想了想才自言自語般猜測道:“所以許嘉禾才會和他做交易,從而假裝林穆有好感,破壞國公府和兵部侍郎的聯(lián)姻?!边@么說的話,一切倒是都是解釋的通了,許嘉禾這種驕傲的人之所以愿意做種事,便是為了攀上和太子之間的關系。 “不過,太子這么做是何意?若是他不想這場婚事成,應該有很多方法的,為何偏偏選擇許嘉禾?”徐矜婠又看著洛緋寒問道。 洛緋寒沉默了半響,才淡淡道:“一切并不是太子的意思?!?/br> “嗯?”徐矜婠不由疑惑的盯著他,這話她有點不是很懂,不是說那人是太子的人嗎?怎么又不是太子的意思了? 洛緋寒解釋道:“是他自己的意思?!?/br> 這個他指的便是秦荀,徐矜婠后知后覺的才明白洛緋寒的意思,不由滿臉的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洛緋寒沒再出聲,安靜的坐在輪椅上。 徐矜婠也意識到自己問的有點多,這些都是皇家秘事,還是知曉得越少越好,不過她倒有些好奇洛緋寒居然都一一的回答她。 “王爺……”徐矜婠張了張嘴,還是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王爺為何愿意和我說這些?” 話落,洛緋寒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說:“因為阿婠想知道。” 徐矜婠兀地的愣在那里,在問完之后,她在心中便想了很多答案,卻獨獨不曾想過他會這般回答。 因為她想知道,所以他便知無不言。 僅僅如此而已,沒有別的理由。 * 甫一回到府中,梨織便聞訊跑了出來。 “王妃,你沒事吧?”梨織焦急的問道,目光不由來來回回的打量著徐矜婠,然后自責道:“都是奴婢不好,不應該就王妃一個人在那里!” 徐矜婠任由她上下檢查著,好笑的安慰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直到洛緋寒從馬車上下來,梨織才抹了抹眼淚,退到一邊。 徐矜婠看了看他,也沒說什么,便帶著梨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彼時天色也已經(jīng)不早了,她簡單的用過晚膳后,便洗漱上床準備休息了,今日著實是感覺累的不行,剛躺下困意便席卷而來,她就這般迷迷糊糊的進去睡夢中。 這邊書房中。 洛緋寒握著毛筆在燭光下準備落筆時,胸口頓時傳來一陣劇痛,他不由伸手條件反射般捂著它,沾了墨的毛筆筆直從他的手上掉落,重重的打在地板上,黑色的筆尖在地上熏染開來,留下了一個個黑色的痕跡。 “王爺?”外面的無風聽見里面?zhèn)鱽淼穆曧?,不由喊到?/br> 洛緋寒整個人癱坐在輪椅上,嘴唇開始發(fā)白,其實從馬車下來沒多久他便感覺有些不對,胸口之前的傷口處再次隱隱作痛,他本來沒怎么在意,卻不想傷口好像再次復發(fā)了。 他艱難的笑了張嘴,卻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捂在胸口的手不由緩緩下垂,洛緋寒感覺意識正在漸漸消散。 “王爺?” 沒得到回答,無風再次出聲問道。 屋里忽然變得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無風意識到不對,連忙直接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昏迷在輪椅上的洛緋寒,胸口的衣襟已經(jīng)被鮮紅的血色染盡。 “王爺!” 無風一驚,迅速上前,還不忘對外面喊到:“快來人!” 夜色靜謐,整個漓王府卻亂作一團。 徐矜婠是被噩夢驚醒的,她猛地從床上做起來,滿身的汗水浸透了她的睡衣和被子,滿頭的秀發(fā)也是濕漉漉的,仿佛是剛從水里打撈出來的一般。 “呼——”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天才回過神。 徐矜婠呆呆的盯著被子,她夢見她和徐矜清被那個錦衣男子抓住了,錦衣男子一邊笑著一邊手持著一把鋒利的劍向她們走過來,她拼命掙扎著,卻似乎怎么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朝她刺過來,下一刻,洛緋寒卻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那把劍直直的穿過他的胸膛,頓時滿天都是鮮紅的血,她臉上,身上,腳下,都是血。 想到這里,徐矜婠不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點,又自我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只是個噩夢而已?!?/br>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聲響,徐矜婠不由奇怪的走了出去,卻見整個王府燈火通明,她正疑惑的時候,梨織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回來。 見狀,徐矜婠不由連忙問道:“梨織,外面發(fā)生了何事?” “不——不好——了,”梨織氣喘吁吁的的說道,又深深呼吸后,才終于重新開口,“不好了王妃,王爺他突然暈倒了!” “什么?”聽見梨織的話,徐矜婠頓時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的耳朵。 梨織再次解釋道:“我聽她們說王爺在書房不知為何突然就昏倒了,無風已經(jīng)去將御醫(yī)接過來了,現(xiàn)在正在王爺?shù)姆坷??!?/br> 怎么會?那人下午明明還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昏倒了? 徐矜婠也來不及多想,連忙對梨織吩咐道:“快,梨織,幫我更衣!” 等徐矜婠急匆匆來到洛緋安的臥房時,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站了一堆的下人,無風也站在門前,看著屋里面露擔憂。 見她來了,眾人紛紛行禮道:“奴婢見過王妃!” 徐矜婠沒有理會,徑直朝著無風走過去。 “見過王妃!”無風道。 “王爺他怎么樣了?”徐矜婠問道,她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那般焦急。 無風還沒開口說話,房門便被打開了,御醫(yī)從里面走出來,看著她和無風,說道:“王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br> 無風卻問道:“王爺?shù)膫洗卧诔苫槟侨找呀?jīng)復發(fā)過一次,這才還未有一個月,為何又一次復發(fā)?” 聞言,御醫(yī)嘆了一口氣,解釋道:“王爺之前傷口并未徹底的根治,里面還殘留這少于的余毒,所以傷口才會反復復發(fā)?!?/br> 而聽完無風的話,徐矜婠卻突然愣在那里,她突然想起成婚那日,在她蓋著喜帕和洛緋寒拜堂時,便發(fā)現(xiàn)當時他的手在發(fā)抖,她那時只當是他不情愿這這場婚事,卻不想是因為他傷口復發(fā)了。 這次復發(fā),洛緋寒直接昏倒了,徐矜婠突然覺得心里有些泛酸,成婚那日,這人明明痛苦的不能說,卻依舊堅持將婚禮正常辦下去。 無風和御醫(yī)還在說著什么,徐矜婠卻直直的抬腳走進了房間中,這是她第一次來洛緋寒的臥房,她一步一步朝著床頭走去。 屋里的蠟燭緩緩燃燒著,微微跳動的燭光下,那人靜靜的躺在那里。 第20章 屋里靜悄悄,不似外面那般吵鬧,徐矜婠來到洛緋寒的床頭,許是這會不再痛苦,床上的人似乎睡的很安穩(wěn),呼吸淺淺的很是均勻。 徐矜婠見狀,一直懸在空中的心不由頓時安定下來,她緩緩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的剛拉過床頭的凳子時,外面的無風便進來了。 無風見徐矜婠在床頭坐下,倒是愣了一下,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徑直走過去對她如實說道:“王妃不必擔心,王爺身體里的余毒已經(jīng)被御醫(yī)徹底清除干凈了,想必之后也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br> 徐矜婠點點頭,沒說話。 無風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王妃若是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屬下就先去將御醫(yī)送回宮中?!?/br> “你去吧?!毙祚鎶@才回頭看著他,然后又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候著的眾人,不由說道:“也沒什么事了,天色也很晚了,就讓眾人先下去歇息吧,王爺這里有我看著就好。” “是?!睙o風應道,便轉(zhuǎn)身出了屋子,還不忘順手將門也帶上。 一時間,整個屋子再次恢復平靜。 徐矜婠再次將視線落在洛緋寒的身上,這人的睡姿很是中規(guī)中矩,平躺著雙手搭在被子上,她看著看著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他磕著眼皮,徐矜婠才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似乎很長,像個小掃帚一般,在燭光下留下一片陰影,他的眉頭也很是濃密,格外的好看。 徐矜婠不由伸手好奇的點了點洛緋寒的眉頭,她手上的動作很輕,仿佛蜻蜓點水般拂過,所以他倒是沒什么反應,依舊安穩(wěn)的睡著。 “呵……” 徐矜婠也不知怎么就這般笑出聲,似乎又怕吵醒洛緋寒,她連忙收回手捂上嘴,她知道像他們這種習武之人,睡眠應該都不會很深,難得有機會這么好好睡上一覺。 低頭時,徐矜婠不由發(fā)現(xiàn)了地上一旁還未處理的紗布,紗布上侵染了大片的血跡,鮮艷的紅色有些刺眼,她沒由來的就想起了剛才自己做的噩夢。 夢里錦衣男子的劍刺過來時,滿天都是洛緋寒鮮紅的血,徐矜婠突然覺得有些惡心反胃,她連忙移開自己的視線,然后出去讓梨織將這些紗布都拿走清理。 只是一個普通的噩夢而已,徐矜婠在中心這般安慰自己,便重新回到床邊坐下。 清晨的時候,外面?zhèn)鱽韼茁暻宕嗟镍B叫聲,洛緋寒終于從睡夢中悠悠的醒過來,他緩緩睜開雙眼,抬手時手肘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他愣了一下,便側(cè)過頭。 映入眼簾的的一個小腦袋,如瀑的長發(fā)灑落在他的床頭,小腦袋的主人似乎睡的真香,被他碰了一下,不由皺著眉頭轉(zhuǎn)過來,正好面對著他,還砸了砸嘴,然后又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再次呼呼大睡。 洛緋寒有些好笑的盯著徐矜婠,這樣都能睡的著,穿的又這般單薄,也不怕夜里著涼了。 外面的無風聽見屋里傳來動靜,便知道王爺肯定是醒過來了,于是想也沒想就推門而入,正好看見自家王爺盯著王妃在笑,就連他這么木訥的人都能從王爺眼底察覺一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