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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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真仍然維持著抬頭的姿勢:“這是百獸圖嗎?太漂亮了?!?/br> “是的。這是用我外公畫的圖為模板雕刻出來的?!?/br> 于真真目光從百獸圖挪到謝越柏的面容上,顯然被震撼到了:“你外公是畫家?” “嗯。國畫畫家?!?/br> “好厲害?!庇谡嬲嫱耆珡男牡桌锱宸谛℃?zhèn)里哪能見到電視里才能看見的畫家,而且還有這么大的屋子,用的東西都這么精雕細琢。 謝越柏笑:“還好。” 看著她眼里的驚艷,謝越柏趁熱打鐵:“其實我有心讓涂白來市里讀書。” 于真真愣了愣:“為什么?” “我之前去他家參加他父親的喪宴,覺得他挺可憐的。加上我外公和外婆兩個老人在家很寂寞,涂白不是很喜歡繪畫嗎?我外公也想有個小孩子在家里,所以答應可以資助涂白上高中,條件是涂白住在這里?!?/br> 于真真說:“這很好啊?!?/br> 謝越柏說:“的確很好,可惜涂白拒絕了。” 于真真很快反應:“他是不是舍不得他奶奶?” 畢竟奶奶體弱多病,而涂白一向很孝順。 謝越柏說:“是。” 他繼續(xù)補充:“你是不是可以勸勸他,因為我覺得涂白不錯,才推薦給我外公。如果他一直不同意,我外公或許會找別人?!?/br> 謝越柏輕微施壓。 涂白喜歡繪畫,而謝越柏爺爺是個大畫家,跟他們初中的美術(shù)老師完全不一樣。 要是涂白能在這里,他一定會喜歡。 哪怕謝越柏外公不教他,耳濡目染也好…… 于真真想著。 謝越柏知道她動心:“我知道你說的話涂白一定會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boy上線。 第52章 接受.ing [vip] 于真真最近一次見涂白, 是她去謝越柏家一個星期后,告訴涂白謝越柏家里有很多書,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涂白拒絕了。 他仿佛有事要忙, 也是總找不到人。 和謝越柏談完之后,晚上回來,于真真就存了心去找涂白。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機會不錯……不過她倒并不認為涂白一定會聽自己的。 他主見很強的。 伴著微暗的夕陽走到涂白家門口, 隱隱聞到一股臭味。 涂白家院子的門鎖上了, 可門與鎖上,有明顯的臟東西, 像是糞便。 于真真在外面輕輕叫:“涂白在家嗎?” 奶奶的聲音遠遠傳來:“是真真嗎?” 于真真:“是的。” 沒多久, 于真真看見里面亮起了光,門背后有動靜,奶奶打開了門。 奶奶提醒道:“別碰門上, 有臟東西。” 于真真小心地跨過, 走到院內(nèi),奶奶又把院子關(guān)上了。 “發(fā)生了什么?” “一伙流氓, 在咱家門上潑糞。” “流氓?” 于真真看見院子里的菜地也全都被踩爛了, 她皺起眉頭:“怎么了?” 奶奶嘆口氣:“涂白這孩子,太老實。有伙流氓盯著街口的張老太,她老伴剛死了, 一個人住, 兒子每個月會寄錢回家, 打算偷她的錢,結(jié)果被涂白撞見, 他看不慣別人欺負老太太?!?/br> “所以他們報復?” 奶奶點點頭:“是啊。唉?!眹@了口氣, 顫顫巍巍地給于真真倒茶。 于真真接過:“謝謝奶奶。涂白還沒回來嗎?” 奶奶說:“涂白在找事做呢。” 于真真心里明白,點了點頭。 她陪奶奶聊了會兒天, 奶奶借著燈光,重新把菜地收拾起來。 于真真也去幫她。 兩個人從七點,弄到八點四十,奶奶說道:“涂白應該會很晚回來,你回家吧,別讓你爸媽擔心了。” 的確,她很少有超過□□點還不回家的。 于真真只好洗完手回家。 出門后看見奶奶估摸著那伙流氓不會來了,拿了桶水在清洗院門口。 遠遠在漆黑的路上回頭時,看見昏黃的月光下一扇小小的門,奶奶半跪在門邊的身影那么瘦弱渺小。 她知道涂白為什么肯放棄市里面的機會,留在這里。 跟老人在一起,貪戀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guān)心,也害怕她意外的傷筋動骨和離世。 涂白是于真真離開后二十分鐘來的。 那是奶奶已經(jīng)洗好了門,正提著臟水桶倒菜地里。 陳張嘻嘻跟在涂白身后:“沒事,我們再找找。” 涂白心情不太愉快,未回應他,看見奶奶在吃力地倒水,立刻上前接過水桶:“我來?!?/br> 陳張還是聞到門口的絲絲臭味:“他們又來了。他丨媽的!” 奶奶說:“沒事,這兩天消停點了。你們吃過飯了嗎?我給你們留了發(fā)糕。” 陳張笑起來:“吃過了?!?/br> 涂白澆完了水,自己去壓水井旁邊清洗木桶,始終未說話。 奶奶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還是從屋里把發(fā)糕端出來:“涂白,剛真真來找過你,等了好一會兒?!?/br> “切,她來找涂白干什么?整個暑假人影都不見?!?/br> 陳張有點皮,拿起發(fā)糕就吃了一口。 涂白洗手過來,端過發(fā)糕說:“我不餓?!?/br> 奶奶說:“來,吃一點?!?/br> 涂白只好拿起來吃了一塊。 正常人惹不起流氓,特別還是這種未成年的小流氓,光腳不怕穿鞋的。 報警他們進去關(guān)幾天,出來后變本加厲。 打架也沒用,他們是一個團伙。 沒辦法,只能忍。 這是涂白為什么想讀書考大學的原因,他不想永遠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小鎮(zhèn)里,他想盡情地畫畫,想去一個更曠闊的世界,想活得更體面更有尊嚴。 涂白在奶奶的目光下吃完發(fā)糕,溫聲道:“奶奶,你去睡吧。” 奶奶一到九點就要犯困的,她點點頭,走回自己的房內(nèi),關(guān)上櫥紗門。 最近涂白晚上都不會很早睡,他擔心那伙流氓又來,前兩天晚上還往門里面塞了條蛇,幸虧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把發(fā)糕端回堂里,用遮罩蓋住。 出來,繼續(xù)收拾菜地。 這是奶奶辛苦栽培的一畝菜地,有青菜、辣椒、茄子和空心菜,他們吃飯都靠這個。 涂白的側(cè)臉沉靜在月光里,手指把被踩壞的菜扶正,重新用泥土埋?。骸疤砹?,陳張,你回家吧?!?/br> 陳張不知怎的,眼睛就忍不住盯涂白——他面容清秀,氣質(zhì)沉郁,好像天仙一樣。 “我?guī)湍?。”陳張蹲下丨身?/br> “不用,你今天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回家,明天再來找我。” “我天天閑得慌,不讓我做點事不舒服?!?/br> 涂白便沒有再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于真真沒有去謝越柏家里,來找涂白。 涂白這時候還沒出門。 陳張在這里住了一晚,現(xiàn)在還敞著肚皮睡涂白床上,成“才”字型睡姿。 昨晚聽動靜,那伙小混混沒來,涂白安心了一點,一大早就打開了院子門。 正洗著臉,瞥見于真真來了。 這個暑假他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于真真頭發(fā)長長了些,也不再梳馬尾辮,都是披散著頭發(fā),一穿短裙就非常漂亮,涂白看見她就忍不住開心起來。 他放下毛巾上前:“你怎么來了?昨天奶奶還說你等了我很久?!?/br> 于真真說:“當然是有事?!?/br> 她見涂白被曬黑了,頭發(fā)也長了不少,劉海甚至都遮住眼簾了:“你的頭發(fā)也不剪剪?!?/br> 涂白說:“忘了?!?/br> 于真真看著他:“暑假都在干什么?”