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閉著眼睛開的車? 他一看就是沒說實話,卷耳也不強求,看他額前碎發(fā)快戳到眼睛,卷耳伸過手幫他撥了撥,“你現(xiàn)在要給你家里人打個電話嗎?” 卷耳知道裴津渡也是l市本地的,打個電話,他家人應該可以立刻過來照顧。 “不用?!迸峤蚨砂欀?,看著卷耳收回去的手,“這次……謝謝你?!?/br> 卷耳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平時兩個人在游戲里可以肆無忌憚的聊,可如今突然見面,倒是有那么點不自在。 也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卷耳不語,裴津渡卻在想他昏過去前一刻聽到的那個鈴聲。 他著魔一樣求死,是那通電話把他叫回了神。 “我,手機呢?” 裴津渡輕輕動了動,渾身都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痛。 痛得他差點沒喊出來。 卷耳沒注意他的臉色,她四下看了看,在床邊柜子里找到他的手機,“你還能玩手機?” 都這樣了。 裴津渡默了默,“你看一下昨晚的未接電話是誰?!?/br> 卷耳挑眉,“我啊?!?/br> 裴津渡一頓。 卷耳把他手機記錄調出來給他看,顧自道:“你昨天跟我說晚一點打本,但晚一點你也沒聯(lián)系我,我就給你打了幾個電話。” 看著他僵硬的臉色,卷耳莫名,“怎么了?” 裴津渡目光從她精致的臉蛋掃過,“沒事?!?/br> 閉了閉眼,他想起了什么,裴津渡又看向她,“沒去聚會嗎?” 卷耳看了他床邊的儀器,“我跟玉風說我們兩個有事,不過去了?!?/br> 裴津渡無所謂地點頭。 他本來就對這次線下聚會沒什么興趣,要不是玉風一直嘮叨,裴津渡也不太想和那么多陌生人見面。 “對了,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卷耳終于想出個應該問的問題。 她兩腿交疊靠在椅子上,巴掌臉神情平淡,好像這句關心是走流程而已。 裴津渡眼睛撲閃著,啞聲說,“沒有?!?/br> 應該說,他現(xiàn)在沒有哪里是舒服的。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然后看向卷耳,嗓子還是帶著嘶聲,“花了多少錢?” 卷耳反應過來,裴津渡是在問這次住院的錢。 “三萬多。” 裴津渡的游戲賬號在全服排行是前幾,每月的充錢活動他也從沒落下,卷耳知道,裴津渡家應該是蠻有錢的。 三萬,對于他從前花錢如流水的消費水平,是真的不多。 但那是從前。 裴津渡抬眸,對上她烏黑眼珠,“九月的劍蕩比賽,我贏了比賽把錢給你,行嗎?” 劍蕩是全區(qū)服大賽,裴津渡接了單子替一些大佬打比賽,贏了自然是有工資拿。 之前裴津渡也接過這種單子,但那純是業(yè)余愛好,沒聽說過他用這個吃飯啊…… 像是看到她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裴津渡以為卷耳是怕自己不還,他閉了閉眼,認真道:“我可以……把身份證壓在你這?!?/br> “我不是那個意思。”卷耳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奇怪,“你被你家掃地出門了?” 思來想去,也就這一個可能。 不然不至于連三萬都沒有了。 裴津渡臉色不好,聞言垂著頭不語。 不會吧…… 卷耳眉梢上揚,終于找回了平時跟他相處的混不吝的態(tài)度。 “渡哥現(xiàn)在……”她看著他鼻梁上的紅痕,笑著說完,“這么窮啊?!?/br> 她不正經(jīng)地開口,但這才是平時兩個人相處的態(tài)度。 “呵。”裴津渡聞言扯了扯嘴角,終于沒了那種第一次見面的尷尬和不適感。 他心下一松,閉眼,牽起個意味不明的笑。 可不是么。 他現(xiàn)在,是真窮。 作者有話要說: 裴津渡真的好窮的。并且還會窮一段時間。 第41章 裴津渡(3) 卷耳還欲再說什么,門突然被護士推開,“裴津渡家屬在嗎?陳醫(yī)生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br> “知道了?!?/br> 卷耳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笑著說,“你看我像不像你監(jiān)護人?” “……” 他淡淡掃了她一眼,眼風夾著刀子,傲嬌又高冷。 卷耳閉嘴。 渡哥最牛逼了。 顯然不能接受這個詞。 卷耳走出去帶上門,裴津渡輕輕動了動胳膊,撕心的疼。 “媽的?!?/br> 他咬咬牙,臉上終于浮現(xiàn)痛色。 …… “什么意思?”卷耳抿唇。 陳醫(yī)生旁邊坐了位警察,他臉色嚴肅,正襟危坐,“我們懷疑,他當時是想自殺。” 車子撞到路燈柱上基本報廢,他們檢查或剎車痕跡,覺得裴津渡應該是想直接開車沖到海里,不知道因為什么讓他突然改了主意,才會改了方向撞到燈柱上。 要不是他長了心扎了安全帶,并且安全氣囊全部彈出,今天這命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聯(lián)系他家屬過來,我們可以對他心理狀況進一步評估分析?!?/br> “另外,最近他在醫(yī)院這段時間,你也要時刻注意他的狀況?!?/br> …… 卷耳回來的時候,護工阿姨正在弄晚飯,病房里飄著香,少了幾分冷冰冰的感覺。 “姑娘晚上要在這吃嗎?”護工阿姨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問她。 醫(yī)生的話還在她腦子里轉著,卷耳聞言看著阿姨,“吃的,麻煩您了?!?/br> “不麻煩不麻煩?!?/br> “說什么了?”裴津渡躺在床上,看著卷耳臉上不怎么好的臉色。 “沒什么,就是說說你的狀況?!本矶遄玫溃骸搬t(yī)生覺得還是要聯(lián)系一下你的家人。” 裴津渡沉著臉,“我沒有家人?!?/br> 卷耳神色一頓。 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卷耳也不能說什么,她看了眼裴津渡蒼白的臉色,“不舒服?” 裴津渡抬起眼皮,“手疼。” 卷耳皺眉,走過去掀開被子,看了眼他包了好幾層的手,“我去給你叫醫(yī)生?” 裴津渡嗤了一聲,“你把他叫來我也疼啊?!?/br> 他不舒坦,語氣就帶著刺。 “渡哥,你別作?!本矶[了瞇眼,“小心我不伺候你?!?/br> 裴津渡睨她,“你早這態(tài)度不行嗎,用看失足婦女想要拯救我的眼神看著我干嘛?” …… 卷耳坦蕩道:“說說吧,你大晚上的開車去海邊干嘛去了?” 裴津渡偏頭,視線落在她鎖骨上,“他們就跟你說這事?” 她膚色細膩,兩根鎖骨平直,打了高光似的白皙耀眼。 “嗯?!本矶阉觳残⌒姆呕乇蛔永铮澳闶遣幌牖盍??” 兩個人像是聊著今天的天氣,卷耳語氣平和,裴津渡更甚。 “沒有,就那么一瞬間沒扭過彎兒?!迸峤蚨傻α诵?,但看著讓人覺得冷。 “你不用在這看著我,我床都下不去,別說尋死去了?!?/br> 卷耳定定看著他,“你不能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