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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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張呵呵了兩聲,像是在酒吧里抽煙,既有喧鬧聲又有吞吐的氣息,“涂白殺過人坐過牢你也不在乎?” 林宗宗瞬間一驚,她知道涂白坐過牢,但以為就是打架什么的,畢竟他們那小鎮(zhèn)亂得很,各種流氓地痞,根本就沒人管。 “怎么會?” “人被逼到了極處什么都能干得出來?!?/br> “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為了一個女人?!毕肫鹩谡嬲骊悘堃瞾須?,“他媽的就是那個女人,影響涂白,涂白跟牛哥對著干也是因為她,殺人也是為了她,媽的,有機會我真想弄死她!” 今天涂白這么郁悶,難道也是為了她? 想起他的畫作里面的人幾乎是同一個模子,林宗宗越加心里篤定,“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有興趣?” “我就是好奇問問。” “于真真。” 于真真?這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第12章 挑釁.jpg 說好了今天回老家。 于真真大致收拾了一下,早上八點跟謝越柏一起出發(fā)。 坐高鐵很近,只要兩個小時就能到。 于真真是一個小城市的偏遠小鎮(zhèn)里出來的,既考上了大學(xué),又嫁了個大城市的有錢老公,于真真老媽只覺得臉上風(fēng)光無限。 這一次回去,接待的動靜也很大。 回家十點半左右,一進門口就看到只有宴會才會擺出來的大圓桌子上放滿了鹵味、干果、茶葉、還有用保鮮膜裹住的熱菜。 “媽?!?/br> 于真真一回來,于mama喜笑顏開:“回來了,越柏也回來了,有些日子沒見了。” 于爸爸放下瓜子拍了拍手,“餓了吧?快來坐?!?/br> 其實過年的時候也回來過一次,不過就是呆了半天,吃了一頓飯。 這次她跟同事調(diào)好了班,謝越柏也請了假,可以待四天左右。 “我回房間放一下行李?!庇谡嬲婊仡^看向謝越柏,“你先陪我爸媽聊一下?!?/br> “好。” 謝越柏極其受她爸媽的喜歡,真是打心眼里的越看越喜歡,每一次回來都舍不得讓他走。 謝越柏的長相、家世還有工作都無可挑剔,而且他家人并沒有大戶人家的習(xí)氣,特別是謝越柏的mama,沒有有錢人的架子,很會說話,經(jīng)常把于真真mama哄得眉開眼笑,不定時還送點好東西過去。 所以于mama就總問謝越柏mama的動向,于爸爸就問炒股的事。 謝越柏跟他們,比自己還有得聊。 于真真走到樓上,他們家是一個兩層的平房。 這個小鎮(zhèn)人不多,也不富裕,直到現(xiàn)在還有人住瓦片房,更別說那種高層小區(qū),唯一的娛樂設(shè)施也就是幾個ktv、臺球廳。 她把行李放到床上,看見正對著床的窗戶已經(jīng)被打開,清冽的空氣透進來,從窗戶能夠望見深灰色連著的瓦片,不過有一棟應(yīng)該是被拆了,做成了三層樓。 很久以前,在她還在讀高中的時候,涂白會在晚上爬上屋頂,走過那些瓦片,進到她房里。 她爸媽都住在樓下,她和弟弟各有一個單間在樓上,那幾年,弟弟在外面上小學(xué),所以基本整個二層都只有她一個人。 于真真在床邊緣坐下,看見窗戶左側(cè)的棕黃色書桌,至今還擺滿了她的復(fù)習(xí)資料,再往左側(cè)則是一個四層的小書柜。 于真真走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初中的畢業(yè)相冊還在,全班同學(xué)的簽名也還在,涂白的字格外的大,龍飛鳳舞。 書柜上放有一只陶瓷白兔,只有長長的耳朵尖有一抹紅色,面身光滑如新,那是涂白送給她的。 涂白,白兔。 涂白初二那年,父親在工地上摔死,只得到了一萬塊的補償,母親再嫁,不再管他,他就跟著奶奶就在不遠處的院子里生活。 他奶奶很喜歡于真真,經(jīng)常煮那種軟軟的蒸糕給她吃,至今于真真還很懷念那種味道。后來,奶奶身體越發(fā)不好,涂白上完高一就輟學(xué)。 于是當于真真升入高中,每天晚上就讓涂白進來,自己教他功課。 但一方面于真真自己精力不夠,上了高中經(jīng)常會有晚自習(xí),加上涂白生存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持續(xù)了半年后,終于有一天,涂白說:“我跟不上了?!?/br> 是的,即便他再聰明,也沒辦法在于真真每天晚上只教他一到兩個小時的情況下,掌握高中那么多科目的知識。 加上他家里的環(huán)境根本沒辦法讓他自學(xué),要照顧奶奶,還要想辦法賺錢。 于真真無法準確描述出當時的心情,她只是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就像自己的心被浸到油鍋里一樣。 明明他很優(yōu)秀,成績好,性格好,還很孝順,班上女生都喜歡他。他自己也想努力讀書,以后找份好工作,不要再重復(fù)他父親的命運。 正當于真真垂頭不說話之時,涂白突然就拿出這只小白兔,放到她手心里,“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這個一看到就覺得真可愛,很像你。你要好好努力,考上大學(xué)?!?/br> 于真真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點頭答應(yīng)。 她想等自己考上大學(xué)后,就去打工,一定要把涂白供出來。只要解決了后顧之憂,涂白肯定沒問題。 只是沒想到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事。 于真真把陶瓷白兔放回去,起了一陣風(fēng),吹進來很多沙子。 她走去關(guān)窗,驀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扇紅色的窗木上居然有記號——她家里還是老式的窗戶,紅色木邊,鑲嵌著透明玻璃,用鐵栓固定住。 一個“y”字,確切地來說,不是“y”,而是兔子嘴巴的形狀。 是新畫上的,這是曾經(jīng)他和她約定的記號,如果白天看到這個記號,代表他晚上會來。 他回來過! 于真真一時間無法置信,手來回地摸著刻痕,整個人都在無法抑制顫抖。 他居然真的回來了?提早釋放,還是越獄?于真真腦海中交織著各種想法,他來找過自己嗎?現(xiàn)在又在哪里? 涂白。涂白。涂白。 “真真,下來吃飯了!”于mama的聲音從樓下傳過來。 于真真過了片刻,收斂心神把窗戶關(guān)上,才應(yīng)道:“好?!?/br> 整頓飯有點食不知味,于真真垂頭想該怎么找到他。 謝越柏夾了一片魚rou給她,“來,你愛吃這個?!?/br> “嗯,謝謝?!庇谡嬲嫦乱庾R地反應(yīng)。 于真真爸媽看得眉開眼笑,只覺得過了這么幾年,這小兩口的感情還真不錯。 于真真沒有聽他們在說什么,徑自沉入到自己的心事中去。 到了晚上十點,她洗完澡坐在床邊發(fā)呆。 謝越柏走進來,于真真才反應(yīng)起來,“噢,忘了給你鋪新被褥,我現(xiàn)在就去。” “不用,我今晚住你這里?!?/br> “……”于真真楞了一下,“我這里太小了,住不下兩個人。你住我弟弟那間房,還大一些?!?/br> “我們是夫妻,為什么要分房睡?”他的語氣很是冷淡。 “你怎么了?” “想跟你過夫妻生活,還需要理由?” “不……我,我今天不舒服?!庇谡嬲娲瓜骂^,聲音越來越小。 她是不是在撒謊,謝越柏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微微壓下眼皮。 他陪于真真過來,是想讓她開心。 但一整個下午她都心不在焉,完全忽視了他,甚至連一句門面上的噓寒問暖都沒有。 他托起她的下頜,拇指摁住她的唇,“怎么?難道這里有你什么回憶,你不想褻瀆?” 看到于真真別過臉,視線游向別處,謝越柏就知道他說對了。 狹長的雙眸立刻滲透出些許怒意。 “我是真的不舒服,你回房睡吧。我給你換新的床單被套。”謝越柏一向有點潔癖,不過她mama已經(jīng)收拾得很干凈了,應(yīng)該沒問題。 “要是我說我就想留下來,你怎么辦?” 于真真抬起眼,“你不能這樣逼我?!?/br> 這是在她家,她父母就在樓下。 而且這種事情,只是幾天,難道還要強迫么? “越柏……”于真真輕聲叫著他的名字,試圖緩和氣氛。 “于真真?!敝x越柏沉聲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種事情只有我說不的權(quán)利,你沒有。” 于真真被摁到床上。 他拿準了她的性格。 就算在她家,她也不會大喊大叫,把她父母招來,讓他們知道自己跟謝越柏正為了性生活問題鬧矛盾。 于真真非常憤怒,明明她已經(jīng)說了不要,而且她之前從來沒有抗拒過他。 “謝越柏,你就是個混蛋!” 他壓在她身上,力氣太大,于真真推了幾下推不開。 “對你,我的確就是個混蛋?!敝x越柏并不介意說自己的壞話,目光牢牢黏住她,手毫不客氣地往下褪她的內(nèi)衣。 這是她家,這個屋子充滿了她跟涂白的回憶。 于真真心頭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