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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shuō) - 拯救男二紀(jì)事(快穿)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孟庭戈不肯再開口,卷耳也莫名的不想服軟。

    眷戀依賴她的是阿木,以妻相待的是庭庭。

    那么孟庭戈呢。

    她摸不清孟庭戈的想法。

    他闔眼半晌,慢條斯理地問,“林府可好?”

    “......好?!?/br>
    “林相待你可好?”

    “好。”

    “宮外可好?”

    “好?!?/br>
    “可有宮內(nèi)好?”

    “……”

    “嗤。”孟庭戈澹澹眉目輕壓,說(shuō)不清是在嘲誰(shuí)。

    蒼白幾句話,卷耳再次凝立不語(yǔ)。

    卷耳今日本就是臨時(shí)起意出的門,也未曾想到會(huì)遇到昌朝,如今落雨還在首飾鋪?zhàn)拥戎?,孟庭戈瞧著?duì)她也沒什么搭理的興趣。

    沒必要自討沒趣。

    卷耳福了福身,“陛下若無(wú)事,臣女便先告退了。”

    孟庭戈手中書卷微微一皺,他瞳仁漆黑地看了卷耳一眼,仿佛可有可無(wú)地頷首,“嗯?!?/br>
    他到底是在跟她生氣,還是并不在意?

    卷耳低頭行禮告退,動(dòng)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連轉(zhuǎn)身時(shí)的衣袂翩躚都帶著果決之意。

    刺眼的很。

    卷耳垂眸往外走,清淺幾步,還未邁出門口,便聽身后福泉驚恐嗓音響起,“陛下?!”

    ……

    ……

    坤寧殿內(nèi)幔帳層層,福泉端著碗進(jìn)來(lái),去給床上的人喂藥。

    他忍不住感慨,最近一年他們陛下喝的藥可比吃的飯都多。

    昏睡著的人一點(diǎn)都不配合,藥灑了一半也不過(guò)喂進(jìn)去兩三口,卷耳看的有些難受。

    “別喂了?!彼龂@了口氣,“太醫(yī)不是說(shuō)陛下就是沒休息好么,讓他好好睡一覺,醒了再喝吧。”

    福泉想想也是,陛下這段日子幾乎未曾合眼,便是鐵打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他旋即把藥碗擱置一旁,看著卷耳欲言又止,“公......您今晚可要留宿宮內(nèi)?”

    床榻上的人眼底青黑兩頰瘦削,卷耳突然有些不忍。

    卷耳旋首開口,“那你幫我向?qū)m外傳個(gè)話,就說(shuō)我今日不回去了?!?/br>
    “是是是。”

    待福泉退下去,卷耳伸手給他拉了拉被子,碰到孟庭戈溫?zé)崾滞螅荒峭黄鸬墓枪?jié)硌了硌。

    還真是......瘦。

    這段日子里,繁瑣政務(wù)壓身,他獨(dú)自一人撐著脊骨立于漫漫山河之前。

    他很累了。

    她應(yīng)該……對(duì)他好一些。

    倉(cāng)皇剝開,露出柔軟心扉,卷耳看他落寞眉眼,忽而有些愧疚。

    孟庭戈醒來(lái)時(shí),窗外晚霞正散盡最后一片余暉,屋內(nèi)光影rou眼可見的一寸寸暗下去,沒了那道光,殿內(nèi)明黃也失了顏色,只留下霧蒙蒙的灰黃。

    冷靜,寂寥。

    他眼里閃過(guò)片刻失望,最后歸于枯寂一片。

    孟庭戈說(shuō)不清心里難明滋味。

    他在期待什么呢。

    半晌,他張口啞聲喚,“福泉?!?/br>
    外間有聲音響起,孟庭戈閉著眼冷漠開口,“她走了?”

    “沒走?!本矶曇魷\淺溫柔,倒是少了跳脫,“你醒了便用些東西,再把藥喝了。”

    孟庭戈聞聲驟然睜眼,偏頭睨她半晌。

    而后,在卷耳平和的目光里......翻了個(gè)身。

    “……”

    手里清粥溫?zé)?,卷耳端著靠近孟庭戈,“起?lái)。”

    他不動(dòng),只留給她一個(gè)漆黑后腦。

    這樣子不像高臺(tái)之上的帝王,倒像是……庭庭。

    西宮大火,他嘔血數(shù)次,終究是她有愧。

    卷耳上前幾步,站在腳踏上道:“可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怎么還沒出宮?”

    “你希望我出宮?”

    “……”

    卷耳放下手中清粥,轉(zhuǎn)身往外走,床上的人豁然起身,冷淡地道:“你今日若走出這道門,便不用再回來(lái)了?!?/br>
    “……”

    “清粥無(wú)味,想著給你做些酥片糕?!?/br>
    “……”

    “要么?”

    “……要?!?/br>
    ……

    等她再回來(lái)時(shí),天際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去,床上的人終于坐起身,孟庭戈看著燭光旁點(diǎn)燈的纖細(xì)身影,眉間褶皺輕緩。

    “你過(guò)來(lái)?!泵贤ジ晟焓?,向她招了招。

    卷耳走到床前還未開口,孟庭戈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腰,把人拉到身前。

    卷耳扯住床邊帷幔,將將站住腳步。

    孟庭戈闔眼,偏頭靠在她身上。

    誰(shuí)曾魂?duì)繅?mèng)繞,凄迷黑夜里,念著她給過(guò)的那一點(diǎn)甜。

    孟庭戈靠著卷耳,疲憊如同山海般向他靠近,可孟庭戈忽而覺著,好似沒那么難熬了。

    他撐慣了,其實(shí)并不需要有人來(lái)分擔(dān)。只要她站在那,便是于他最好的慰藉。

    聽他輕緩呼吸,卷耳心底酸軟,低聲道:“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么,我騙你,棄你。

    身前的男人把眉眼都埋在她衣襟里,只留了悶悶的聲音出來(lái),“生氣?!?/br>
    “......”

    他語(yǔ)氣冷淡,可偏偏透出一股子驕矜,只一瞬,便和那個(gè)被她扔下的庭庭重合。

    都是他。

    都是他啊。

    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卷耳緩緩抬手,摸了摸他背后黑緞長(zhǎng)發(fā),“對(duì)不起。”

    “……”

    孟庭戈等了半晌,沒等到下文。

    “沒了?”他抬頭,薄唇低涼,“你未免太過(guò)敷衍?!?/br>
    “嗯?”

    “我說(shuō)過(guò),你若好好哄我,我便會(huì)原諒你?!?/br>
    “嗯?!?/br>
    “嗯什么?”孟庭戈抬頭,下巴抵在她身上,淡漠看她,“你哄了嗎?”

    “要怎么哄?”

    “……算了?!?/br>
    孟庭戈重新把臉埋在她身上,不說(shuō)話了。

    她眼睛眨了下,笑了,“你再問我一遍那個(gè)問題?!?/br>
    “什么問題?”

    “方才在正殿問我的問題。”

    “……”孟庭戈沉默半晌,開口,“宮外可有宮內(nèi)好?”

    “有。”

    “……”孟庭戈一窒。

    “宮外有宮外的好,飄雪時(shí)沒有宮墻阻著,登高處時(shí)能望盡百里飛雪,等五月時(shí)家家戶戶便出來(lái)祭春,男女執(zhí)花相贈(zèng),好不熱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